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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能不知?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厮就是在这混日子!”
“家姐……”
“你不要叫我。”佛宝奴抄起桌子上的盘子就摔碎在了汝南王世子的头上,鲜血当时就涌了出来:“你可知你的疏忽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汝南王世子吃疼,但却也不敢叫唤,只是匍匐在那里:“臣罪该万死……”
“万死。”佛宝奴来回走动了起来:“若是那人真的将宋北云杀了,你可知宋辽之间会是如何?”
“会起冲突。”
“冲突?”佛宝奴苦笑了起来:“辽国就亡了!”
现在各国之间的平衡来自于宋辽的同气连枝,如果宋辽一旦出了状态,金国和草原定然不会放过分一杯羹的,到时一个辽三国来吃,那除非辽国战士都是神仙,否则辽国必亡。
别人不知道,佛宝奴知道,一直在遏制战争的恰恰就是宋北云,如果没有他的压制和执行,战争必然会到来,而且以宋帝与宋北云关系,这就相当于一刀宰了刘备的二弟,赵性再窝囊也不可能吞下这么一口气的。
“家姐,那宋北云……如今生死如何?”
“不用你管。”佛宝奴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不让人省心的混账东西!”
佛宝奴气冲冲的走了,谋士立刻搀扶起汝南王世子,他看上去狼狈但心情居然好了起来,即便满脸血也不太在意了。
“世子……这……”
“好了好了,没事了。”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到底是自家姐姐。”
谋士沉默片刻说道:“世子的意思是……陛下是在帮您?”
“那可不。”汝南王世子指着脸上:“狼狈不?”
“狼狈。”
“狼狈就对了。”他胡乱抹了一把血迹:“走,去会见宋国刺史。”
“就这副样子?”
“嗯,就这副样子。”
世子不是莽撞人,他虽然之前的确是被佛宝奴给吓坏了,但后来一番对话下来,他的心中逐渐却是明朗了起来。首先,家姐跟那宋北云的关系他知道。甚至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他在帮着家姐打掩护,这一点家姐也没瞒他。家姐过来看似生气,其实却是做样子,没有下死手,不然以家姐的脾气,自己现在八成已是被打死了。
这做样子给谁看?自然不是做给宋国的刺史看,他还不配让自己一个世子做样子。那么会是给谁看?长安谁最大?不就是宋北云?
那个人吧……自己是弄不过的,虽然世子觉得自己也算是人中龙凤,但遇到那个家伙就没有赢过,特别是现在这个局面,还想赢?示弱以最大程度的保住资源和职位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这也正从侧面表示,那个人不但没事而且还在背后洞察全局,家姐来这里明面上是教训自己,而暗地里则是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至于乱了阵脚。
所以就这样狼狈的去谈最好,倒是上好的一出苦肉计。难怪家姐能当欺上瞒下的当上皇帝,光是这份考量和顾虑就不是常人能够企及。
佛宝奴转过身坐上娇子回到宋北云那里,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但却没人阻拦她。
走进去之后,正看到宋北云在把手深到一个铁罐子里掏自家儿子的饼干吃,旁边的儿子在那急得直蹦。
“不疼了是吧?”金铃儿走出来夺下铁罐子:“欺负儿子是把好手呢。”
“疼啊。”宋北云撩开肩膀,上头一个已经被缝合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渗着粉红色的组织液:“当时那把匕首滋的一声就戳进去了,要不是软甲给我挡了一下,他现在就戴着白布在旁边哭了,还吃饼干,吃个屁。”
小宋把儿子揽到了怀里:“饼干给爸爸吃好不好?”
钢蛋哭着扑向金铃儿,显然对这个爹爹很不感兴趣……
而这时佛宝奴走到了他们面前,用略带着酸溜溜的语气说道:“倒是好一副天伦之乐呢。”
“怎么?通风报信完了?”小宋笑嘻嘻的看着她:“去告诉你那弟弟我还活着,让他不用太担心。”
佛宝奴转过头:“胡说八道,我只是训斥他一番罢了,还顺便把他的头打爆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别追究他责任咯。”小宋靠在躺椅上,稍微触碰一下就疼得嘶嘶作响:“给我个理由。”
“能叫我家姐的人没几个了……”佛宝奴知道在这厮面前玩那些话术也没什么卵用,索性就坦白了:“我护着自家弟弟,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小宋摆手道:“行吧,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难为他了,但是。”
这个但是直接把佛宝奴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自己很了解这厮,他这显然就是要坐地起价。
“但是,这件事自然不能不了了之,大宋皇帝还有十五日左右抵达,十五日内不能解决。”小宋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到时可就不是我说的算的,你要知道你们辽国派人刺杀的人,那可是宋国皇帝赵性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这个交代你们不光要给还要给得漂亮,不管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件事,那人都必须死。”
小宋眯起眼睛说道:“明白我的意思吗?辽国皇帝陛下。即便是你的手足兄弟也不例外,如果你要护着,那便是战争。这不跟你开玩笑的。所以嘛,最好的结果呢就是这件事被你们证明是金国或者草原干的,然后宋国发动一场战争,辽国以兄弟盟国参与其中,既然没人承认就把他们国家打断一条腿来。”
佛宝奴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听懂了就不要再问。”小宋晃着手指:“阿奴你是个成熟的皇帝了,有时候要学会自己分辨这里头的利害。”
599、四年6月13日 晴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长安城自从易主之后,迎来了第一次信任危机,宋国监备宋北云遇刺的消息持续发酵,他是生是死也都在保密,但不管是金国的使臣、辽国的官员还是草原的使者都一晚晚的连觉都睡不着。
大家心中都很慌,真的很慌,都希望干出这件事的人不是他们国家的人,但现在调查还没有个结果,这块悬着的大石头始终也放不下来。
谁不想看到宋辽交好?那自然是金国,但草原有没有可能?自然也有可能。这两国使者一封封催命的信往国内寄,生怕自己被人给卖在了长安。
辽国人也不安生,毕竟从明面上的证据来看,这玩意就是辽国中人策划执行,他们能睡着才怪。
而随着大宋皇帝的行程越来越近,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外交无小事在这一次事情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特别是这一次可以说是几大强国之间的周旋。
这要换成大理、西夏之类的国家,想来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小国弱国嘛,欺负就欺负了,他们又能如何?
而此刻的宋北云却在家中办仲夏夜茶话会,一家子人坐在院子里烧烤的烧烤,泡茶的泡茶。他虽然带着伤,但上蹿下跳就属他最勤快。
“你这般样子,为何就不怕被人发现是女儿身?”左柔的手很欠,她一边摸着佛宝奴的肚子一边跟她聊天:“动了动了!我摸到会动了!”
佛宝奴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小心的将她的手挪开:“其实知道的人多,但装不知道的人更多。对于他们来说,我是男是女与我是不是皇帝没有关系。他们还是当他们的官办他们的事,说出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聪明人很多。只要百姓不知、只要史官不知。”
“哦……”左柔点头道:“也就是说,只要国家运转正常,上头是人是狗都没事呗?”
“手好欠啊你。”佛宝奴再次推开左柔的手:“不要总是揉我肚子。”
“我摸摸,就摸摸,轻轻的。”左柔说着,恨不得把脸都贴上去:“等他出来之后,叫我干娘好不好?”
“不得行。”佛宝奴摇头道:“这是耶律家的皇子或公主,怎可认宋人为干亲。”
“小气兮兮的。”
佛宝奴被这个笨蛋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个左郡主原来如此烦人,如今见识到了之后她真的很难理解为何那宋北云能容忍这般胡搅蛮缠的人存在,只是因为长相?
而旁边的宋北云正在给巧云描述自己当时遇到刺客的经过,说得绘声绘色。
“当时下头有人通报说有辽国御史前来,我寻思着辽国皇帝都在那。”小宋指着不远处的佛宝奴:“哪里来的御史?所以我就多了个小心,穿上了你给我的那件软甲。”
巧云连连点头,小宋继续说道:“等我见了那人,他说这番前来是奉辽皇命给我送礼物来的,我当时还以为是妙言给我送东西过来,我就没有多怀疑就凑过去了。我刚一凑过去,那人就突然从箱子底下抽了一根像铁刺的武器,冲着我就过来了。”
“难怪外头并未检查出来……这等武器是西域之物,叫软蛇匕,很难划开硬物但却能够划开肌肤腠理。”到了巧云的领域,她立刻就开始发扬专业精神的解释道:“亏了软甲……”
“嗯,亏了巧云。”小宋点头道:“那把匕首顺着软甲往上滑,把我肩膀划了个窟窿出来,不过还好角度不对,它滑出去了。我当时反应过来反手就是一拳,接着周围的护卫才反应过来,呼呼啦啦冲上来,可那个人将含在口里的蜡丸咬破,然后抽搐了一会儿就死了。”
“那你可知那毒物是什么?”
“应该是生物碱,茄科植物里的。”小宋摊开手:“这种事我哪能知道,又没有化学试剂。”
一番惊心动魄的场景被他说的那叫一个轻而易举,但巧云作为行家却是能在脑内再现当时的紧张,在他说完之后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当真是千钧一发,若不是你多了个心眼……我……”巧云握住宋北云的手:“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多怕死的人啊。”小宋嘿嘿一乐:“还因祸得福。”
“什么福。”
小宋凑到巧云耳边小声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