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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
佛宝奴笑着打了他一下,不过借着依稀的月光看到宋北云如今穿着打扮却是一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模样,麻布的衣裳配上一顶青灰色幞头,怎么看都跟个车夫似的。
小宋把佛宝奴放在一处宅子面前:“娘子,这便是咱们的家了。”
佛宝奴仰头看了过去,只见这屋子都算不得普通了,就是四间平房围起来的小院,狭小而破旧。
“这……这……”
“这什么这,能住上这样的院子已经是富户了。”小宋指着自己:“我,宋安。在镇子上给人药铺当看诊大夫,医术平平,月入五贯钱上下收入颇丰。你,宋吕氏,家庭主妇。”
佛宝奴听了他的话,也没搭茬只是推门走入了院子中端详了起来,这院子看着虽然旧了一些,但却倒也是干净,有厨房、有柴房、有卧房还有一间小客厅,但一切看上去都是灰扑扑的,远不如皇宫中的细致精巧。
“这床好硬啊!”佛宝奴走进卧室用手压了压硬邦邦的床板:“这让人怎样睡觉嘛。”
小宋懒得理她,只是开始在院子中脱去上衣露出腱子肉开始劈起柴来。
“你作甚呢?”
“劈柴啊,你过日子不要吃饭啊?去,生火去。”
佛宝奴刚要发脾气,但想想自己这体验生活呢,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挽起袖子就进到了厨房里。
“啊!!!”
突然一声惨叫,佛宝奴从里头一路冲了出来,埋在了宋狗的后背上。
“咋了?”
“有老鼠!!!”
“嗨……”小宋无奈摇头道:“你在战场上斩敌酋首级时也没喊一声,一个耗子你至于么?”
“我怕还不行?”
“怕?怕有什么法子。去,烧火做饭。我等会去挑些水来。”
佛宝奴双手死死握拳,好像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然后硬着头皮冲进了厨房。
幸好她并非娇滴滴的那种女子,耗子是能忍的……就是有点心有戚戚。
火很快生了起来,小宋也把水挑了过来,他一边往水缸里倒水一边说:“娘子,等会你看看蒸些饼子,我这里有些咸菜,今夜就将就吃一些。”
“哦……”佛宝奴应了一声,从厨房探出头来:“在何处出恭啊?”
小宋指着柴房旁边用布帘子遮住的地方:“茅房在那。”
佛宝奴走了进去,可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眉毛都竖起来了:“就是一个桶!”
“你还要什么?”小宋挥挥手:“别拉外头,要长蛆的。”
佛宝奴干呕一声,脸色苍白的走了进去,然后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为难的看了宋狗一眼:“好难受……”
“习惯习惯就好了。”小宋扛着柴火走进厨房,放在灶台边:“娘子去房中歇息吧,你怀有身孕,不要操劳了。”
“哦……”
小宋看到她踉跄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很多人就是这样,拉野屎问题不大,但要真的是让他们用旱厕,他们在没习惯之前绝对是会生不如死的。
当然,这才是第一步,未来还有许许多多,多到数不清的困难摆在眼前。
他用大锅烧了水,蒸了点面饼,然后就这样拿到了房间中的桌子上,佛宝奴正坐在床上摆弄着荞麦皮的枕头,她往日都是用的茶叶香枕,一时之间用这种吱嘎作响的东西还是有些不适。
“娘子,吃饭了。”
小宋借着微光取来蜡烛点了起来,但当佛宝奴看到桌子上只有一盘蒸饼和一份咸菜的时候,她顿时暴怒了起来。
“就给朕吃这个?”
“朕?什么朕?”小宋拿起一块饼坐在旁边就着咸菜吃了起来:“今日我下工晚了一些,明日定给你带些好吃的来。”
佛宝奴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
“你吃不吃?不吃就只能饿着了。”小宋敲了敲桌子:“要不要我带你去人家家里瞧瞧,他们日常都是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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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宝奴愤愤不平的拿起了蒸饼吃了起来,因为肚中饥饿,倒也吃得香。
不过这刚吃完,小宋就呼的一下吹息了蜡烛,佛宝奴摸着黑质问道:“为何就吹了灯?”
“省点。”小宋叹气道:“将来孩子要读书,这两年年景也不好,能省点是一点。”
佛宝奴一时语塞:“你太入戏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小宋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说要体验的是你,挑刺儿的也是你,我告诉你,这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子。就这都是人家求之不得的日子,过来,睡觉。”
佛宝奴委委屈屈的躺到了旁边,但她睡不惯那破枕头,只能躺在宋北云的胳膊上,可又因为床板太硬,让她浑身难受……
“以后啊,等娃出来了,要是个男娃娃,就让他好好读书当大官过好日子。”小宋轻轻抚摸着佛宝奴的肚子:“若是个女儿,就嫁个好人家,以后不愁吃穿。”
“朕的儿子是要当皇帝的,朕的女儿可是公主!”
“你现在是宋吕氏,你儿子拿命去当皇帝。”小宋啐了一口:“莫要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睡觉!”
佛宝奴被他给整笑了,打了他一下:“手往哪摸呢?”
“老子摸摸自家婆娘怎么了?”小宋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行行行,你摸你摸……”佛宝奴翻了个身:“莫要烦我睡觉!”
581、四年4月3日 晴 柴米油盐酱醋茶
“四嫂啊,前几日那布头还剩下几多?弄些我来做个围裙。”
“还有些,待我去取来。”
佛宝奴坐在河边洗衣裳,耳边传来的全是村中农妇的嬉笑声,无趣且平常。
她是个生面孔,不时有人过来与她搭上几句话,但也都是无油无盐的家常话,什么“你是谁家的媳妇”“你怎的生的如此好看”“哟,看身子怕不是有了”之类的东西。
倒也是有人会把家中存下来的一些吃食拿来分享分享,但也都是一些干巴的红枣、果脯之类过年剩下的东西,看着便有些倒胃口。
“这宋家的媳妇生的好看是好看,就是笨手笨脚的,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人,倒像个大户人家私奔来的小姐。”
旁边突然出现了关于佛宝奴的讨论,她没有搭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笨手笨脚了,但她并不在乎,因为她本来就笨手笨脚。
这几日来,她每日都围着那家长里短的事情,洗衣做饭、灶台水缸的,说真的已是有些厌烦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开心的事,那便是每日宋狗下了工回家时给她带来一些零碎时最是开心。
那些往日连瞧都瞧不上的东西,如今倒是成了稀罕东西,哪怕是半只烧鸡、一块猪肉都够她开心许久。
洗好了衣裳,她端着盆跟一众农妇回到村里,一上午的时光便已过去,转眼便到了该做午饭的时候了。她会做饭,因为在军中打仗时倒也需经常做饭,只是不好吃,她吃了这几日之后现在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拎着食材去隔壁杨大嫂家蹭,这也算是一种投机取巧,但……谁在乎呢,反正宋狗狗又不知道,晚上的时候等他回来做饭便是了。
今日她又是如此,拎着昨天宋北云买来的东西,来到隔壁寡居的杨大嫂家中,这杨大嫂说是大嫂却也不过二十八九的岁数,丈夫早年间死在了宋辽之战中,家中倒是有个女儿已经十四五岁了,长得倒是秀气在城中一处绣坊中给人当绣娘,收入勉勉强强够上糊口。
“杨大嫂,今日又要麻烦你了。”
佛宝奴把肉蛋菜放在桌上,然后笑盈盈的坐在那逗弄起杨大嫂家中的老猫来,那杨大嫂端着一捧山芋糊糊走了出来,满脸愧疚的说道:“宋家妹妹,这怎的好意思,每日都劳烦你送菜来,若是让你家男人知道了,是要骂的。”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佛宝奴笑得前仰后合:“那厮聪明着呢,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唉……你们二人,一看那就不是乡下人,怕是城里逃婚来到这的吧?”杨大嫂叹气道:“这金童玉女的模样,哪里是这乡下地方能出来的。”
佛宝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坐在那笑,而正在这时,外头突然一阵嘈杂之声传来,佛宝奴好奇的走到窗口张望。
那杨大嫂一边处理着佛宝奴送来的肉,一边无奈说道:“那是镇上来收租子衙内,每月都来的。等会子你莫要出去,我来与他说。”
嘈杂声逐渐近了,杨大嫂放下手中的活出门去应付收租的人,而佛宝奴好奇心重,在屋里听了一阵后终究是忍不住了,拿起桌上一块芋头加面粉烙出来的饼,叼在嘴上便走了出去。
“大爷,这田税又涨了,让我们该怎么活啊,我家男人去的早,就靠这三亩薄田过日子了,这隔三差五的涨,我们可吃不住啊。”杨大嫂在那央求着那些收租的人:“你们倒也是行行好。”
“你罗嗦什么罗嗦,早叫你将田地卖与员外,你就是不卖,那如今涨了你怪得了谁?”
那人一把推开杨大嫂,走到她的屋子前,刚想伸手去推搡佛宝奴时却停了下来。而此刻周围的数十名暗哨的手已经全部握在了刀把上,只要那人胆敢触碰佛宝奴,一息之内这些人必然全部人头落地。
“哟,这位小娘子面生的很啊。”
佛宝奴往旁边走了走,继续吃着手中的芋头饼,样子看上去傻乎乎的。
“大爷问你话呢!”旁边的狗腿子嚷嚷了起来:“你为何不回答。”
佛宝奴慢条斯理的把饼子吞下,然后仰起头问道:“这田税不是朝廷早已定好的么?为何你们说涨就涨?”
那一群张牙舞爪的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哄然大笑起来,而那被称作衙内的人一边嬉笑着一边想要上前调戏佛宝奴,但却被她一把推开了手,而这时旁边的暗哨已经在默默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