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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之所以一直留着他,便是要用他这根鞭子来狠狠地鞭笞太子,丧其胆、丧其志、丧其魂,最终沦为我们所操控。但王珠所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温容信愕然片刻,问道:“那文家要对付王珠,我们”
话问到一半,他就明白过来。
文家已经和首辅做过交换了,首辅已经同意了。
郑元化道:“一根用完了的鞭子,他们要对付就让他们去对付罢。但说起来,王珠送弟弟去遴选附马,着实是一招妙棋。若非如此,文家对付王家这样的小商贾哪里需要这么麻烦?随他们去斗吧,我们只要将东宫攥在手里便行”
“是。”
郑无化淡淡道:“你与王珠对手了三年今日老夫与你说这些,便是替你做个总结。明白了吗?”
“学生明白了。”
温容信从值房出来,再想到王珠,心中不免有些叹息。
三年多以前东宫遇刺,大理寺派他前去查案。因他大哥温容修是太子詹事,知道一些秘事,他便注意到了王珠。
此后的这些年来,便是温家两兄弟在与王家两兄弟在暗中过手。
既要保护太子,又要让太子能感受到被人盯住的恐惧;既要防住王家兄弟,又要掩护他们不被陛下知道。
便是用这样如养寇自重般的手段,温家兄弟一点一点的将东宫控制在了手里,也把太子熬成了一个废人
太子以为是自己在熬日子,却不知是别人在熬他
但总之,这些年对手下来,温容信心底其实有些佩服王珠的手段与心志。
他有时候也在担心:自己兄弟二人一个没防住,真让王珠把太子做了。
今天听了首辅大人那席话,温容信知道,再过不久,自己的生活便会有些改变,不用再防着王珠了。
他本该松一口气的。
但他没有。相反的,他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那个对手心中执念日益深重,把一辈子的爱恨情仇都押了上来。但纵使他再才智超绝、心志坚韧,最后也只能是枉负一生而已。
这世间的权势横亘在那里呢!
在权势面前,什么商才远播的王二公子?不过是郑首辅手里的一条鞭子、文弘瑜脚下的一块踏脚石。
一切从出身起就注定了。
一个是商贾贱类,一个是天皇贵胄。王珠与周肇两个人对上,任他人品才华胜周肇那个窝囊败类十倍百倍,也只有输的命。
更可笑的是:他还蒙在鼓里,如一只被遮上眼的驴子一般拉着磨,一圈又一圈,以为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自己这些攀附权贵的人们都看着他,等着他磨出来的豆粉,或等着卸磨杀驴
心中想着这些,温容信冷着脸出了皇宫,走在漫天风雪之中。
“王珠,认命吧。除非,有神仙来帮你”
第222章 小皮鞭
“走吧,失手了。”王珍道。
此时他与王珠正坐在茶馆里,从这里能望到温府进出的情况。
给温容修报信的宫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温容修却没有抱病进宫的意思。
说明周肇没死。
王珠点点头,跟大哥上了马车。
他的脸色很平静。
三年多以来,面对太多次失败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一切。
马车穿过热闹的长街,拐到一条僻静的路上,驾车的是名叫锅头的大汉,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手尾都处理干净了?”王珍道。
王珠道:“我毒下得巧妙,送酒的时候每坛都有宫人舀了一口喝过,本该查不到我们。但”
“依周肇的性子,必是第一个饮的。但人没死,今天这件事怕是有问题。”
“是,消息也很奇怪。”王珠皱眉道:“我探到的消息是周肇打算今日设宴。没想到今天温容修病了,那宫人如何知道他今天会病?”
王珍亦有些担忧:“若是周肇弄病了温容修还好,就怕万一是有人设病温容修,周肇没那个水平。”王珠的语气间亦有些担忧。
王珍问道:“今日东宫宴请了谁能查出来吗?”
王珠摇了摇头:“眼线已经斩断了。”
“此事,怕是有些麻烦。”
“万一出了事,邱鹏程靠不住。张永年可靠吗?”
“可靠,但还不够。”王珍道:“神枢营高参将打点好了?”
“打点了好,但还不够。”王珠道。
兄弟二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各自有些忧虑起来。
过了一会,两人又是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
“她是住在积雪巷东七号吧?”
“是。”
“上次你大话都说出口了。”
“又如何?刘备还得三顾茅庐。”
“但人家也并没有再顾。”
“那女人一直住在积雪巷不走,不就是在等我们求她的这一天吗?反正她也已经料定了。”
“一家子的性命在,多一条活路总是好的,她能在京里混这么久,想来是有靠山的。”
“嗯。”
“你我出面,怕是要让人坐地起价了,让笑儿去谈吧。”
“我并未说过由我去谈。”
马车行到逸园,王珠忽然道:“停下。”
他掀起车帘,向外扫了一眼,眉头便深深地皱起。
四周竟是暗中埋伏着许多人,将逸园团团围住。
“走!”
王珠低喝一声,马车便要调转马头。
突然有人大喝道:“干了这样的事还敢回来?拦住他!”
王珍与王珠登时脸色一变。
掀开车帘看去,两人一时却有些无语起来。
两兄弟再次对望一眼,目光中皆有些无奈。
“他是什么蛋吧?”
王珠问了一句,眉头皱起,已有些不悦。
“耿蛋。”王珠道。
那边耿当已然上前来,挠了挠头,讪讪着脸拱了拱手:“大爷、二爷。”
“你围着我的逸园做什么?”王珠叱道。
“东东家让俺这么干的哥哥们放心,俺围着园子,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王珍苦笑一声,温言问道:“刚才为何要那般喊?”
你吓了我一跳知道吗?
耿当讪讪道:“东家交交待了,让俺见到二爷,且这般吓吓他一跳。”
王珠:“”
他不愿与这个耿蛋一般见识,下了马车便往园子里走去。
神色真是很不悦了。
过了前院,便听到有歌声传来。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
接着便是“啪”的一声。
“啊!”
有人痛叫起来。
“哗拉拉拉拉我摔了一身泥你招不招?!”
“招什么?三少爷,你凭什么打小的?逸园是二爷的私产,小的又不是你王家的仆人!”
“你他娘的,啰哩八嗦的!”又是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啪”的一大声,那少年也唱了一句“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王珠听着这样的对话,眉头又是一皱。
这个弟弟,是越来越疯颠了。
该不是脑子还有问题,回头得请大夫来治一治。
他加快脚步,绕过壁照,又转过一个月亮门,便看见王笑与秦玄策正站在那里嘀嘀咕咕。
地上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是逸园的一个小管事,名叫赖八。
王笑与秦玄策手里却是拿着一个小纸包在观察着。
王笑颇有些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好奇道:“你说这是什么?”
“你舔一下不就知道了。”秦玄策道。
“我舔?”王笑讶道:“你怎么不舔?”
“我怎么能舔?这明显是毒药啊!”秦玄策道。
王笑唰的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你他娘的,带包毒药在身上。”
鞭子一挥,又是“啪”一声大响。
“啊!小的冤枉啊!小的这两天嗓子不舒服,这是去药房买的金银花”
“你他娘的金银花。”
王笑正打得起劲,手却被人捉住。
一转头,便听王珠叱道:“你成何体统!从哪学得这些粗话?!”
秦玄策心道:“那当然是跟我姐学的呀。”
下一刻,他手里的药包便被王珠接过去。
“拿瓶酒来。”王珠自然能看出怎么回事,脸色冷冷地道:“就拿赖管事最爱的花雕。”
“二爷呐,”赖八骇到不行,喊道:“小的冤枉呐,三少爷到园子里来,要去您的屋子,小的不让他去,他就冤枉小的呐。”
“是吗?”王珠淡淡应了一句,又让人搬了一条凳子。
过了一会,花雕酒送过来,王珠拿着那包药便往瓶子里兑
“二爷,不要!”赖八连忙爬起来挣扎起来:“不要!二爷,小的冤枉呐!”
“冤枉什么,花雕酒配金银花,爷帮你治治嗓子。”
王珠径直上前,二话不说,掰开赖八的下巴就开始灌。
“唔不”
王笑不由道:“二哥,还没审完呢。”
“走开。”王珠推了他一把,又淡淡道:“时间还久着,怕什么?”
时间还久着?
王笑与秦玄策对望一眼,颇有些不明所以。
王珍却是道:“你们俩先去屋里歇一歇吧。”
“让他们看。”王珠道,“他不是爱吓唬人吗。”
王珍极有些无语:“你和孩子有什么一般见识的。”
“孩子?”王珠一挑眉,极是惊讶:“大哥你看他把人赖管事打成什么样了?”
“啊!”
王笑侧过头,见秦玄策惨白着一张脸,紧紧闭着眼,不由奇道:“你在关外,不是杀过很多人吗?”
“我们关外杀人,一刀一个的好吧。”
“哦。你快看,咦,啧啧,开始喷血了”
“你别碰我!”秦玄策道:“我晚上还得吃饭呢。”
那边便听赖八嘶吼道:“招!我招是章管家让小的干的二爷求你给我个痛快!”
“二爷求你!”
王珠依旧是神色冰冷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