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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趣事一桩。
没多会儿,就有一白胖商人亲手捧着个脑袋大的陶罐进来了。
那陶罐肚子上画着某种不知名的花,口子用布帛还有泥土封住了,白景源鼻翼翕动,没闻到味儿,也不心急,只面带微笑坐在上首,淡定的看着他。
商人笑得像个弥勒佛,把陶罐放下,恭敬的行了跪拜大礼,这才说起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奴乃桑丘柳氏商人,之前我族霁月公子去金国访友,得来一种特别的调味料,得知公子好美食,特命奴前来献给公子!”
“哦?霁月公子?”
见他第一时间不问东西而是问人,那商人笑得更开心了。
“霁月公子冬狩前对月饮酒,不幸染了风寒,要不是家主苦劝,这次定会亲自来面见公子,奴可就捞不到这美差了!”
被他小小的捧了一把,白景源温和的笑了笑,问过柳霁月病情,唤来医者,赐了宫廷秘药,表达了问候与期待之意,这才看向那放在商人身前的陶罐。
不等他开口,那商人就笑着介绍起来:
“此物入喉如火炭,不一会儿,就会大汗淋漓,畅快不已,用来就饭,甚是美味。这是霁月公子抄来的秘方,若公子喜欢,日后也可自制。”
这是考虑到公子身份贵重,不愿意吃外来食物。
白景源点点头,大方的赏了商人一块金饼,又吩咐他传话给柳氏,说等霁月公子大好了,若有机会,定要亲自来拜见。
至于是不是真的病得厉害,不用深究。
世家子总是这样,先派奴仆打探,得了肯定的回复才会继续下一步,跪舔也舔的很高傲。
商人欢天喜地的下去了,白景源也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让侍从打开罐子。
一边叫人去唤疱彘,一边从腰间解下铜削,就要去挖那罐中之物。
“公子不可!还是等奴仆尝过再说吧!”
“莫要聒噪!难道桑丘柳氏还能因为一罐调料,赌上家族世代基业吗?”
他的命,现在与国内世家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他死,楚国去国,世家面临覆灭危机,这是有因果线的!
“哎!好吧!”
第70章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啊啊啊!”
“任袖!任袖!吾必杀汝!!吾必杀汝!!”
居昌,后氏庄园,后氏祖宅厚德楼二楼,白羔裘上套着粗麻布的后锏须发皆张,五指冲天张开,一边绕着屋子疾走,一边咆哮不休。
“十三弟,休怒!无意义的怒火除了让你失去理智无法思考,还有什么作用?若是能咒杀了那贱妇,为兄早就下手,何需你来?”
后镖拧眉看着他发疯,显然对他脾气了解得很,直到他跑了好几圈,估摸着能听清人话了,这才出声呵斥。
“二哥!叫我如何不怒?大兄尸骨未寒,那贱妇竟如此对我后氏!之前让步许多,难道还不够吗?!如今竟想剥夺我后氏的领兵权,与其这样,不如反了吧!反了吧!”
“反了谁?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难道过去就没有家族想过吗?谁敢?又有谁真的付诸行动?十三!你若再说这等浑话,就去宗祠跪着去吧!莫要以为如今大兄不在了,就无人能治你!”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如今先王已逝,新王尚未即位,凤凰台里根本就没有王,这又是哪里来的王令?还虎符?虎符早就失窃几百年了,谁知这虎符是真是假?吾后氏难道甘心受一妇人摆布?二哥!若给吾三千精兵,必能杀破邙邑,取来任袖项上人头!我们扶槊上位不行吗?!”
后殳的葬礼终于赶在腊祭之前,勉强还算体面的结束了,其代价就是为后氏的八十万隐户造册,并补足赋税,若不是为了大兄的身后事,后锏怎么都不会肯吃这个亏!
结果刚含怒忍了这事,还没缓过劲呢!新的幺蛾子又飞来了!
后氏凭兵权跻身四大世家,如今任袖拿着个虎符,就想让他们轻易的把兵交出去,那是休想!
“兹事体大,还是等到兄弟们回来,商议过后再说。”
虽然这兵本就是大王的兵,按理来说,虎符的确可以掌控,可谁又愿意把吞下肚的肉吐出来呢?
以死物驱策活人,可笑至极!
他们后氏能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有限度的听从大王命令指哪打哪,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说别人,就说隔壁郑国,郑国季氏掌兵,王的军队实与私兵无异,郑王想要兴兵,没有季氏点头,那是想都别想!
后镖又何尝不想领兵杀了那贱妇呢?可大兄去了,如今后氏就要他来掌舵,后锏可以疯,可以乱,他不可以。
原本办完后殳丧事,后氏子弟为了保住家族地位,已经出发去往各自任职之地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个事,又得通知他们回来,想想就让人气闷。
“等到他们回来,再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那贱妇没有把虎符给公子鱼,偏偏给了与我后氏不睦的大司马张甲,张甲又与掌管刑律的大司寇梁淑是亲家,两人总是眉来眼去,恨不能将我后氏瓜分,如今得了王令,又手握虎符,焉有放弃之理?任袖真是其心可诛!”
“十三,先王对大兄早有不满,认为大兄太顾念家族,以至于对国事不尽心,要不然公子鱼也没法分了我后殳一半兵权去,当上大司马,负责军务的,也不该是与我后氏不睦的张氏子。”
先王心智不缺,缺的不过是勇气。
后氏看似强大,实则危机四伏,以前有大兄顶着,家中由十三弟看着也出不了问题,现在不能再让他主事了。
如今后氏最需要的就是求稳。
后锏并非愚笨之人,只是易怒,怒火上来,总是顾不得深思这些,后镖终于体会到大兄以往的痛苦,扔下这话,再次叮嘱后锏不许妄动,又吩咐了后殳的从人旺叔看住他,这才往自己书房去了。
他还有好多信件需要写,任袖想要凭着小小一半虎符就打断后氏脊骨,绝不可能!
邙邑,庆云宫。
任袖正手摊一张帛书愣愣出神。
帛书上的字颇为稚劣,比起她儿子的书法,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这帛书透出来的心机,却让她这个自诩智计过人的人也心惊。
虽然她对阿姊信任至极,不可能怀疑她的衷心,看到这封所谓的家书,还是忍不住想,若是阿姊得了这个虎符,却不给她说,而是自己藏起来,她该怎么办?
她不由的反思,自己是否对阿姊依赖太过。
若没有阿姊,或者有朝一日阿姊背叛了她,她又该怎么办?
哪怕是白景源这种习惯了当米虫的人,察觉自己对任沂的依赖心太强,都会危机感爆棚,何况是王后这样的人呢?
她这种人,连睡觉,都不喜欢婢女睡在榻前的,又哪能容忍自己,把安危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
以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像现在这样清晰而又有条理的分析,还是头一回。
再者,白景源自以为隐秘的密信,却是与任沂的信同时送来。
按正常人的脑回路,只会觉得任沂胸怀坦荡,问心无愧。
任袖并不反思自己给了白景源多大权力,反而因为白景源被任沂捏在手心里而感到不快!
这种感觉,就像养了条狗,自个儿天天嫌弃“小臭臭”,旁人却必须承认它果真是条血脉高贵的贵宾犬。
又好似自家女朋友,天天喊着“小笨蛋”,别人却不能这样喊。
任袖思索许久,唤来支离。
“日后单独为公子安排一队信使吧!”
支离并未多问,直接下去安排了。
哪怕是假的公子,既然她已经决定把他当真的了,那别人就不能对他有一丝不敬!
这就是拥有霸王思维的任袖,会想到的事。
王后派了一队信使来,专供公子差使,任沂立刻就知道了。
她在马厩中坐了许久,听着马儿不时踢脚,露出脚底的马蹄铁,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特意梳洗一回,这才前去寻找公子白。
她想,是时候认清自己的位置,并与这个未来的王出汗关系了。
因为这是王后的意志。
第71章 小事
“还可以弄得再细一些吗?我觉得应该弄得更细一些才好。”
白景源弯着腰,认真的看着缸中满是葛麻纤维的悬浊液,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有的东西很普通,以前不懂得珍惜,现在想用,却难如登天。
比如宣纸。
白景源前两天突然想画画,画技本就一般,对着贵重而又不熟悉的素白丝帛,更是不知怎么下笔。
所幸现在他有钱有闲还有人,干脆吩咐下去,让人顺着他的思路摸索着造。
造宣纸这种技术含量超高的事,他自是不会的,他对造纸最深的记忆,还是小学时候上科学课,老师说起造纸的蔡侯,说他能用渔网烂衣还有枯枝树皮之类的废弃物造纸,实在了不起!
匠人盘手里拿着个绷着细纱的竹框,听到公子吩咐,大冬天的愣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葛麻已经是舂了一天一夜,肉眼看去,不管怎么舂都没法更细的了,想要再弄细一些,实非人力可及。
但他不敢这么回话,怕公子一个不高兴就杀了他。
匠奴比干粗活的隶臣地位也高不到哪去,原本以为公子只是一时兴起,想要看他怎么编草鞋,结果怀揣着想在公子面前露一手的心态来了之后,发现公子根本就不是想看编草鞋。
这年头的匠奴祖祖辈辈都是同一个工种,让一个技术高超,专门给王族编草鞋的人抛弃自己的手艺来做别的事,若白景源不是公子,盘肯定不会乐意的。
白景源哪懂这些?
他只是吩咐了句“找个擅长处理葛麻的匠人过来”,根本就没多问。
在他看来,一个人哪可能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啊?兴致来了,随便跨个界不是正常操作吗?!
他却不知,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