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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有些手痒的,但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先锋营的人了,所以也只能看着眼馋。
“你怎么来了?”
“我问了人,他们说你来这了。”徐家小妹笑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亲手做的哦,香喷喷的……”
“这……”狗蛋看了看周围,一片静悄悄,但他却还是脸红了起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嘛。”徐家小妹一脸娇俏:“反正等回去了,我就让我家父亲去跟宋叔叔提一声。”
“别别别……”狗蛋咳嗽一声:“别在这说。”
徐家小妹好奇的看了看周围:“这也没人啊……”
说完,她眼睛已经笑眯了起来,嘿嘿笑着走上前:“要不师兄偷偷亲我一下吧?”
狗蛋连连咳嗽,一脸尴尬。
“怎么嘛,是不是你认识别的女孩了?嫌弃我了?”
“没有……只是……”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信号弹升起,就见狗蛋周围的雪地突然动了起来,接着一百多个弟兄披着白色的斗篷从雪地中站了起来,然后向目标点发起了冲锋。
而周成在跑过狗蛋身边的时候,还喊了一句:“赶紧亲一个啊!”
看到这一幕,徐家小妹的脸腾的一声就红了下来,她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
狗蛋长叹了一声……
“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徐家小妹跺着脚埋怨了起来:“你肯定知道这周围都是人对吧!”
狗蛋张了张嘴:“我说……我说别在这说了。”
“你欺负人……没脸见人了。”
小妹把篮子往他手里一塞,捂着脸就跑了,而狗蛋却也没好意思追过去,站在那一脸茫然。
过了半小时左右,先锋营的兄弟们结束的操练,纷纷回到了这里,所有人看着他都是一脸戏谑,周成更是探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篮子:“哟,肉卷饼,好口福啊狗蛋哥。”
“哎呀……”狗蛋尬笑:“别闹了……”
“狗蛋哥……我要亲亲……”周成不依不饶的把脸凑到狗蛋面前:“你要不给我亲亲,要不给我个饼吃。”
狗蛋推开他的大脸,将篮子递给他:“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吧。”
“得了吧,就这么几块,你自己留着吃吧。”周成摘下帽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卷烟点了起来,靠在树边:“前些日子连胜回去了,他可能没办法再继续留在先锋营了。”
听到这个消息,狗蛋不由得叹了一声:“可惜了连胜,他真的是个好苗子。”
“那怎么办呢,一只手没四根手指头,瞎了一只眼,聋了一只耳。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周成递了一根烟给狗蛋,狗蛋摆摆手表示不会,然后席地而坐,将手中的篮子递给老战友:“本来我应当陪你们并肩作战的。”
“行啦,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周成摆手,然后很自觉的从篮子里掏出一张饼吃了起来:“要是你晚来个两小时,我们肯定死透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狗蛋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这个疙瘩,曾经并肩作战的弟兄,现在死的死、伤的伤、退的退,自己却连跟他们并肩作战的机会都没有。
这对一个军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但没有办法,就像杨文广说的那样,他得学会保护自己,因为他是宋家的长子,必须肩负起长子的职责。
“狗蛋哥,你放心。”周成朝他竖起大拇指:“你那份冲锋,我替你冲了。”
而此时此刻的长安,宋北云刚刚结束了一场关于内部整顿的会议。
晏殊也从金陵过来了,因为现在这些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大宋双极必须进行磋商。
“这些人很少是出于对国家的忠诚而参军,大多贵族参军只是单纯的为了镀金。这对军队的士气和风气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必须要限制。甚至有些没有继承权的次子想要参军,就是为了在未来的争名夺利里得到更多好处。”
晏殊用力的捶着桌子,他快要被金陵那帮家伙给逼疯了,他没有像宋北云那样的铁腕也没有像他那样的魄力,现在他只能把这些棘手的事转到宋北云身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宋北云笑着说道:“其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得知道不管在什么时代,这帮人的身上都会带有三个标记,混吃等死、贪污腐败和党同伐异。”
他说完,然后笑盈盈的看着晏殊:“现在我真的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帮人,不过也快了。等欧洲攻略结束之后,他们就要倒霉了。”
其实宋北云哪能不知道那帮人是个什么德行呢,但问题是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地位的高低,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杜绝。
所以这是一场斗争,持之以恒的斗争。
这帮人现在看到了远方的战争中出现了可以用来镀金的点,他们自然会闷头往里头冲,但问题是这帮贵族子弟所组成的军队不但不会给现有的体系带来新的血液反而会把那股子恶臭的腐败气息带到军营之中。
他们当然不可能身先士卒的冲锋,甚至可能还要人去照顾这帮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物。
所以让这帮人去前线,那绝对是不可以的。但问题是这其中有漏洞啊,因为他们的确是符合军队的报名条件,而且你宋北云的儿子都在里面,凭什么别人的儿子不能去?
所以这里头的问题就在这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
晏殊有些好奇的看着宋北云,而宋北云却只是摆了摆手:“先不聊这个了,咱们先去吃顿好的,我挺长时间没到外头吃饭了。”
“这么忙?”
“嗯。”宋北云叹了一声:“越来越忙,毕竟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
两人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特别奢华的地方,就是一家长安比较有名的吃下水的牛杂铺子,虽然这东西有些不上台面,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大碗配上辣椒和花椒的牛杂。
晏殊辣得嘴里嗦嗦响,辛辣的滋味让他头晕眼花,但的确是舒服,舒服的让他忍不住解开了衣裳的扣子。
“这样,让他们上战场也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能去作战部队。”宋北云笑道:“只能在后勤岗位。”
“他们能愿意?”
宋北云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晏殊,脸上全是戏谑:“他们会愿意的。”
有些话不用挑明,懂的人自然是懂,不在后勤就冲锋,这没什么好说的,想要镀金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宋北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而就在说话间,突然他们头顶传来了呜呜声,晏殊凑到窗口看了一眼,却见到一架全木制的螺旋桨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
晏殊瞪大眼睛指着那架丑丑的飞机,而宋北云摆了摆手道:“飞机而已,而且没有什么什么实际价值,还在试验阶段。”
“不是说发动机不行么?”
“发动机当然不行啊,现在我需要的是坦克,铁乌龟。可是马力不足,而且缺少运载能力,很难投送过去。飞机这东西真的是随便就能弄出来的,更关键的是……这帮家伙的飞机吧。”
还没等他说完,那架飞机突然就空中停车了,那飞机忽忽悠悠的滑翔一阵后,一头载入到了河变的软泥地里……
960、二十一年1月4日 晴
因要上首都参加新年的工作汇报大会,所以宋北云早早的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日他与晏殊去吃个便饭,还是那家老铺子,就是曾经偷摸着卖牛肉的铺子。
现在牛肉不用偷摸着卖了,甚至也不算什么金贵物件了,因为红薯、苞米这些东西的广泛推广种植,现在大牲口早已经不像当年那样紧俏。
只是坐在那吃饭的两人却怎么也没法子想当年那样一人干掉一整盆了。
而这铺子的老板也在前两年过了身,现在接下他位置的是他儿子,手艺沿袭了他爹,没有什么突破但也没有什么退步。
时隔多年再吃到熟悉的味道,其实会让人很感慨,一口浓汤下来,记忆仿佛被拉回了曾经的某个冬日,那时候大家都还年少,心里头想着的东西现在都忘记了,但回味起来却是透着一股亲切。
阳光还是一如往常,庭院中的柿子树仍是到了冬天便光秃秃的,闲聊中聊到了过去的人,聊到了大相国寺、聊到了太皇太后,但那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晏殊很久没有新的诗作问世,宋北云也没有更多的发明创造震慑周遭,大家好像都平淡了下来,亦步亦趋的被时间撵着屁股跑。
路上看到了那些十八九岁漂亮的小娘子,两人也会会心一笑,但却已经没有了上去搭腔的心思。
时间好像改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带走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坐在小院中,两人都看着自己面前剩下的牛肉,默默感叹。要知道当年,就这一份都不够他们塞牙缝,而如今却只能是望肉兴叹。
“前几日我去看了看太后。”
宋北云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酒,最近胃寒,颈椎也有些不舒服,就没有要那烈酒佐餐,这清清淡淡甜滋滋的娘们儿酒,却成了现在小酌时的必备。
“太后……她怎么样了?”
“快六十了,老了。”宋北云轻笑道:“一头的银发,笑起来满目慈祥。如今在那条巷子里,帮衬着邻里带带孩子,教文识字,倒也充实。”
“亏你还会去看她,我上次见她,已是十五年前了。”
宋北云上下打量着晏殊,却也是笑了起来:“你也老了。”
“你看得起谁呢,不老才怪呢。”晏殊指着宋北云道:“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的鬓角都白透了。”
按照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四十岁而已,不算多大的年纪,只是这些年太累了。每天大事小事就没有断过,劳心劳力之余,却也是没了几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