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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都觉得这孩子长得太俊了,像极了妾身,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也不刺耳,也没什么嘲笑意味。相反,笑声还很真诚,甚至点好听。
就像是她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王笑撇了撇嘴这个女人笑点又低,又有点傻气。
“叫声娘亲来听听,哈哈哈哈”
王笑没好气道:“我迷路了。”
“哈哈哈哈,你迷路了?”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手在自己面前连连摆了好几下,道:“竟能在自己家里迷路?你那个形影不离的傻丫头呢?”
似乎觉得自己形影不离这成语用得极有趣,她又是一阵笑。
听到她说缨儿是个傻丫头王笑微微有些恼火,心中暗道:“笑点这么低,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他懒得理这个女人,转过身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去。
“哎哟,生气啦?哈哈哈哈”那女人却是跟上来,“好啦好啦,姨娘带你回自己院里。”
王笑也不是真的生气,便由她领着往自己院里走。
路上这姨娘又向她的两个丫环道:“你们刚才听到了吧?哈哈哈哈”
话还没开始说,她自己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她才接着道:“说了他丫环一嘴,他还置气呢,哎哟,你们看这张小脸蛋都气白了,哈哈哈哈”
那两个丫环只好捂着嘴陪她笑。
王笑心里无语。
他能看出来这女人不是出于恶意,只是喜欢打趣说笑。
但确实是有些聒噪。
好在路途不长,走了一会之后,拐过小径便看到自己的小院。
缨儿与刀子正一脸焦急的往外跑着,显然正在找王笑,此时抬头见了便飞快跑上前。
她们眼巴巴地看着王笑,恨不得马上过来,却还是先向那女人道了个万福:“见过沈姨娘。”
“哈哈哈哈”沈姨娘一只手抚着额头,好一会儿才道:“哎哟,这是烧刀子吧,哈哈哈哈,说起来是妾身的罪过,给你起了这样一个名,哈哈哈哈”
刀子头埋得更低了。
沈氏笑了好一会,王笑几乎以为她要岔过气去。
一会之后,沈氏将手腕上的一只镯子解了下来,塞在刀子手里。
“算是妾身给你赔罪。”沈氏笑道,“但是我起的这名字,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我实在是太机灵了。”
“来,这个给缨儿丫头。”沈氏又摘了件首饰。
“笑儿,这下你不恼妾身了吧?这孩子,哈哈哈,还不许我说缨儿是傻丫头”
王笑很有些恼火,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痴呆,他恨不能问一下沈氏:“你的笑点就是不是长在了脚底板上?”
几人稍稍说了会话,等沈氏主仆三人离去,缨儿便连忙跑上来拉着王笑的手。
“少爷,是姨娘把你带出去了吗?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吓坏我了。”。
王笑也不否认,这个锅让沈氏背了就背了吧。
“少爷你不许姨娘说缨儿是傻丫头吗?可缨儿就是傻呢,女红做得都不好”
王笑本以为今天的外出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然而午饭后,他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王珍身边的丫环潭香跑过来请王笑。
“大少爷让三少爷过去?为什么?”缨儿颇有些意外。
潭香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只知道来了四个客人,大少爷便让我来请。”
王笑便由这两个漂亮丫环引着,一直到了前院会客的厅里。
“少爷你进去吧,缨儿在外面等你。”
王笑点点头,进了大厅,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大哥王珍。
王珍二十八岁,穿着读书人的长衫。他相貌堂堂,微微有一些发福,身上书卷气很重,有着一种与人为善的和气感觉。
另外四人分坐在客座上,虽衣服制式不同,但似乎都是巡捕一类的人物。
其中一人王笑倒也认得,正是清水坊衙门的捕头冯丰。
总不会是来捉拿自己的吧?他心想。
“三弟来了,过来坐吧。”王珍道。
王笑便过去乖乖坐下。
王珍也是刚到不久,他也不着急开口,先是着人去备了茶水点心,方才不慌不忙地看向来客。
最先站起来的是五城兵马司的胥吏邓景荣。
邓景荣拱了拱手,态度有些谦卑,道:“大少爷勿怪,因有桩案子要问三少爷,因此,小的领了三位上差前来拜会,实在是打扰了。”
接着几人就是一通见礼。
王笑旁观了一会,勉强算是明白了过来。
邓景荣这个五城兵马司的胥吏,大概算是这个时代的城管。
冯丰这个清水衙坊捕头,大概算是派出所的警力。
而另外两人则是京师巡捕营的,这却算是刑警了。
整件事情大抵是:派出所的冯丰觉得案子棘手,推给了刑警,于是城管邓景龙便领着他们来找自己录口供了。
“这下,唐芊芊这女人果然是把肚子不对,把案子搞大了”
第6章 巡捕营
楚朝开国后设立了五城兵马司治理京师治安。后来京师盗贼日多,五城兵马司对其职责渐渐表现出力不从心,又增设了京师巡捕营。此后数朝间,巡捕营不断完善,渐渐替代五城兵马司成了巡备京师、缉盗治安的主要衙门。
及至前朝,边关烽火日浓,各地反贼迭起,京城治安愈发混乱,于是楚朝的厂卫特务机太平司也参与进京师的治安管理。多方衙门权职交错,功能叠加,再次加剧了官员冗肿、军纪废驰、敷衍怠惰的局面。
到了如今的延光年间,京师治安更加糜烂,敢在天子脚下行不法事的,多是些身手了得的悍匪或亡命之徒,朝庭不堪其扰,为了激励巡捕营,又出了一套赏罚制度:捕杀真盗一名,则官升一级、赏银二十银。相反,一年内超过三起凶案未破,则军官降一级。
因此,京师巡捕营形成一个极怪异的场面,一方面,很有些身手了得的军官脱颖而出;另一方面,却又混着极多的吃空饷的军官与赢弱不堪的兵士。
此时来到王家的这两名巡捕营中人却显得有些精干。
两人中,年长的名叫耿正白,是个小把总,四十余岁,看起来就是年富力强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年轻的那个二十岁左右,也姓耿,名叫耿当,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憨头憨脑。
反正在王笑眼里,两人的形象气质都很像刑警。
邓景荣负责带路引见,互通姓名之后便赔笑着坐下。
冯丰则负责说明来意,介绍案情。他将昨日罗德元之死的经过向王珍娓娓道来,竟如说故事般讲得颇为精彩。
“因此,我们便确定杀手就是最近正猖獗的杀手木子。”这句话之后,马丰结束了声情并茂的发言。
邓景荣惊叹不已,轻声喃喃道:“一个月间杀了九人,凶残呐凶残。”
耿正白与耿当却是面不改色,大刀阔马地坐着,耿当还不停地拿眼打量王笑。
王笑本犹豫着是否把昨日所见一五一十说出来,什么凶手是那个恒郎之类的。然而他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唐芊芊保守秘密,出尔反尔总是不好。
再说了,那个名叫花枝的丑丫头或许就是木子,杀人不眨眼的连环凶手,自己总不能虎头虎脑的就得罪了这般想着,他便眼观鼻鼻观心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王珍更感兴趣的却是那八个字,缓缓说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此句,出自道德经第七十九章,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意思是,这杀手认为自己杀的人都死有余辜。用典颇妙呐”
妙什么妙,大哥你这样会被当成书呆子的王笑颇有些无语。
邓景荣却是瞬间换上一脸敬佩,煞有介事地拱手道:“大公子博学多才,实在让人佩服。”
王珍很是谦虚地摆了摆手,侃侃道:“此句出自道德经,是老子所曰。圣人姓李,所以你们称杀手为木子,然否?”
“然!然!”冯丰也是一脸叹服,赞道:“大公子聪慧过人。”
王笑心中暗道:“什么跟什么嘛,既然那句话是老子所曰,你们就该称那杀手为老子。”
却听冯丰又道:“本来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也与贵府三公子无关了。但巡捕营的两位上差昨夜拿到一个贼人,正好也是颇有武艺、身量颇高。因此想让三公子前去认一眼。”
他话一说完,耿当便站起来,道:“不错,昨夜就是俺拿的人。”
王笑心中暗忖道:“若按笔迹而言,那杀手是花枝的可能性更高些。这个铁憨憨不会是捉错人了吧?”
那边王珍脸上浮起礼貌的笑容,沉吟道:“按理说协助上差办案,是我们这些百姓之责。可惜我三弟尚且年幼,又受不得惊吓,怕是力有不逮。”
一言既出,冯丰与邓景隆脸上便有些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向耿正白看了一眼,目光像在说:“上差你看,小的也没办法了。”
耿正白站起来道:“本不该来麻烦贵府的,但早晨我们找苦主唐氏去认过,那女子吓坏了胆,分辨不出那人是不是木子,如今见过木子的便只有令弟,还请大公子通融。”
王珍依然端坐着,道:“并非我不通融,可是我三弟婚期在即,确实不适合到衙牢之地认人,不吉利。”
他说着,又招手唤过了自己的小厮米曲,低声吩咐了几句。
王笑心中却在奇怪,婚期在即?自己明明才十五岁啊。
那边耿正白与耿当对望了一眼。
耿当颇有些不情不愿,压低声音道:“阿伯,俺就指着这桩功劳”
耿正白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来之前他便听邓景隆说过这王家老三要尚淳宁公主,这样的皇亲绝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能强求的。何况此时王珍将这个拿出来作借口,再纠缠就要得罪人了。
“如此,叨扰了。”耿正白只好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