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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的最高法院院长靳贵则调入巡捕部部长,满朝都怀疑,靳贵是不是给张璁升迁让路的……
如果不出以外的话,现在身为议会会员之一的张璁,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副议长!
至于议长……嘉靖帝和杨一清十年的默契,杨一清不挪位子,谁也别想!
“拜牙的案子如何判的?”朱厚炜问了句,现在的他基本上不过问司法,也就是说已然彻底将司法权下方给了官员!
当然,尽管下放了司法权,但是不代表朱厚炜就过问不了,在大明的司法宪章第一页,非常清楚的写着一句话!
大明皇帝之意志凌驾于司法之上!
也就是说哪怕法院最后判决死刑,皇帝也有权赦免!
同样的道理,就算没有证据,皇帝要你死,你也活不到明天!
这是皇帝的特权,封建时代也无需谈什么合理不合理,但是朱厚炜一般不会干涉,就好像抚宁侯刺杀案!
如今跪在大殿上的三人,其身份都举足轻重,但是依旧是经过检察院认证然后起诉,最后抵达法院进行审判,全程朱厚炜都没有干涉。
皇帝发问,身为亲自审理三案的院长张璁立即答道:“回陛下,忠顺王一脉世受国恩,领哈密卫控制西域,乃西藩屏障,然拜牙身为忠顺王,不思报效大明,报效君恩,自顾判离大明归顺土鲁番,此乃叛国之罪,且罪证确凿,无可抵赖,因而经审判,判拜牙叛国罪,属大逆之罪,但凌迟,灭九族!”
朱厚炜点了点头道:“拜牙,你对此判决可有异议?”
拜牙惨笑道:“有异议可不死吗?”
朱厚炜笑道:“如果你能提出有力证据,证明自己无罪,不但不用死,朕甚至都可以不融忠顺王印,让你继续做忠顺王。”
拜牙呵呵冷笑道:“罪臣身在哈密,哈密王国早已经名存实亡,麾下之兵不足两千,大明关西卫所糜烂,哈密早已是独木难支,土鲁番兵强马壮,哈密如何抵御,罪臣不降,难道就眼睁睁的等死不成!”
“简直荒谬!”张璁怒道:“其一,你主动投奔土鲁番之时,哈密可没有遭受攻击,其二,就算你觉得无法自保,也大可退回嘉峪关内,何须叛国投奔土鲁番!”
第560章 皇恩浩荡
“土鲁番没有向大明称臣纳贡吗?大明不是土鲁番的宗主国吗?如果是,我去投奔大明属国,何来的叛国!”
张璁一窒,法院审理拜牙的时候,拜牙可没说这些,那个时候,基本上不管怎么询问,拜牙都一言不发,要他认罪画押,拜牙也照做,却没想到在这金殿之上,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而且还是没毛病的一番话!
土鲁番一直都在给大明朝贡,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这就说明至少名义上大明还是土鲁番的宗主国,可土鲁番劫掠关外,袭扰肃州乃至甘州都是家常便饭,其何尝又将大明这个宗主国放在眼里!
但是有些事只能是心照不宣,根本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否认身为宗主国的大明被附庸国欺负,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如今的问题是,拜牙现在用宗主国和附庸国来说事,张璁无法反驳。
他是忠顺王不假,但是他从未在明面上说过他背叛大明!
“身为哈密国主,大明忠顺王,你岂能不知土鲁番这些年种种恶行,退一万步来讲,你丢弃哈密,便是失土,失土之罪当斩!”
“我什么时候失土了?”
张璁哑口无言……
朱厚炜肃然而笑,很明显现在要给拜牙定罪的核心就是是否叛国和失土!
很明显,拜牙不但叛国了也确实失了土,但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问题的关键是大明承不承认土鲁番是大明的附庸国!
如果是宗主国和附庸国的关系,那么拜牙就无罪,哪怕明知道他有罪也是无罪。
如果不是,那么大明为什么要接受土鲁番的朝贡!
什么是朝贡?就是朝见和奉上贡品,而朝见的意思更简单,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大明默认一切向大明朝见的国家都是自己的藩国!
那么从名义上土鲁番就该是大明的藩属国,只不过土鲁番自己没当回事,朝贡更像是为了索取更大的回报,所以该抢还是抢,该掠还是掠!
“拜牙。”
“罪臣在。”
“你既然自称罪臣,那么罪在何处?”
“罪臣不该离开哈密,只为贪图享乐跑去交河城,另外陛下派兵将罪臣押回大明,尽管自觉无罪,可依旧只能以罪臣相称!”
好一口伶牙俐齿,张璁的脸都给气白了,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今天在这大殿之上,在人皇面前丢尽了颜面!
事实上不止张璁的面子丢了,而是满朝的大臣脸都丢了,谁都知道给拜牙定罪的症结之所在,可偏偏谁都没有办法。
朱厚炜也没有办法,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他么的早知道拜牙会拿这说事,还不如直接把人给宰了拉倒。
当然,即便是现在他也可以这么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但是他不愿意,因为不愿意破坏司法公正,简单点说,他要拜牙死的心服口服!
“抚宁侯。”朱厚炜撇开松了口气的拜牙,目光看向朱麒。
“罪臣在。”
“刺杀朕之案,你可认罪?”
抚宁侯眼中闪出一缕绝望,似乎也知道继续狡辩下去,最终也是难逃一死,为了保留自己一点血脉,终于还是下了狠心道:“罪臣认罪!”
当廷认罪,再无转圜之余地,现在抚宁侯唯一指望的就是皇帝能遵守诺言!
“除了定西侯之外,可还有同谋?”
“回陛下,罪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是定西侯也是受罪臣蛊惑,罪臣万死!”
“张璁,法院如何给抚宁侯定的罪?”
张璁肃然道:“回陛下,抚宁侯行刺君王,乃十恶不赦之大罪,经法院审判,当凌迟,族诛!”
抚宁侯有些绝望,更有些后悔。
朱厚炜叹了一声道:“抚宁侯祖上武襄公于京师一战战功卓著,乃大明社稷之功臣,祖上武毅公更是战功彪炳,乃大明柱石之将,抚宁侯虽说犯下大逆之罪,朕又岂忍功勋之后血脉断绝,族诛就免了,夺爵,只罪抚宁侯一人,判自尽!”
抚宁侯一呆,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判决,他可是谋大逆啊,而且是行刺君王这样的大逆,把他满门诛杀,灭杀九族,凌迟活剐,天下人都只会拍手称快,可现在?
夺爵,只诛他一人,这何止是开恩,简直能算皇恩浩荡了!
“罪臣死不足惜,陛下仁德,来世若有机会,罪臣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先祖余荫,泽被后世子孙,朕赦免你之一族,不是他们不该死,而是想要汝先祖心安,也是大明是朕最后一次宽念,感酬汝先祖之功勋,带下去吧。”
抚宁侯已是泣不成声,更是磕的满头是血,被带下去之后不久便服毒自尽。
至于抚宁侯家人,本身也已绝望,知道这一劫怕是难逃,为了能死的痛快一些,一个个也都如定西侯那样早就准备好了毒药,只等锦衣卫上门,为免受辱,干脆一点自我了断。
他们也确实这么干了,锦衣卫带着圣旨上门,抚宁侯家人知道再无机会,满门三十七口,其中十二人直接服毒……
一时间抚宁侯案成为街知巷闻的笑案。
“满速儿,你可认罪?”
“本汗为何认罪!”满速儿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朱厚炜道:“土鲁番对大明一向恭谨,每年从未断过进贡,然而大明却背信弃义,以宗主国伐藩属国,传杨出去,只怕要被天下人耻笑!”
朱厚炜冷笑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什么宗主国,什么藩属国,大明就是大明,只要大明足够强盛,四夷自会宾服,朕何须这些无用之虚名,你所谓的朝贡,目的又岂是向大明臣服,只不过是想占便宜的手段罢了。
更何况,你身为满速儿大汗,这心里又何曾真正将大明当成过宗主国,自以为麾下控弦数万,大明要出征更是要劳师动众,不会轻起刀兵,所以无所顾忌,却不知朕的眼里不容沙子,谁敢侵扰大明之土,谁敢劫掠大明百姓,即便远在天涯海角,朕亦会起兵伐之!”
满速儿冷笑,倒是拜牙紧张的一塌糊涂,他能狡辩的前提就是宗主国和藩属国之间的臣属关系,这层关系要是被朱厚炜否了,那么他的所有狡辩都将站不住脚!
第561章 没有谁是天生的奸臣
“即便土鲁番对大明臣服,也存在朝贡,但是你先攻打大明属地哈密,并灭哈密国,窃夺忠顺王王印,后又数次劫掠甘肃镇,兵困肃州数次,兵锋直指甘州,这是藩属国还是强盗!”
满速儿嘿嘿笑道:“成王败寇,今日本汗兵败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大明皇帝乃天可汗,何须假惺惺的,故作姿态!”
“好。”朱厚炜喝道:“自汝率兵攻打哈密的那一日起,土鲁番与大明便是敌对,再无宗主与藩属之系,朕之嘉靖朝也不承认土鲁番乃大明之外邦,既然你一心求死,朕自当成全,以你之罪当凌迟,然而你身为一国之主,也该有个体面些的死法,拖下去,绞杀!”
殿中武士立即上前将满速儿给拖了下去,一代汗王,自此魂断大明京城。
“拜牙。”
“罪……罪臣在。”拜牙战战兢兢,浑身颤栗。
“任尔说的天花乱坠,在朕眼里也只不过是狡辩罢了,汝贪生怕死,卖国求荣,既已被擒,自当斩之以正国法,然,朕依旧看在历代忠顺王对大明还算恭谨的份上,给汝一个体面的死法,回去自尽吧,朕不罪汝之族人!”
“陛下,罪臣冤枉,罪臣冤枉……”
等到拜牙被拖出大殿,朱厚炜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如今大明有议会,一般的大事小事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