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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自然不敢做声,他只能是保持这个姿势任由老太监揉捏,而那老太监说完之后,却是松开了手:“小鱼啊,你可是我心腹中的心腹,若是让我知道你干出对不住我的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小鱼明白。”
“去吧。”
小鱼走出司命司,背后却已是湿透,浑身也不住的颤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王大伴撒谎,若是方才他表现得有一丁点慌张,恐怕现在已经是被人严刑拷打了,这王大伴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除了对皇帝对皇家,对其他人都是冷血无情。
其实小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着宋北云说谎,但……他就是近乎本能的隐瞒了一些事情,许是不想愧对宋大人的推心置腹吧。
而此刻的宋北云躺在椅子上,指挥着左柔洗菜,而左柔倒也是没什么怨言,只是满脸讨好笑容的看着他问道:“你就不怕那小太监把你给卖了?”
“不怕啊,他卖我,我有对策。他不卖我,我也有对策。我从来不把鸡蛋放一个筐子里的。”宋北云拿起一颗果子放入嘴里:“赵性知道了这事,我有法子,他不知道我照样能办。就是办事的方向不同,结果相差无几吧。你总不能把这么大的事完全架在北坡身上啊,他万一架不住呢?”
“你这人……坏透了。”
“我艹,我是为了谁?”宋北云突出果核:“这事办起来天打雷劈的,我为了谁?”
“是是是,是为了老娘。”左柔左上前甩了宋北云一脸水:“我记下了,欠你个人情。”
“这已经不是人情的事了。”宋北云拍着椅子喊道:“你这是欠我一条命!”
“是是是,反正我三天两头欠你的命。”左柔叹气道:“我都不记得欠你几条命了,这辈子都给你好不好?”
“哇……你这说的就有点那个什么了。”宋北云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发骚了呀?”
左柔的脸瞬间垮塌,一招白鹤亮翅就踹向宋北云的心窝,但宋北云却是一个手刀就打在了左柔的脚踝上,打得她嗷嗷直叫。
“三脚猫的功夫。”宋北云揉了揉被自己打疼的左柔的脚脖子:“别再给我动手动脚了,你这也太弱了。”
“我!不!服!”左柔撩起袖子:“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
这时巧云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切好的猪肉、羊肉等等肉菜,笑着走上前说道:“小姐,你可真打不过这个臭家伙,他呀……皮糙肉厚的。”
“嘁。”左柔气咻咻的走进了厨房,搬出了一个小桌子,再把宋北云弄的鸳鸯锅放在上头,下头架上了一个红泥小火炉:“听说你玩铁一个月,就弄出这物件?你也好意思?”
“鸳鸯锅啊,你懂个球你懂。”宋北云直起身子:“行了,等小鱼来就准备吃吧。”
左柔把宋北云往旁边推了推,自己挨着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巧云往鸳鸯锅里加猪骨汤和加了辛辣料的鸡汤,嘟嘟囔囔的说道:“你怎的对那个小太监如此好?”
“大概……”宋北云轻笑一声:“都是没有根的人吧?”
“你?”
左柔作势就要伸手探过去,但被宋北云一巴掌给拍了下来:“乱伸什么呢乱伸。”
“你不说没根么,我摸摸。”
“给我滚!”宋北云甩开她的手:“他是没那个根,我是没那个根!”
左柔挠着头:“区别在哪?”
巧云上前一边将炭加入炉中一边笑道:“你呀,就是喜欢说些怪话,你的根不是在小莲庄吗?”
“嗯。”宋北云笑了笑:“是啊,已经在小莲庄了。”
180、10月13日 晴 过者之患,不知而自以为知。
啊,酸梅汤真好喝啊。
宋北云躺在树荫下的矮床上,身边放着巧云的弄得酸梅汤,味道纯正小火慢熬,汁纯味美,喝了就让人忘记烦恼不想工作。
“你整天就是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干。”
听到左柔的数落,宋北云慵懒的翻了个身子,将一根芦苇吸管插入酸梅汤的罐子里,吸的滋滋作响。
“巧云姐!你管管他啊,都懒成了癞皮狗。”左柔用手中的带子抽着宋北云的屁股:“你起来呀!”
能起来那就不是宋北云了,他顺手将左柔睡午觉的小毯子盖在身上,闷头就开始睡起了午觉。
巧云从屋里端来衣服一边晾晒一边笑道:“小姐,你就由得他懒散一些吧,这几日又没什么事可干,再者说了他什么时候是个勤快人了。”
“那也不能占我的椅子。”
正在左柔想要飞扑上去抢夺椅子时,左芳从外头快步的走了进来,往石凳上一坐,将旁边温在那的酸梅汤一口闷下:“娘的,麻烦了麻烦了。”
宋北云从毯子里探出头:“干什么了?”
“那帮狗书生,他们给金国使团下战书了。”左芳一拍石凳子:“牵头的正是我阿姊那个男人。”
“好好说话!”左柔当场翻脸:“怕不是皮痒了。”
左柔对弟弟的威慑力是巨大的,毕竟左芳才是真正的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姐姐打他就跟打狗似的,根本没有抵抗一说。
宋北云终于坐了起来,盘腿坐在椅子上的,手上捧着酸梅汤问道:”什么情况?”
“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说金国的金科状元也在使团之中,这边那帮软脚虾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就给人下了战书,想要与金国使团来一番以文会友。”左芳气呼呼的说道:“这一下子,咱们的计划都得搁置了,过几日可就是太皇太后诞辰了。”
“不会。”宋北云摆手道:“今日使团才到的对吧?他们下战书是定的什么日子?”
“明日,这帮酸臭文人,讨人嫌。”
宋北云笑了起来,他坐在那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北坡这人还真的是有点能耐的。这什么以文会友说白了就是一场下马威,这算不得正式外交但却也是外交事件,通常情况下官方是不予以干涉的。但能不能不迎战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是外交事件,回避、拒绝都是外交失误,而且可能会因此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被人抓把柄。
所以只要大宋这边发出了战书,金国使臣就一定要接,不光要接而且要赢,输了就等于是直接翻脸,因为后面不用谈了,而赢了的话才有可能继续谈下去。
外交的复杂就在这里了,它绝对不是说几句客套话、当几次阴阳人就能是一个好外交家,现在战书已经递了上去,对方必然是要接的,而时间也都定好了,就在那摆开了阵势等着,去还是不去金国使团自行考量。
“明天在哪?”
“还能在哪。”
宋北云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了。”
跟左芳聊了一阵子,了解到了其中一些基本的点。大宋这边出场的人员有庐州第一才子、文圣公圣孙、上届状元郎还有一名颇有名气的翰林,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名气的臭鱼烂虾。
不过都是年轻人,年龄没有超过三十岁的那种,而把年纪压缩在这个阶段也是个阴招,毕竟主场作战在人员的选拔上是有优势的,而这次金国使团中肯定是有名士存在的,但若是他们让一个成名已久的老风骨上阵,那就算赢了也会被人说是胜之不武、以大欺小。
而三十岁以下能进入这等规模使节团的人不管在哪个国家里都是属于凤毛麟角一般存在的。
看来北坡那帮人是铁了心要落下金国的威风,甚至广发言论,不惜把事情闹得天大,弄得不论是大宋还是大金都骑虎难下。
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北坡因为那微乎其微公主殿下要被和亲的可能,不惜干出这等轰轰烈烈的大事,倒也是让人敬佩的很。
不过……
宋北云重新躺平到椅子上:“他们完了。”
“嗯?”
听到这等热闹事的左柔比谁都兴奋,而一听宋北云这有气无力的话,立刻就追问了起来:“谁完了?”
“你男人完了。”
左柔趁其不备一脚将宋北云踹下了椅子摔了个仰面朝天,等嗷嗷叫的宋北云爬起来的时候,左柔剑眉倒竖指着他:“整日说些不吉利的话。”
这话里的意思直接把宋北云和左芳都给整蒙了,两人咂摸了好久才意识到了左柔说的这句话里头的味道,宋北云当时也是脑子一糊涂,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是脑子让驴踢了?我说的是你那个男人。”
这一下全场的目光都锁在了宋北云身上,就连左柔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会错了意,宋北云更是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宋北云深吸一口气,然后还真的就当无事发生,重新躺回到了椅子上,而左柔脸上暄红一片,却也是不说话了。
“那个……”左芳吞了口唾沫:“这等僵局,便有我来打破吧,为何完了?”
宋北云躺在躺椅上:“那帮文人完了。”
“为何?”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宋北云叹气道:“真的就是一腔热血喷涌而出不管不顾,基本信息都不调查了吗?这次金国使团中有三科状元,其中还有一个被誉为金国至臻的天才,号称金的李太白,七步成诗、斗酒成文不在话下,精通义理、诗文、歌舞、绘画、音乐,关键人家才二十岁。”
左芳愣了片刻:“天下还有这等人?”
“天下怎么就不能有这等人?天下大的很,出了什么怪物都不稀奇。”宋北云打了个哈欠:“完了,没救了,等死吧。”
“那跟你比呢?”巧云依在院中樱树下,唇角含笑。
“那比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个工科生跟人比这个,我脑子是有多不好。”宋北云仍然没回头:“不过没事,输了有输了的玩法,让他们输吧。”
正在他们说话时候,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姐妹们,本宫来……”
当看到左芳惊恐的表情时,正要豪放一把的金铃儿立刻端正了起来,她娉娉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