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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的罪证王笑也懒得再念,改口又喊道:“施光卓贪赃枉法!杀之以儆效尤!”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因鼠疫焚烧尸体而被世人唾弃的少年了。
如果能回头再来,他也依然会焚烧尸体,但不会再让人到自家门前泼粪。
“杀贪官!杀贪官!”周围百姓又是欢呼不已……
王笑转过头,对身边的范学齐低声吩咐道:“给施光卓再添上几桩贪没民脂民膏的罪证。”
王笑先后设立了纪察处与军察处之后,将罗德元调任军察处,又将范学齐从商务处调到纪察处,正是负责监察官员。
范学齐闻言一愣,低声道:“但施光卓并没有贪赃之举啊……”
“没看到大家这么高兴吗?别扫他们的兴。”
若是罗德元,此时肯定会板着脸顶嘴,国公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但范学齐显然听话得多,拱拱手便应道:“下官明白了。”
——回头去商务处找王珰调一批银子,放到施光卓家里再抄出来好了……
~~
王珠转过头,扫了眼满街欢腾的百姓,表情冷漠而疏离。
他一向是瞧不起这些愚民的。
下一刻,宋兰儿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哼唧了两声,将官帽捡起来戴上。
她没想到王家老爷子是这样的人,竟然敲了自己的脑袋就跑。
再转头一看,看到王珠那张臭脸,她觉得整个人心情都不好。
“板着脸给谁看,跟欠你八百吊钱一样……”
这要是换个脸色好的,向她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算了。但遇到王珠这样让人讨厌的,宋兰儿偏不愿放过。
“喂,我头上的伤怎么算?”
王珠有些不耐烦,但自己的爹惹出了麻烦,不收拾也不行。
他睥睨了宋兰儿一眼,看到她官袍补子上的鹭鸶,淡淡道:“哪个衙门的?”
语气就让人不爽。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宣传处。”
王珠离开时宣传处还没设立,此时还是第一次听说,又问道:“相当于我楚朝原先的诸夷宣慰使司?宣抚司?”
宋兰儿轻轻“哼”了一声,鄙视道:“不懂装懂。”
王珠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马车,吩咐道:“你去把朝鲜郡主安置到驿馆。”
宋兰儿恼道:“你自己搞不懂,凭什么指派我?我宣传处不是什么宣抚司!”
“一个小小的主事,先学着怎么和上官说话。还不快去!此事若有闪失,我拿你是问!”
宋兰儿忿忿不平地转身就走,招呼了几个人去领着那辆马车去向会国馆,暗骂不停。
“王臭脸屁都不懂,呸,草包一个。敲我头的事情还没算,摆架子压人,官大一级压死人,等我以后官大了,看我欺负不死你……”
一名下属听她在那碎碎念,连忙上前赔笑道:“宋大人息怒,王大人还是很信任大人的。把朝鲜郡主交给大人护送。”
“朝鲜郡主?”宋兰儿沉吟道:“听说他要娶朝鲜金氏女,在不在车上?”
掀开车帘一看,只看到一个小女孩正满眼好奇地到处看,旁边有两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服伺。
“你们哪个是金自点的女儿?”
淑安郡主一愣,露出颇为惊奇的表情,用生涩的汉话问道:“楚朝……女子也可以任官吗?”
“那当然。”宋兰儿径直跨上马车,问道:“你是朝鲜郡主?我听说王珠要娶你们朝鲜国金自点的女儿?”
过了一会。
马车中忽然传来宋兰儿兴灾乐祸的声音。
“王珠,我看你这下吃不了兜着走……”
~~
王宝和钱怡匆匆跑回自己的小院。
“怎么办?怎么办?三哥敲打过我好几次,要敢在外面闹事,他不会放过我的。偏偏这次被爹撞见了,怎么办?我完蛋了……娘子,我不想再去香山书院或者讲武堂了啊,我还坐过牢……”
“闭嘴,瞧你那点出息。”钱怡闷头喝了一壶茶,道:“要是问起来,我们咬死了说是宋兰儿先欺负我们的,明白吗?”
“好。”
“就说她仗着她爹是齐王心腹,自己又当了官,气焰嚣张……”
“那我们说她想收我们的贿赂?”
“蠢货!你要敢那么说,事情就闹到老三跟前了。”钱怡大骂道:“你是想让我赔钱吗?继室生的就是一点眼力见没有!”
“是……是……”
夫妻二人商议停当,又探头向外看了几眼,却并未看到王康派人来找自己。
这种等待让王宝极是煎熬。
“爹怎么还不派人来罚我?”
“我怎么知道?等着……”
~~
王康根本就没心情理会四儿子那点狗皮倒灶的破事。
他匆匆回到王家,只觉眼皮跳个不停。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三儿子莫名其妙把人家的头砍下来,血到处乱喷……这跟以往的打打杀杀气氛还不一样。
战场上那叫搏命,这就可以称得上是暴戮了。
原来老三这么暴戮……
饮了两口茶平息了一下心情,下人禀报二少爷已经回来了。
王康坐在那等了好一会,却不见王珠来请安,又派人去打听,居然说是二少爷回房睡觉了。
“睡觉?那逆子还有脸睡觉!”
王康大怒,起身就向王珠院子里去,穿过一条小径,才到王珠院前,忽听前面王珠院子前传来一声大喝。
“二哥!谁让你擅作主张把李淏的女儿劫了?”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金自点的立场没有改变!”
……
王康一惊,连忙退了几步。
——该死,老三怎么又跟过来了。
听着两个儿子吵得颇凶,王康想到自己向小柴禾打探老二的去向,也不知这算不算“刺探军情”,心中颇为忐忑、不太敢见王笑,又是连退几步,缩回后面的树丛。
“谁?!”
王笑带来的亲卫正守在小院外,听到动静转头大喝一声。
王康大惊,连忙转身就跑。
“有刺客?”
那边亲卫们有人疑惑地问了一句,迈步追了过来。
王康无奈,跑得愈快,帽子掉了也来不及捡,借着熟悉地势甩脱追捕,直累得气喘吁吁。
“唉,累死老夫了……”
摊在椅子上歇了小半天,王康只觉烦得要命。
几个儿媳妇吧,大儿媳妇这两年是愈发强势了,三儿媳妇是公主那没什么好说的,四儿媳妇看样子是没救了、由她去吧。
这次,一定要给老二续弦一个贤良淑德的!
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又有下人禀报道:“老爷,国公回来了,来给老爷请安。”
请个屁的安,都先见了老二才来。
王康摆摆手,道:“让他自去忙吧,不必费心来见老夫。”
“是。”
这天到了傍晚,却又有一个下人上来禀报道:“老爷,宋大人递了个帖子,邀老爷明日到宋家赴宴。”
“哪个宋大人?”
“齐王长史宋礼宋大人。”
王康捻须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道:“回个帖子,说老夫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宋家那丫头不行,崔氏那蠢妇还说什么那丫头‘乖巧懂事’,老夫要能信她老夫就是猪……
~~
“王老头这意思,现在是看不上兰儿了。”宋礼叹了一口气。
今日听说王珠带回了朝鲜淑安郡主,却没带回金氏。宋礼便敏锐地捕捉到,王珠要娶朝鲜金氏之事确系谣言。
之前王康曾两次拜访过宋家,宋礼看得明白,王老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给王珠提亲。
没想到,等自己真发了帖,王康竟是拒绝了。
“还不是因为兰儿当了这个官。”宋信摇了摇头,叹道:“女子为官?呵,说得好听,王家自己也嫌弃。”
“兰儿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啊。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肯娶一个在外面抛头露脸的……”
~~
次日上午,知事院。
左明静如今已被调到上院。
她确有才干,深得淳宁的赏识。再加上她如今也不常回府归家,倒也不必太担心泄露了机密情报出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得到了淳宁的信任。
信任二字,确实能解决很多事。
但今天淳宁并没有来知事院处理公务。
女官们自是不敢非议什么,只是文书堆在那里没有淳宁处理,她们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左明静也没说什么,以她的职权如果是出言安抚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反而是一种僭越,她一向重视这种分寸。
整个上午她都在仔细整理着公文,偶尔抬起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也会想着,殿下今日没有过来,是因为他回来了吧。
她很难想象淳宁和他相处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形。
在知事院里,每次淳宁坐在上首断事,都像极了金鸾殿上的早朝,威严肃穆。
虽然左明静也没见过金鸾殿上早朝时的场景,但听得多了也大概知道。在她眼里,淳宁公主显然比先帝更果决明断。
这样的公主殿下,在他面前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左明静猜不出来……
~~
淳宁正仔细盯着王笑的侧脸。
她也是刚刚才醒,觉得浑身疲乏。
王笑昨夜进城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府,又在济南城跑了一圈入夜了才回来,等洗了澡更是三更半夜。
本是到了睡觉的时间,他偏偏又要“业精于勤”。
于是、淳宁保持了半个多月的良好作息又被打乱了。
此时王笑一手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上,秦小竺微张着嘴,脚压在她脚上,两人都睡得很香。
淳宁不想惊动两人,于是只是这样静静躺着。
她试着感受自己的小腹,想看看会不会因为昨夜的努力而有所不同。
但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唯有榻上的人传来梦乡中温暖的懒意……
甘棠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问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