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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有那么多的隐户隐民,有那么多的百姓选择把自己名下的土地投献到士族名下,这时因为沉重的赋税让寻常的百姓难以承受,他们投献掉自己的土地,这土地名义上属于士族,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这些土地还是百姓自己的,而士族也几乎不会强占,比如举人、秀才,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都是乡里人,他们就算想吞并土地也不愿意背负骂名。
而投献了土地的百姓躲避了赋税,他们只需要给士族缴纳比起赋税要少的多的钱粮,就能在士族的庇护下心安理得的避税,如此一来,士族得利,百姓也得利,受损的只是大明罢了。
可实际上大明让百姓缴纳的赋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重,因为孩儿遍观史书,发现只有大明的太祖皇帝才是真正将百姓放在心里面的圣君。
洪武皇帝出身民间,在暴元的统治下,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便是连父母、兄弟都相继饿死,而太祖皇帝自己也出家当和尚,当乞丐,最后才参加的义军。
所以太祖皇帝深知民间疾苦,也最恨贪官污吏,更知道王朝建立之初,需要与民生息,所以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制定的税率并不高,至少有几亩田,便能养活家口。
然而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被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所裹挟,他们反抗不了官府便只能挖空心思,于是投献越来越多,为了逃避人头税,更多的百姓之家成为隐户,这是大明之弊,历朝历代虽也有此弊,但没有如大明这般严重。
这次整饬吏治,重查税案,涉及的本身就是赋税,而土改也是税,是大明想要消除土地兼并这块顽疾,顺带着清理掉隐户和隐田之弊。
如此一来,那些投献了土地的百姓会知道地在自己的手里给士族交粮和给大明交税比起来,似乎交税更轻,那他们自己就会把土地要回来。
而重税,则是让名下有大量土地的士族觉得保留太多的土地得不偿失,甚至还有可能会留下隐患,土地越多损失就越大,那么士族迫于朝廷的压力,在无法反抗的前提下,就会主动将大量土地给发卖出去。
于是百姓就能拥有更多的土地,自然也就能安居乐业了……”
朱厚炜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儿能分析到这等地步,可见对于国事的见解已然够深,为父于心甚慰。”
“小哥此言,在下不敢苟同!”
朱载坖话音清亮,说的又头头是道,早就引起酒楼内食客们的注意,此时话音方落,冯非便走了过来,抱拳道:“这位小哥请了,方才听闻小哥针砭时事,说的不乏道理,但是有些理,在下觉得不以为然。”
“哪些?”朱载坖起身拱手回礼。
“敢问小哥,国朝为何会让士族拥有土地免税?”
“是太祖皇帝恩典,是大明需要涌现出大量的读书人来治理天下,故而有此鼓励之政。”
“既然是恩典,那为何随意废之,在下知道,这天下士族确实有多占土地免税之事,可既是多占,清查便是,何须一棍子打死,闹的天下士族怨声载道。”
朱载坖笑道:“恩出于上的道理,读书人没谁不懂吧,既然恩出于上,那么上位收回恩典有何不可?至于怨声载道,那就是个笑话,士族被剥夺了免税权,让他们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的特权优越感没了,自家的利益受损了,所以才会不满,才会抱怨,可他们接受那么多百姓投献,当自己名下免税的土地远远超过限额之时,他们难道就不该想想侵占国家税收,是何等可耻,是对自己所读圣贤书的背叛?”
冯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诚然,小哥说的不无道理,可人皇借税案杀戮天下,本质就是为了土改,此岂是圣君所为……”
朱载坖有些诧异的看着冯非,要知道冯非说的这句话已经能算得上是大逆不道,若是真要追究,怕是得上断头台!
“税案牵连的官员难道不该杀吗?”
冯非一窒,税案被杀官员罪证确凿,都登报公示天下了,哪里还能有无辜的,只不过现在士林一致认定人皇是在杀鸡儆猴,惩治税案是假,剑指土改才是真,所以朱载坖的这句话反驳的他哑口无言。
“圣君继位之后,改革了多少弊政,改革之初又受到过多少质疑,可结果呢……”朱载坖肃声道:“可以看见,如今的大明蒸蒸日上,国力远超历朝历代,百姓富足有余,对外开疆拓土,对内国泰民安,人皇在质疑声中缔造了一个空前的盛世大明,这样的君王在你眼里难道是昏君吗!”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朱载坖怒哼道:“你们看到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国富不富和你们没关系,民穷不穷和你们也没有关系,你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知道人皇为什么不喜欢儒家吗?就是因为儒家私心杂念太重,因为儒家会心安理得的去享有一切,却很少会有谁去想过回报这个国家,国贫如何?他们富就行了,国弱又如何?他们生存下去的本钱比寻常百姓雄厚多了……”
朱载坖滔滔不绝的话出口,引起酒楼内百姓一片赞喝,被说的无地自容的冯非三人只得落荒而逃……
第607章 父子交心
离开客友酒楼,父子两人继续在京城大街上散步,看看盛世繁华,感受市井百态,体会人情冷暖。
“我儿已成年,今年便要远渡重洋前往欧洲,为大明辟父子之国,届时远离大明,远离父母,稚嫩肩膀将会挑起如山重担,其中艰辛,一言难避之……”
“孩儿……”
朱厚炜摆了摆手打算儿子话头道:“美洲和澳洲不一样,在澳洲只有一群土著,只要有人口,你那两个弟弟,就能很轻易的在澳洲土地上搭起治政体系,组建出完备的新国班子,可美洲不一样……
美洲原本也是莽荒之地,上面就有几千万的印第安土著,在东西方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地方的土著依旧还处在刀耕火种的年代,想要征服他们几乎不会费吹灰之力。
可随着你皇伯征讨西欧,数年血战,击溃西欧数十国以后,教廷为保教统便只能将大量的西欧百姓移民去了美洲。
现在美洲是个什么情形便是为父也不太清楚,但是西欧就算被击败,甚至被赶出了生存之地,他们也是一个个文明国邦,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会是新朝的敌人还是和平相处,为父不好多说,只能靠我儿自行决断。
我儿此去美洲,不知打算如何施政?”
朱载坖紧锁眉头道:“因地制宜,鼓励农桑,立国之本,发展商业,富国富民,锤炼军队,护境安民,兴修水利,减少灾害,发展新学……”
朱厚炜拍了拍儿子肩膀笑道:“说的不错,但切记勿要本末倒置。”
朱载坖皱眉有些不解。
“知道大明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为何要重农抑商吗?”
朱载坖道:“儿臣记得父皇以前说过,国朝诞生之初,人口锐减,大量的无主土地需要开垦,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百姓参与其中,那个时候如果大力发展商业,百姓见从商有利可图,就会舍本逐末,届时就会有大量的土地荒芜,于民生不利,故而太祖皇帝抑制商道,贬低商贾地位,甚至商贾子弟不得科举,如此一来,等于是变相绝了百姓的念想。”
“那么为父为何要大力兴商,甚至不惜提升商贾地位呢?”
“因为大明财政困顿,光靠土地税收和微薄到可有可无的商税,已经让国家的财政捉襟见肘,而国家财政吃紧,则会造成国贫民贫,乃至军事疲敝,甚至于一旦发生天灾,朝廷连个赈灾的钱粮都拿不出来……
太祖皇帝抑商是为了重农,而父皇兴商则是为了富国,大明到父皇登基已历一百五十余年,土地已经不是无民耕种,而是没有那么多的地可种,因此父皇兴商兴工就是要将大量的农业人口从土地当中解脱出来,如此一来,农、工、商三者平衡,还能富国强兵!”
朱厚炜洒笑道:“我儿能看到这一层,这燕大十年的书读的不错,不过还是不够全面,在为父继位之初,想的却是更加深远……”
朱载坖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简单点说吧,大明自土木堡兵败以后,武勋力量被横扫,文官力量空前强盛,强盛到了甚至能够稳压皇权的地步,而帝王之道在于平衡,国家失了平衡就会不可控,帝王想要将国家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必须扶持出另外一股势力来达到平衡。
扶持谁呢?文官对武将防范到了极点,皇帝要想扶持武官,来达到文武平衡,就必须掌控军队,然而养军除了大义名份,还要钱粮,而财政掌控在文官的手里,帝王如果要掌军,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克扣军中用度,届时当兵的拿不到军饷,他们就会怨恨朝廷,怨恨皇帝!
所以想要掌军,就得有掌军的本钱,至少要能脱离掉文官对于军队的掣肘,所以为父借盐政腐化痛下杀手,搞到了银子进而将军队褫夺在手!
整饬军队,培养军队对于皇帝的忠诚度,这些都办好了,为父就拥有了对付庞大的文官集团的利刃,也有了改革天下,势压满朝的底气!”
朱载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君王之道在于平衡,平衡之道在于制衡,在帝王的眼里,什么士族、匠户、商户、军户还是农户,都是自己的子民,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可至少也不能偏颇太多,否则平衡失道,江山不稳。”
“孩儿明白了……”
朱厚炜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太明白,因为你还不懂如何透过事物的表象去看本质,就好像你看到大明兴商故而富庶,所以你在想自己去了美洲建立新朝之后也要大力发展商业,你看见为父抑制儒家,发展新学,就会觉得儒家一无是处,而新学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源动力,所以要发展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