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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无妨。”延光帝目光在殿中梭巡过去,冷冷道:“哪怕是勋贵高官子弟,王候,将,相,不管是谁的儿子,朕替你作主!”
钱承运一幅惶恐,扭扭捏捏着,终于道:“是是准附马王笑。”
一语即出,延光帝一愣。
王笑?
不仅是延光帝,满殿群臣皆是一愣。
王笑?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卢正初猛然睁眼,目光如电看向钱承运。
下一刻,左经纶最先反应过来这是要对付卢正初!
“果然是他!”左经纶开口道:“此子在京中劣迹斑斑,连老臣亦有所耳闻。”
卢正初开口道:“陛下,现在是在审王芳案。”
左经纶道:“陛下金口玉言,要替钱侍郎作主。”
卢正初道:“大殿之上,诸臣俱至,又岂是为了断这样的小案子?”
“小案子?事关天家颜面!”
突然,刑部尚书尤开济道:“陛下,提到这王笑,臣昨夜审案时,也有多人提及。”
“据张旭举证,王笑与王芳狼狈为奸,在提出禁酒令之初,二人便已约定好要瓜分所得钱粮;据太司平千户赵平举证,王笑曾杀害太平司百户卫奇臣认为,王笑案因与王芳案并做一案处置。”
卞修永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王笑与王芳本就是一党,沆瀣一气,掠夺民脂民膏”
顿时殿上便沸腾起来。
“当时便是王笑提议开东厂,如今又是他提议禁酒、提议让东厂收粮。此人不过一介白丁,却屡屡指点朝事,居心叵测。臣请陛下彻查!”
“陛下。此子如此恶劣,不堪尚配公主,臣请陛下先取消公主婚事,再彻查王笑。”
“请陛下彻查二王”
“王芳久在深宫,必是有人在背后指点,才会想出借禁酒之名剥略百姓之法。请陛下彻查!”
一片喊杀声中,昆党官员齐齐将目光看向卢正初,等着这位老大人拿主意。
卢正初合上一双老眼,心中沉吟起来。
将昆党的账目将给王笑,原因有很多:此子聪敏、他与白义章有亲、两个兄长皆有商才还有一点:他要当附马。
附马这个身份,是勋爵。相比文官、商人,勋爵是最稳妥的身份,极难被构陷。
要构陷附马,无非是那点男女之事。
他若是弄了一般的女子,自己随手便替他遮掩过去了,陛下也不在意。
他偏偏跑去弄钱承运的女儿。
小兔崽子!
王笑、王芳、白义章、秦成业这一条线下来,对手显然是要牵扯自己。
那这条线从哪里开始剪?
要不要保王笑?
卢正初缓缓睁开眼,在昆党诸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第193章 小畜生
王家。
杜康斋。
有人捏着戏腔正在开嗓。
“舍不得长安城花花世界,舍不得满城中黎民工商。有李渊诉离情一言难尽,耳边厢只听得人马喧扬”
一个“扬”字声音拖了老长,字正腔圆,颇有些功力。
沈姨娘提着袖子,脸上带着些仰慕的神情,赞道:“老爷唱得好!妾身都想给老爷彩头”
王康抚须摆手,颇有些自得。
此时他唱的是临潼山,这出戏是讲杨广拉拢李渊,李渊为避祸,上递辞王之本、告归太原,途遇截杀,被秦叔宝搭救的故事。
“这京城,花花世界。”王康叹了一句,手里又做了一个老生绕袖的动作,脚下迈了一步,打开嗓子准备接着唱。
下一刻,有人步入院中。
“父亲。”
来人淡淡唤了一句,一张臭脸将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
王康目光看去,脸上白眼一翻,心中冷哼道:“逆子!”
王珠拱了拱手,神情却也颇为不善,带着质问的语气道:“父亲昨日去了哪里?”
王康懒的应他,手里的绕袖动作却是变了变,改成了单指的动作,开嗓唱道:“却有来。既知恩情,就该恩将恩报。哪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一个“理”字响遏行云,行久不息。
这是李渊骂魏福通的戏词,此时王康指着王珠的鼻子,颇觉有些好用。
呸,恩将仇报的孽障。
王珠的神色依旧冷冷的,再次问道:“孩儿问父亲,昨日去了哪里?”
“逆子,老夫去了哪里也要报与你知吗?到底谁是老子?!”王康叱道。
王珠道:“父亲可是与那些人一起去闹,要反对禁酒令?”
“不错!”王康面色一沉,喝道:“老夫不仅去了,还捐了一千两银子,还带头签押了。你奈我何?!”
“我这个当爹的没去找你麻烦,你个当儿子的竟还敢来老子这里摆脸子?”王康又骂道。
王珠气道:“父亲怎能这样?!”
王康道:“怎能这样?告诉你,老夫现在是京酒行会的会长!当此酒业危难之时,杜淳酿当了缩头乌龟。但老夫比他有骨气,愿意挺身而出,带领同业共渡难关。”
“父亲!”
“你别叫我父亲!”王康越说越气:“逆子,你最好盼着我们这次能逼着官府解了禁酒令。不然你就是我王康这辈子的耻辱,是葬送祖宗基业的罪人!若王家一蹶不振,老子就将你和王笑的名字从祖谱上划掉!”
“呵。”王珠轻笑一声。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摇了摇头,叹道:“父亲就接着当你的商人好了,孩儿也无话可说。”
王康既有不解,又有些愤怒道:“不然呢?祖传的家业,老子不从商,靠你这逆子来养吗?”
突然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三少爷三少爷被官差带走了!”
王康面色一变。
王珠神色便沉重起来。
“父亲你满意了?”王珠耸了耸肩,讥笑了一句。
他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喊道:“来人!”
王康愣了愣,便听王珠道:“我父亲身体不适,不宜再操劳,你们守着杜康斋,别让父亲再出门一步。”
“逆子!安敢?!”
王康一张脸气到紫青,指着王珠的背影,连手指都在颤抖。
“孽畜!你竟敢圈禁老夫?!”
眼看着这一幕,沈姨娘捏着袖子捂着嘴,心中却是有些好笑:“哈哈哈哈,老爷不该唱什么临潼关的,哈哈哈”
“非要扮李渊,现在也被二儿子给圈起来了吧,哈哈哈哈。”
皇宫,建极殿。
今日审王芳案这样的大案,参与的官员颇多,便放在大殿议事。
没有赐座,不少老臣站得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但气氛却还是颇为高涨。
今日扫除阉党,又是文官的一场大胜!
终于,王笑被亲卫押到了殿上。
王笑放眼看去,只见紫、红、青各色服饰的官员站在那如百花齐放,满殿衣冠皆绣着禽兽。
“草民拜见陛下”
话音未了。
“剥了!”
一声大喝,四个亲卫再次上前,按住王笑,便开始剥衣服。
王笑大骇!
这是要干嘛?
还没来得及挣扎,腰带已被一把解下来,接着,那些亲卫很有些粗鲁地扯开他的外套。
“别”
满殿群臣,包括延光帝,一个一个伸长了脖子看着他。
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被剥得精光,王笑极有些羞涩起来。
当最后一件里衣被那亲卫扒下来,他便感觉到了殿内微凉的风。
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胡子花白的老头目光灼灼地盯了过来。
王笑闭上眼,涩然偏过头。
这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极了。
他背上的两道伤痕露在空气中,微微还有些疼。
下一刻,有人惊呼了一声:“还真是”
“小畜生!”
钱承运悲嚎一声,冲上前一脚便踹在王笑身上,将他踹在地上。
王笑触到地上的金砖,便觉得很是有些冰凉。
抬眼看去,只见钱承运老眼含泪,披头散发,脸上激愤、羞辱、悲恨各种表情不一而足,悲容让人见之不忍。
王笑一愣,心中赞叹不已果然,政客就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
“小畜生!你怎么敢?你竟敢碰老夫的亲闺女”
钱承运说着,上前又抬脚去踩王笑。
“老夫今日就在御前打杀了你,再自尽以谢君恩!”
王笑在地上一滚,躲过这一脚。
下一刻,有人抱住钱承运,喊道:“钱大人息怒,息怒。”
一时间,金鸾殿上,一众衣冠禽兽来回跑动,场面极有些混乱。
卢正初默然而立,看着王笑背后那几道指甲划出来的伤痕,颇觉刺目。
他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双老眼再次闭了起来
钱承运被人拉着,跑得气喘吁吁。
终于,他累到跑不动,倚在同僚的怀里大哭起来:“矜矜业业一辈子,做到这青紫被体的高官,又有何用?!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小畜生,老夫恨不得生啖了你!”
王笑实在是有些无语。
唯一庆幸的是,跟钱承运在殿上运动了一下,此时光着膀子也没那么冷了。
“钱大人,我”
“混帐东西!成何体统?!”
随着这一声大喝,一道折奏狠狠砸在王笑头上。
延光帝满脸怒色,手一指,破口大骂道:“这就是朕选的好女婿!”
削瘦的少年站在殿下,脸上带着无辜而茫然的表情。
王笑心里却知道,自己实在是不怎么无辜。
下一刻。
“陛下,大理寺左少卿温容信求见,称有要案要禀报”
第194章 温容信
坤宁宫。
外殿中竟是养了不少蚕。
蚕食桑叶的沙沙声传来,让钱朵朵心安不少。
皇后亲伺农桑,如此贤德的后宫之主,想必不是苛责之人。
钱朵朵再想起父亲说的话,不由又是脸上一红。
过了一会,有宫人回到殿里,俯身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皇后便点点头,目光带着些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