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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这本身就是朱厚炜想要的效果。
一百三十多处盐场盐池被承包,核算过商业价值和利益得失的商贾不可能错过这场饕餮盛宴,仅仅一天时间,所有盐场就被瓜分殆尽。
盐引制也好,承包制也罢,对于商界而言无关紧要,倒下一批大盐商,自然会有新的盐商崛起,至于私盐贩卖则彻底没了用武之地,而官场……
官员想要继续从盐业当中获利,也不会有多困难,只不过有前车之鉴在,贪的会少些也会更加隐蔽。
因为盐业而受损的官员这胸腹里面自然憋着一团火,有怒火就要宣泄,要宣泄就得有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是现成的!
钱宁和唐寅!
钱宁是正德皇帝最忠实的走狗,正德皇帝跑了,这家伙为了得到新帝的赏识,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如果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正德皇帝朱厚照,那对付钱宁没准满朝大臣还有顾虑,毕竟有刘谨的前车之鉴,打不死那条狗,只会被咬的遍体鳞伤。
可现在!
满朝大臣疯狂弹劾,不过是上折弹劾,而是早朝时候攻讦!
连续数日早朝,大臣什么事都没干,从内阁到九卿,再到御史言官,对着钱宁就是狂轰滥炸,终于获得了胜利。
新帝下旨,革除钱宁锦衣卫指挥使职,押回京城由三司会审定罪!
随后任命燕天元为锦衣卫指挥使!
再接着消息传回京城,钱宁在押送回京的路上,畏罪自杀!
钱宁是不是真死了,大臣们不会真那么关心,实际上当皇帝下旨之后,钱宁就已经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朝堂。
燕天元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也是大臣们想要看见的结果,不管怎么说燕天元都是礼部郎中燕正文的儿子,他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和文官之间就存了一缕香火情,这总比皇帝再培养出一条疯狗来要强得多。
然后就是唐寅,唐寅以举人出仕,短短几个月就从知县成了知府,而且还是在没有什么政绩的情况下被皇帝简拔提升。
身为皇帝潜邸之时的幕僚,唐寅仕途光明是可以想象的,大臣们也没有必要因为区区一个知府和皇帝较劲。
但是现在大臣们心里面窝火,所以一切能让皇帝不爽的事,他们就干的越是起劲,更何况如今新盐政已经坐实,扬州府又是新盐政出新的地方,每年盐政数千万两银子都要从扬州走,这样的知府就算清廉如水,随随便便也能捞个酒足饭饱。
如此要害,岂能给唐寅区区一个幸进举人!
于是继钱宁之后,唐寅果断成为大臣们新的攻讦目标,顺带着连裴思都给弹的满身都是苞。
除了弹劾之外还翻旧案,说唐寅当初被牵连进徐经舞弊案并不冤枉,要求皇帝将唐寅再革功名,索拿下狱!
不过这一次大臣们完败,所有弹劾的折子一概留中,朝堂之上奏事可以,一旦开始弹劾唐寅,朱厚炜就散朝,连续数日,无一例外。
朝臣这时候要是还没点数,那就真成白痴了,皇帝这是摆明了硬护唐寅,死死将扬州知府的位子给攥在自己手里。
当然皇权和臣权之间的博弈要是皇帝一个强硬,大臣们就放弃的话,那还博个屁的弈,但是大臣们还是放弃了。
因为就在这档口,一个重磅消息如同核弹一般在朝堂掀起了十级地震!
皇帝要改商税!
新的商税将会根据商贾的经营类目分档征收,暴利行业三抽其一,一般行业十税一!
和以前的三十税一比起来,商税足足提升了三到十倍!
堪称恐怖!
正如内阁担忧的那样,商税关系到几乎整个大明九成以上官吏的利益,这道消息虽然没有被内阁证实,可空穴不来风,如果皇帝没有这个意思,民间又怎么可能传出这样的风声!
很显然这就是皇帝的意思,之所以会传出消息,完全就是皇帝想要探一探官场的风向。
与商税比起来,唐寅算个屁,区区一个知府又算个屁。
以杨廷和为首的内阁这段日子真的是苦不堪言,前来内阁拜见的大臣简直多如过河之鲫,目标一致就是商税!
七老就如同是受了夹板气的小媳妇一般,夹在皇帝和群臣之间左右为难。
但是内阁的为难在群臣的眼里则成了摇摆不定的和稀泥,于是群臣出离愤怒了。
内阁可是群臣的领袖啊,是群臣抵抗皇权的桥头堡啊,你们七个老家伙竟然不给群臣张目,竟然还和稀泥?
和稀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内阁已经向皇帝妥协!
其它任何事都能妥协,商税绝对不能!
杨廷和的头都要炸了,如今在他值房里面的有吏部尚书梁秋,左都御史贾瑜,通政司通政使余洪,大理寺卿白哲……
杨廷和能和一般朝臣和稀泥,但是眼前的几位不能,尤其是梁秋,人家可是吏部天官,论权势并不输他这个内阁首辅!
梁秋领衔,和几位重臣联袂而来,杨廷和就已经知道,稀泥是和不下去了,今天内阁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首辅值房内几位大佬脸色都无比阴沉,让端茶倒水的属官都小心翼翼,紧张到了极点,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离这里十丈开外。
“首辅就没什么说的吗?”梁秋直接开口,话中竟然带着一缕兴师问罪的味道。
“说什么?”杨廷和装傻充愣,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在这几位大佬面前蒙混过关,没有丝毫可能。
只不过他现在太被动,所以他在寻找变被动于主动的机会……
第185章 如释重负
“首辅这是要和我等打机锋?”梁秋冷笑道:“如今商税之事传的轰轰烈烈,本官想知道这消息是内阁传出去的,还是宫里面传出来的!”
“有区别吗?”
梁秋怒道:“当然有区别,如果是宫里面传出的消息,那说明陛下还没有坚定决心要改商税,故而放出风声,试探群臣口风,那么只要满朝同心,陛下自然不会逆势而为,可要是内阁传出来的……”
“如何?”杨廷和笑了笑,这风声当然是内阁传的,皇帝改革商税之意甚坚,几乎不可能被改变,所以内阁放风,其实也是试探。
“若是内阁所为,那就说明内阁诸位阁老已然向陛下妥协!”
杨廷和沉默不语,不妥协,这朝堂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样的滔天风暴,届时相权和皇权殊死一搏,内阁如果败了,只怕文官群体将会在嘉靖一朝,再无出头之日。
只可惜,外朝看重的只有眼前的利益,却如何能体会到内阁的良苦用心。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外朝有外朝的利益诉求,内阁有内阁的政治考量,以梁秋为首的朝臣不理解,杨廷和也不觉得有多奇怪。
“内阁已经尽力。”杨廷和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人似乎都因为这话而苍老了几分。
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改革商税确实不是空穴来风,而且陛下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内阁面对天子的意志,最终选择了妥协。
梁秋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商税改革兹事体大,涉及之广,首辅想必心知肚明。”
“本辅当然知道!”面对咄咄逼人的梁秋,杨廷和也升起一股怒气,旋即便将御书房内关于商税的谈话给说了一遍。
几名前来兴师问罪的大佬不由自主的沉默了,天子的质问其实归纳起来就几点,你反对商税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私心作祟,是不是宁愿国家财政年年赤字,也不愿意让为富不仁的大商缴纳本该缴纳的赋税。
另外大宋为何富庶,就是因为重征商税,大宋的官员能认同为什么大明不能?
难道是因为大明的官员在商道上谋取了大量私利,所以宁愿损国也要肥己?
还有大宋是允许官员直接挂名经商的,也就是官商,可大明不允许,既然大明没有官商,官员反对抽取商税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质问汇聚成一个焦点,那就是群臣有什么理由反对,甚至可以说只要反对就是想谋自身之利,而不想国家富庶!
梁秋等人总算是明白内阁的难处了,越是高官就越是爱惜羽毛,他们的志向出其的一致,就是不想给自己身上留下污点,从而影响到自己的身后名。
而中层官员这种顾虑还不大,只不过他们人微言轻,在京城这个大佬云集的地方,说话的份量轻的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位尊权重的言官,他们确实可以跟疯狗一样胡乱攀咬,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有皇帝的支持,失去了皇帝的支持,言官也就只能呵呵了。
杨廷和现在是把内阁的难题扔给了梁秋,让他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背负恶名去和皇帝硬撼,如果他敢,内阁甘愿退而求其次,为其呐喊助威。
现在摆在梁秋面前的就一件事,你要反对商税可以,但是怎么把自己给摘出去,让所有人都认定你不是商税改革的受害者,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反驳的依据就能站得住脚,如果不能,以今上的手段,就算文官掌握了笔杆子,他也能把你钉在历史的耻辱柱子上面,永世不得翻身。
梁秋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很显然是在权衡,杨廷和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苦笑道:“内阁在御书房和陛下抗争了一个多时辰,虽然无法让陛下改变改革商税的想法,可还是为天下官员争取到了一些实利。”
梁秋眉头一皱,道:“愿闻其详。”
杨廷和便将朱厚炜要提高官员俸禄的事给说了一遍,不过提高俸禄,高薪养廉是朱厚炜提出来的,也是扔给官员们的甜枣,可在杨廷和的嘴里已然变成了内阁的功劳。
很显然,杨廷和这么说,也是为了平息朝臣对内阁的怨气,能做到阁臣这样的高位,有几个是无能之辈,这心一个个黑着呢。
商税,提俸,梁秋嘴角泛起冷笑,又是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