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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说完,却回头正色对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说道:“但是你下回一定要注意,我不计较总归是有人计较的,若是招惹上谁,你还得连累你上头人。”
北坡瞪了自己那书童一眼,拂袖出门。宋北云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前笑道:“北坡兄,不用这么气愤嘛。”
“这些草包,这些年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身上去。”北坡摇头道:“北云你是有所不知,这些年这冒出来的人多了,妖魔鬼怪、歪瓜裂枣也多了,有时真的是让人怒其不争。”
“哈哈哈哈,正常正常。”宋北云摇头道:“往后啊,读书人会越来越多,歪瓜裂枣也会越来越多。因为不管怎样,天底下总有八成是废物。”
北坡苦笑摇头,一直将宋北云送上演讲台。
这几日的光景,整个金陵的文化圈都已经知道宋北云已经回来了,那个曾经带着天下士子带头堵皇宫门后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的宋北云回来了。
据说他这次回来是做汇报演讲的,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要给谁汇报。
所以本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人还真的是不少,许多人甚至早早的从外地星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就为看看宋北云这次究竟要汇报些什么。
看着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松北四周围开始加装起玻璃来,而他站在玻璃里头调试着麦克风的收音效果。
感觉差不多之后,他便双手撑在了台子上,抬起眼睛环顾一周。
下头的禁卫已经将人隔在了二十米之外,有人不满正在理论,而宋北云这时恰到好处的咳嗽了一声。
“诸位,我先给大家道个歉,今日呢我便没法子站在你们之中了,至于理由嘛,诸位也都能想到,这天下想要我宋某命的人,那可是数也数不清。宋某不才,贪生怕死,还望大家见谅。”
台下听众的笑声雀起,顿时心里头的不满也都消散开来,要知道宋北云可是凭一己之力将数百年的取士制度翻天覆地的改革了一番,其中侵犯了多少王公世家的利益,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下,一定的安保措施的确是需要的。
正在这时,赵性叼着一个包子还提着三个饼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将经世救国为己任的年轻人。
而要仔细看的话,人群里除了有赵性这个臭不要脸不畏呵骂插队的人之外,基本上满朝文武都到了,但他们没有穿官服,一个个都是便服过来看个热闹,这人来的多了,自然就难免碰上。
“哟……许大人。”
“这不郭大人么?”
“唉?黄大人也在啊?”
“那不是丁相么?”
就像一个大型认亲现场一般,惊叫声连成了一片,感觉就像是在工作日发现同办公室的同事出现在电影院,而他还刚刚捂着肚子请假说自己时日不多要去看病。
他们来这里看宋北云,倒不是要来被他洗脑,单纯就是想看看这厮又要玩什么花招,毕竟这人每次来金陵都是一场腥风血雨,这些年下来不知道多少人的坟头都已经长满了丁香花。
不止是朝中的大臣,各国的使臣也都悄悄的来了。也许对于国内,宋北云其实还都只是个当得国士之人,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意识不到这人到底牛批在哪里。
但是对于外国来说,宋北云可就是解开了束缚的猛犬,这些年下来周围没有一个国家不认识他,大到辽国和刚刚消失的金国,小到百越、天竺诸国、大理、西域、西夏、吐蕃这样的地方,说他是外交界的天花板也不为过,至今为止还有最少七十五个以上的小国在靠着宋北云制定的政策养家糊口。而也有九个国家或者部族已经因为这个家伙的压力而纳土归宋,即便是当年风光一时的草原现如今也打得一塌糊涂,南方诸部已经宣布成立蒙古帝国了,而北方草原则坚决的以金帐汗国在争夺正统。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那个年轻人在过去的十年里一步一步经营出来的结果。
“今日宋某到来,不为其他,就是为在场诸公汇报一下过去我大宋所取得之成果。”宋北云抬起头看了看远方:“并以此为启,通报一下未来十年的国家计划和步骤,这次演讲因为某些人的关系,所以会是白话文演讲,诸位若是觉得我离经叛道了,现在可以退场。”
还没开始就赶人走,要不怎么说他是宋北云呢,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说些什么。
不过推广白话文是晏殊那头的事,至今为止还是有人对此颇有不满,认为晏殊就是在数典忘祖,摒弃精华。要换一个人他们肯定是要愤然离场的,但现在上头的宋北云,而且要听过去十年的变化和未来十年的规划,这种事可不是随时随地能遇见的,所以即便是最坚定的官文拥护者也舍不得走出大门。
“好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宋北云看到场下离开的人不多后便清了清嗓子:“有宋至今,已是将好一个甲子了。一个甲子的光阴之中,故事有太多,今日便不再赘述,有兴趣者可去弘文馆大图书室查阅史家典籍。”
他抿了抿嘴:“自三十七年前始,大宋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灾荒连年、外强入侵、各地赔款,千言万语难以描述其一二。”
“十四年前,宋国势弱,将都城拱手让人,偏安一隅。”
宋北云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沉重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来,似乎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每次敲打都会让人的心中猛然一缩。
“十年前,国朝几乎断送。新历元年,白莲猖獗,蛊惑人心。东南水灾,数十万人流离失所,粮食崩塌、有商不仁,囤货居奇,国家之命数岌岌可危。”
“幸得天下有志之士于迷离之处挺身而出,挽大厦之将倾,生生将一个风雨飘摇的大宋用血肉之躯撑了起来。此为幸,也为不幸。幸是天下终究还是有人能站出来,不幸则是势单力薄,孤木难支。”
“新历二年,西北兵变、荆楚作乱,恰逢大宋粮食欠收,七十五万人饿了一年的肚子。据各地官府统计,此年饿死在七万余众,加上漏报瞒报,饿死之数应当在十万之众。白莲教趁机起事,作乱东南。”
听到这里,不少人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回望那个时候,若是贫苦家里出来的,谁家没有一两个人饿死呢,更不用说有的地方更是十室九空。
“新历三年,白莲平息,各地斩杀白莲教众近三万人。这件事将是有史以来嘴不光彩的一笔,只因所谓白莲教众也不过便是饿肚子的百姓罢了,因饥而起事者,罪在国家。此事本不该发生,但无奈大宋那时却已是残破不堪,难以顾忌头尾。”宋北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低下头继续说道:“同年,工坊成立。”
“新历四年,工坊起,万物生。大宋的瓦砾之下,绽出了新苗。同年七月,宋辽定盟。而后冬月,徽州瘟疫,死者近三千,已故赵相身先士卒,以身试牛痘。”
“新历五年,收复长安,进行改革。同年七月,两金之战爆发。”
“新历六年,西夏纳土归宋、大理纳土归宋、百越纳土归宋,大宋国土比肩盛唐。”
“新历七年,大旱。大宋无一人饿死,同年八月,第一艘海船于泉州下水。”
“新历八年,连云新港建设完成,第一艘巨舰下水,同年炮轰平安京。”
说到这里时,人群中的日本使者黯然退场,而同时琉球和虾夷使者带头欢呼了起来并引发整个现场第一波小高潮。
“新历九年,全国改革近乎完成,学籍制度、士兵制度、官吏制度、税收制度四大框架正式完成构建。同年,金国在我第二舰队的进攻下,完颜皇帝陛下以不可伤害百姓之条件向宋辽献国,金国并入宋辽。”
听到这里时,下头又是一轮海啸一般的高潮。
虽然十年被浓缩成了十句话,但是真的可以听出来这十年的真切变化,那种轻声细语之间的自信是根本无法被掩盖掉的。
而就在这最后一句话说完时,远处突然汽笛声出现,接着围墙之外一辆巨大的铁疙瘩冒着浓烟穿行而过。
宋北云转过身指着火车:“语言不够力度,还请诸位亲眼一瞧。”
第一阶段告一段落,但台下的赵性知道第二阶段才是宋北云的重头戏,所以他连忙将手中的包子吞了下去,搓了搓手,静静的等待着火车的首秀结束。
858、十年1月18日 雨
今日虽说是雨天,但这蒙蒙细雨却没能阻挡弘文馆中的热浪。
一声嘹亮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唯独宋北云却没有转身,他站在那里整理后续的资料,因为这不是画饼大会,他是需要给出细节上的东西的,所以有些内容可以脱稿而有些数字他不能有任何错误。
火车头逐渐的近了,它在这个时代就像一头从荒原太古中闯入的巨兽,头顶冒着蒸腾的热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杀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许许多多的人为了一睹它的真容,纷纷拥到了矮墙边上,而等到看到它由远至近时,那些人之中却有一大半心中满是惊惧。
它太大了,大到一个人站在旁边都如同玩偶,它也太长了,长到好像没有边际。
锅炉偶尔发出的爆鸣声和驶过铁轨时的轰鸣声,无一不在告诉所有人它的巨大和沉重。
而它身后拖着的那些东西更是人们以往无法想象的,即便是整个金陵最大的商队,一次性运送货物都不如它的其中一节,而即便是如此它还能有着马匹无法企及的稳定以及不俗的速度。
有人兴奋的把它喊做“火龙”,快活的朝它挥舞着手臂。仿佛就像看到了大禹治水时的应龙、女娲补天时的巨鳌。
也有人被它骇人的身形吓得两腿发软,直到站立不住,连声惊呼妖魔鬼怪。
但不管对它是怀揣着怎样的情绪,它都这样一往无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