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他看来,苏简最好的办法还是求笑哥儿议和。
但以苏简那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服输的吧……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战事发展,连王珰这种门外汉都猜得七七八八。
准噶尔骑兵没了用武之地,困在宣府这个袋子里,居庸关打不下来,三面守敌,只几天之后,那些想来抢掳的游牧骑军心士气就散了。
之后,王笑趁夜把兵马全都派出去,绕道赤城县,从北面再次突袭了准噶尔大营。
楚军在居庸关只有五千人,守关尚且勉强,如此一来,居庸关根本是一座空城。
此时准噶尔军若是全力攻打居庸关,一马平川的中原确实就在他们马蹄之下了。
但,不管是苏得还是僧格,都没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准噶尔士卒早有不少人觉得自己被骗了,千里迢迢地过来却抢不到东西,只担心回去之后牧地被占了。军心焕散之际,被突然袭击,全部大惊失措,以为楚军又有增援。
这一战,他们不再像与罗刹国作战时那样骁勇,楚军一到,更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跨上马回家……
僧格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他在前几天就预感到要败了。但没想到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
“走吧!”僧格向苏简大喊了一声,跨上战马就像北方奔去。
“不,我们还有机会……”
僧格只觉苏简疯了,不再犹豫,拍马就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赌输了。回到准噶尔也很可能稳不住局势,但他还是想回去……
楚军的火铳不停地打过来,手雷在战场上炸开。
受惊的马匹乱奔着,士卒不停惨叫,战场上全是混乱的景象。
僧格没有意识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还在疯狂地策马奔跑,想要离开这里……
“拦下他们的可汗!”
突然,前方又冲出一队楚军。
僧格有些悲伤,心想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下一刻火铳又是倾射过来,骏马长嘶,显然是被吓坏了。
僧格被座骑掀翻在地,他还想爬起来,对面的楚骑已经冲上来,为首的那员将领大笑不已。
“哈哈,俺终于也立功了,砍了一个可汗!”
“我是准噶尔的僧……”
“噗!”
也许是因为语言不通,对方没有给僧格说话的机会,大刀径直就斩了下来……
~~
王珰站在空荡荡的居庸关城墙上。
他其实知道王笑把他召过来不是为苏简收尸的,就只是为了问几句话。
但王珰还是准备了席子,打算回头把苏简的尸体裹一裹。
他看着远处楚军追赶着准噶尔的溃军越奔越远,看着准噶尔大营里始终还有光亮,还有楚军在围攻。
“逃掉的是那个可汗,苏简还在那里吧?他那人,不轻易认输的。”
“嗯。”
有个兵士上前向王笑禀报起来。
“报晋王,大胜!胡虏或逃或死或降,目前营中只剩苏简一个还在负隅顽抗。他手里有颗炮弹,我等不敢靠近……”
“知道了。”王笑应了一句,向王珰道:“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过去吧。”
“哦。”
王珰老老实实应了一句,把卷好的席子夹在胳膊下,随着王笑骑马出了关城,往准噶尔大营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和俘虏。
忽然,只听远处“轰”的一声。
很快,又有兵士策马过来禀报。
“报晋王,苏简拿着炮弹点了,把自己炸成碎片了。”
“他死前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死也要轰轰烈烈。”
“知道了。”
王笑转过头,看了看王珰带着的席子,道:“你不用给他收尸了。”
“那好吧。”
王珰摇了摇头,心中倒也没什么难过的,早在很久以前,苏简来信说要到京城干一番大事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他苏简早晚这样死掉了。
他抬起头,看着漠天星辰,忽然想到自己那本传记的最后一句话该是怎么写。
“我一生飘零,故友离丧,只觉‘和平’二字世间最不易之事,谨以此言劝后人惜之……”
~~
是夜,京城中。
钱承运与傅青主也在谈论这次准噶尔入寇一事。
“说来说去,京城孤悬绝北,还是太容易陷入险境了。”
“你难道不知晋王之野心?且看吧,来日开疆拓土,看到时可还有这‘孤悬绝北’之说。”
“唉,此番准噶尔入寇,只怕是……”
“只怕是东征战事才罢,西征之事又要提上日程了?”
“经此一战,想阻止也没个由头了,也不知哪一日才有消停喽。”
“打就打吧,总归只要是越打国力越盛便好。”
“哈,这般没完没了,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操持几年……”
“明日便让人测绘新的地图吧,把事情做在前面。老夫也看看那罗刹国和哈萨克汗国有多大……”
第1120章 战辽河
盛京城外,正白旗大营。
如今坐镇正白旗的是小旗主齐正额。
齐正额是豪格的长子,如今刚二十岁,他虽是长子,却是豪格的庶子,没有资格承袭豪格爵位,但眼下这大清宗室凋零,也只好用这些年轻一辈为将,倒也不太分嫡庶。
齐正额掌握正白旗不到一年,在军中威信还十分不足,不得倚重一些正白旗的老将。
董鄂·鄂硕就是其中之一,鄂硕也是为大清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随多尔衮平定过察哈尔、四次随军入塞伐楚、打过锦州,战功赫赫。
就是在皇太极驾崩那一年,当时鄂硕已进三等男爵、任副都统,但他忽然遭到多尔衮的猜忌,没能随军入关,仕途便耽误了。
没想到,之后清军在关内折戟沉沙,许多将领不能归来,鄂硕反而因为成了军中宿将,进三等伯、任前锋统领。
因此,哪怕这次鄂硕的女儿逃婚,清廷也不敢过分重惩他。齐正额想顺利指挥正白旗,还需要他的支持。
清顺治七年,二月十七日,齐正额回盛京城与岳乐商议了军情,再回到营中,马上召集诸将军议……
“楚军很快要撤军了。”
齐正额第一句话就让诸将炸开了窝。
“贝勒在说什么?楚军都快把盛京城打下来了,你莫不是进城一趟昏了头?”
有人哈哈大笑道,带着破罐破摔的态度。
八旗最重军功,齐正额一个年轻宗室,没有半分战功却坐镇正白旗,实没几个人服他。
但这日,显然是他树立威望的好时候。
他冷哼一声,重重在地图上一点,大喝道:“这是军议!本贝勒正在说话,你等叫嚣什么?!”
诸将一愣,抬头看向齐正额,暗道一个快要亡国的宗室贝勒竟能这么嚣张?莫不是战事有了转机?
“如今告诉你们也无防,安亲王早已密令漠古准噶尔部奇袭燕京,现燕京已被围困,辽东的楚军必然要退兵……”
一句话,大帐中安静下来,接着,有人惊喜道:“真的?”
“千真万确。”
齐正额缓缓吐出四个字,感到自己在军中的威望涨了不少。
他扫视了诸将一眼,又沉着下令道:“辽河马上要化冻了,安亲王已派人绕到辽河上游,一旦楚军撤退,炸开辽河冰面,击渡而击,重挫楚军!我们正白旗将攻击楚军中军……”
齐正额一道一道命令颁布着……
终于,大帐里猛地响起欢呼声。
“大清万胜!万胜!”
“大清万胜……”
鄂硕站在诸将当中,嘴上随口跟着大家一起喊着,眼神中却藏着些许不解。
……
军议之后,鄂硕回到自己的大帐。
那天回城领了顺治皇帝册封乌云珠为皇后的圣旨之后,鄂硕却是把家小都一并带出了城,福晋、女儿乌云珠、七岁的孩子费扬古,另外连家中几个奴婢和纳兰明绣都带着。
事实上军中如他这般做的人有许多,无非是想着一旦战败了逃回深山老林,或归降楚朝。
以鄂硕在军中地位,这般做了,岳乐也不敢如何,否则真临阵逼反大将不成。
而当时乌云其实是带着一个重要的秘密情报出城的,她却是说“爹爹就是越明目张胆地把家眷都带上,清廷越不会怀疑是女儿送情报呢,哪有细作是我这样的呀,哦,对了,正好宫里下了旨意,还有个逃婚的名目,更不引人起疑了。”
出了城之后,鄂硕思来想去,终还是连夜派人把那个情报送到了秦玄策军中。
今日军议了回来,鄂硕不由向女儿问道:“当日那情报明明送了出去,为何燕京还是被准噶尔围了,莫不是没赶上?”
乌云珠想了想,道:“恰是这么快就有楚军要撤兵的消息,才说明情报送到了。”
“为何?”
“爹爹想啊,若燕京真被围了,楚军当竭力隐瞒消息才是,如何会轻易让人知道?”
鄂硕道:“你能猜到,岳乐怎会猜不到?”
“女儿更聪明呀。”乌云珠笑了笑,又道:“何况我做出判断,是在知道我们已经把情报送出去的情况下。”
“怎么说来,楚军这次撤军是计?是要吸引清军去追,再杀个回马枪?”
“不错。”
鄂硕长叹一声,道:“这么说来,当细作实在危险。消息传来传去都不顺畅,一个误判,我们父女性命可就没啦?”
乌云珠偏了偏头,也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笑。
“是吧,挺危险的。好在我也只当这么一次。”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爹爹只要控制住麾下兵马,按兵不动,等楚军大胜时投降便好,再进沈阳控制住局势,求出明绣的兄长。”
鄂硕道:“这样就行?”
“嗯,这样就行。”乌云珠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