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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见这家伙这么滑溜,也是无语,这种时候还只想让秦琅在前冲锋陷阵,他在后面指挥。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一臣,也不指望他跑到监狱里去跟那些犯人称兄道弟的。
送走许敬宗,秦琅把那些金刀子收起。
然后让门外执衣少年何三叫来了魏昶,经历郭府一案,秦琅发现这魏昶人其实也还不错,关键是个能办实事的人。
魏昶进来,叉手行礼,态度已经端正许多,不似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敷衍和轻视。
秦琅取出十枚金刀子,摆到松木桌案上。
“魏帅,这些是送你的。”
魏昶愣了一下,这么多黄金都能在长安城买上好几个宅子了。
“无功不受禄,属下可不敢收。”
“魏帅,你知道我为何能出任这长安县尉吗?”
魏昶心想,那自然是因为你是翼国公秦琼的儿子啊。
“因为我父亲是国公,而我父亲上面又有人,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所以我虽然年纪轻轻,可却直接授任这长安县尉,相反魏帅你在长安县可是好多年了,可依然还只是个流外,你想过原因吗?”
“属下出身卑贱,朝中无人。”魏昶直言。
“我查过你的注色经历,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吓一大跳。你本是宇述的家奴,后来放免为良,到长安县做了不良帅。再后来又应募为隋朝骁果,曾经随大军征过辽东,又曾护驾江都。最后随宇化及弑君北返,最终回到长安,脱下军袍,做回不良人,本朝建立后,你再被授为不良帅,一任就是九年,没错吧?”
这份履历可以说还是很惊人的。
隋朝五贵之一宇述的家奴,后来又当过天子亲军的骁果,还曾随旧主宇化及弑过君,再后来西归长安一路上跟李密、王世充、窦建德等大战,宇化及败亡后,他溃散逃回长安。
重新披上皂袍,不良帅一当就是九年。
长安这样的天子脚下之地,魏昶能够担任九年不良帅,可是得有几分真正本事的。
不过魏昶成也因宇家,困也因宇家,宇家权势涛天时,他一个家奴也能成为长安县不良帅,后来还应募成为天子亲军骁果军的军官,一度也曾当到校尉这样的六品武官。
可就因为宇化及弑君,所以最终宇化及败亡时,他也跟着落魄。
虽说回到长安后,凭本事还是又当上了不良帅,而当年旧主宇述之子宇士及如今也在朝中贵为宰相,可两人早没了当年的主仆之情。他办案再有本事,可也始终无法突破流外吏这一步,根本不能踏入流内品官之列。
新朝不比旧朝,宇士及也根本不会再去庇护关照父亲当年手下的一个旧仆。
“其实凭魏帅的本事,别说是长安县尉,其实就是雍州法曹,甚至是一州之上佐,也是完全够格担任的。”
魏昶摇了摇头,根本不去奢望。
“我没跟魏帅开玩笑,我这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知道这金子是谁给的吗?天策!”
魏昶眼睛陡然瞪大了一些,然后又眯起,他没吭声。
“我没理由骗你,你只需要知道这金子确实是来自那位就好,只要你今天收下这金子,以后不但我能信任你,你也能成为上面那位的人,我们一起干点大事,若是那位得继大统,你我就都将是从龙功臣,到时赏功酬谢,说不得这长安捕贼县尉之职就是你的了,甚至是更高的职位。”
魏昶呼吸粗重了几分。
“我知道魏帅既有本事,也有抱负,而且还有胆识,如果没有人相帮,魏帅这辈子估计就止步于流外了,说不定哪天可能还得罪了长安某位权贵,下场凄凉都有可能,但若是你拼一把,那未来完全就不一样了。”
秦琅相信魏昶是不甘于平淡之人,这人以奴隶出身,能混到今天,那是极不容易的,而且魏昶当年做骁果军校尉时,可是跟着宇化及造反弑过君的,所以他绝不是一个缺少胆魄之人。
他目光直视魏昶。
魏昶的胸脯起伏剧烈,一双眼睛明显发红,尤其是他脸上那道长疤又红又紫。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男子汉大丈夫何不搏一把,赢了,封妻荫子!”
魏昶伸手把外袍扯开,露出那浓密的胸口毛,他大口喘着粗气,终于低沉声音说道,“少府需要我做什么,我这条命尽管拿去。”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是我们一起为上面那位卖命。”
“我都听少府的。”魏昶终于下定决心。
他已经一把年纪将近五十岁了,再不搏一把,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曾经做过六品校尉的他,并不甘愿现在这种一眼看到头永远不得出头的日子。
“魏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长安县监狱的犯人,都能听我号令,为我驱使?”秦琅笑着问道。
“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不过少府问我老魏倒也算是问对人了。”魏昶自信的道。
第14章 长安大侠
城南,永达坊。
长安县监狱就设立在永达坊内,并非在县衙所在的长寿坊。
秦琅换上了一身浅绿圆领官袍,腰间一条八銙鍮石蹀躞带,少年执衣还为秦琅挂上了一把直刃横刀。
人靠衣衫马靠鞍,换上了这身官袍后,秦琅还真就威武了几分。
骑上马,秦琅在魏昶的带领下来到了永达坊长安县狱。狱门前,负责把守的狱卒也正是长安县法曹下的人,见到秦琅这个顶头上司,纷纷上来见礼。秦琅打量了这些人一遍,发现跟不良人比起来差别挺大。
长安不良人算是职业捕役,精气神看着更高些,但人也明显滑些。而这些守牢的狱卒其实却都是从长安县下的良家百姓中征召的丁男,他们轮流当值,免费服役。
身上还有股子没褪去的农夫纯朴。
只有班头才是正经的衙门小吏。
“去死牢!”魏昶做为不良帅并不能管到县狱,不过他在法曹这边威望挺高,那监狱班头对他言听计从。
为了看押死囚,这里用的是地牢,牢房建在地下,阴暗潮湿暗无天日,仅有几个碗口大的小气窗透气。
班头打开铁制大牢门,沿着台阶而下,此时六月天,可却有股子阴森潮气扑面而来,甚至还混杂着股恶臭和霉味。
秦琅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那班头立即殷勤的献上两颗小干枣,“死牢晦气,这个塞鼻子里可以防臭气。”
秦琅站在那里瞧了眼黑不隆咚的死牢,最后还是没有接那红枣直接下去了。
进去后,他站了一会才适应里面的黑暗。
此时还只是下午,可这里却跟晚上没什么区别,脚步声惊动了那一间间囚室里的死囚,他们纷纷拖着链条凑到牢门边,用力的拍打着牢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一点点心中的火气,或者说是乞求能听到一点回应,以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不是会被遗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任其烂掉。
“安静!”
一名狱班节级拿着棍棒狠狠的敲打在木槛上,大声喝斥。这些连流外都算不上的低级狱卒牢头,在这些犯人前却耀武扬威。
魏昶没有在入口处停留,带着秦琅一直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停下。
透过墙壁上那小气孔射入的那点昏暗光线,秦琅发现木槛里关着一个犯人。但他没有跟其它犯人一样听到点动静就立即到门槛边喊叫,他安静的坐在里面稻草上。
秦琅细细打量,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家伙好像正在吃东西,他慢条斯里的吃着。
“刘九,又加餐呢?”魏昶隔着木槛笑问。
刚才还对外面死囚喝骂的节级,这会站在这里却都很安静。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人?”秦琅问魏昶,魏昶对他点了点头,于是秦琅命狱卒打开牢门,卸下那人的枷锁链条。
两个狱卒不敢违抗上官命令,只得掏出钥匙,哗啦啦解开牢锁,但却并不敢进去卸枷解链。
那两人站在门口战战兢兢,似乎里面关着头食人恶虎,不敢近前。
“怎么,还要少府亲自动手吗?”魏昶冷哼一声。
那班头知魏昶误会,忙替手下分辨,“魏帅有所不知,这个刘九是个食人恶魔,凶残无比,一旦靠近就会暴起伤人,之前已经有好几个狱卒伤在他手里了。”
秦琅这时才发现依然坐在那里吃东西的死囚,手里居然是抓着一只老鼠在吃,那老鼠似乎还是活的,可他却连毛带皮的在啃,啃咬的满嘴是血,狰狞无比。
秦琅拿过钥匙走进牢里。
刚走了几步,那个死囚突然丢下手里的半只老鼠猛扑过来。
秦琅在狱卒惊呼声中,只是不急不缓的后退了三步,然后便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的刘九眼看着扑到秦琅身上,却突然被钉在墙上的链条扯住。
链条崩的笔直,刘九张牙舞爪却难以再近前半步。
秦琅伸手挥了挥那股恶臭味。
“退后,坐下,有话跟你谈。”
可刘九好似根本听不到,依然对着秦琅张牙舞爪的,秦琅扭头瞧了眼魏昶。
魏昶上前。
“刘九,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可是长安县尉,他一言可决你生死!”
“魏疤儿,老子本就是死囚,看不到今年冬天的雪了,你以为我会听这么一个娃娃的话?”
秦琅扭头对狱班头挥手,班头识趣的带手下走了,“少府若有需要,尽管招呼一声,小的等马上就到。”
牢中仅剩下了三人。
秦琅站在那里打量着这个刘九,见他身材粗壮结实的像头牛,他的脑袋很大,下巴很短,长的有些难看,脸上跟魏昶一样有疤,但却有好几道疤,甚至在额头还纹了只眼睛。
满脸的络腮胡长久没有打理,更是长的跟乱草一样摭掉了大半脸面。
“魏疤儿,有酒没?”刘九问。
秦琅拿着钥匙插入枷锁,刘九伸手想抓秦琅,秦琅一个擒拿手扭住他的大拇指狠狠的一旋,刘九立即痛的直咬牙。
“这只是个警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