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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孝自然是知道的,应道:“孙策被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刺杀了。”
“不错,‘策杀贡,贡小子与客亡匿江边。策单骑出,卒与客遇,客击伤策。创甚。’”何良远感慨道:“可怜孙伯符一世豪杰,死于宵小之手。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啊。”
本以为你王笑是曹操,没想到原来是孙策。
想到这里,何良远又道:“你可知孙策的遗言是什么?”
何正孝答道:“中国方乱,夫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足以观成败。”
何良远点点头,目露沉吟。
如今唐中元与多尔衮在北边对垒,正如当年官渡。问题是……齐王殿下当得了孙仲谋吗?
想到这里,何良远拿起案上一封文书,向宋信的公房踱去。
宋信正在批复文书,批着批着就走了神,手指捻着自己的胡子玩起来。
“宋大人在想什么?”何良远进了公房,笑问道。
宋信淡淡道:“没什么。何大人有何贵干?”
“老夫就直说了。虢国公这一出事,山东政务倒还好,这军务……殿下做何考虑?”
“此事怕是不劳你我考虑。”
何良远笑意吟吟,又道:“不考虑怕是不行了。山东防备空虚。不早做打算,我等许有灭顶之灾。”
“何大人,还是做好分内之事为好。”宋信眼中颇有些忌惮。
“宋大人不必担忧,老夫只是提醒你两句。”何良远开口道:“虢国公若不在,北方战事我们可有把握?秦副帅孤军深入,虽报了大捷,但那天国公的脸色我们都看到了,并不像是高枕无忧的样子。甚至收到战报,他就马不停蹄要亲自北上支援。这一仗还能不能打,应该请齐王殿下早做打算了。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为了稳妥起见,是否该让秦副帅撤回来?”
宋信微微沉吟。
何良远又道:“山东兵权大部分是掌握在秦家和王家手里,以前,国公和公主殿下夫妻一体。如今国公不在了,秦家和王家,以后能不能忠心与殿下,这也是我们该为殿下考虑好的。”
“何大人!”宋信语气加重,道:“国公可还活着。”
“老夫当然希望国公安然无恙,但秦家怎么想、王家怎么想?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又是把殿下置于何地?”
何良远的目光颇为坦荡。
他看得很清楚,王笑在的时候,自己斗不过王笑,老老实实呆着就可以。
现在王笑不在了,别的可以先不管,必须让秦山海撤回山东。
这种乱世当中,有了兵马才能安身立命,但要染指兵权,至少要把兵马带回来才行。
简单来说,何良远对齐王的要求也不高,能像孙权一样守得一隅安宁也就可以了。如果哪一天北面的曹操或袁绍打下来了,要投降也得有本钱才行。
宋信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何良远有私心,这番话也称得上‘不顾大局’,但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
王笑不在,齐王殿下也指挥不了在外面的秦山海。出了任何事情后果都不堪设想。
把兵马撤回来,让齐王整合兵权,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该死的是,何良远不亲自向殿下进言,却跑来和自己说。
因为如果王笑活着回来,这个罪责不会落在何良远头上,只能自己来担。
王笑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到时‘贻误军机’都是轻的,多半是要杀自己的头……
眼看宋信隐入沉思,何良远笑了笑,转身就出了公房。
他和王笑斗了那么多次,早有了足够的经验,冒头他是不打算冒头的。
——让宋氏兄弟先上前闹腾,等确定了王笑的死讯再说……
~~
王笑正被五花大绑地放在马背上,张嫂坐在他身后策马而行。
这样两人共骑,马累了就换另一匹马,速度倒也不慢,但张嫂为了躲过追捕经常绕路,这天也就走到高邑县。
王笑对自己的性命并不担忧。
无非是再去见见布木布泰嘛。
他更忧心的其实是北面的战事,如果没有自己的支援,秦山海怕是很难撑住……
又奔跑了一会,张嫂减慢马速,在一片树林里停下来。
她把王笑提下马,丢在一棵树下,解下他嘴里塞的布条,拿了一个水袋喂他喝水。
王笑被捉了几天,反正精神了许多,喝了几口水,笑道:“姐姐今年多大了?”
他当了国公之后一直板着的脸竟是重新放松下来,褪去那种威严冷冽,显出少年郎的乖巧神情。
在能当王笑的娘的年纪,被这样一声声“姐姐”叫着,张嫂有些无语。
她也不应,拿了一块馕塞在王笑嘴里。
王笑嚼了两口馕,又问道:“姐姐可听说过薛怀义的故事?”
张嫂皱了皱眉,喝道:“不想吃别吃了!”
王笑于是又嚼了两大口,末了却又说道:“《新唐书》记载,武则天‘虽春秋高,善自涂泽,虽左右不悟其衰’,意思是,武则天晚年还是皮肤明亮有光泽、容光焕发,别人根本看不出她的老态。你可知为何……唔……”
张嫂又拿破布塞进王笑嘴里。
“小子,你蛊惑得了别人,蛊惑不了我,死了这条心吧……”
第795章 土包子
行唐县。
乔阿良和田永除了读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每天还会和民兵队伍一起操练。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要保护这一方安宁,自然也要有武力,护民大将军铁豹子便是民兵队伍的大首领。
当然,这个“大将军”的称号是百姓们自己喊的,并没有哪个名正言顺的朝廷给他册封。
这边的民兵队伍也不像官兵那样等级分明,事实上大家也都是农夫,平时更多时候都在种田,种完田还要到山上种些蕃薯,还要再养些鸡鸭……只有农闲时才有空操练。
好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居乐业,因此民壮也都很热情。
氛围比起楚朝军垦确实可谓是天壤之别。
乔阿良和田永混在队伍当中跑了好几圈,又打拳打了半个时辰,不停喊着“保卫乡里”的口号。
等操练完,已是近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里都有炊烟升起。
乔阿良抬头看去,见铁豹子独自一人走到了一座了望台上坐着。
“我们叫大将军吃饭吧?”乔阿良向田永说道,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将军。
田永想了想,应道:“我们把饭端上去给大当家吃吧。”
晚饭也很简单,糙米和蕃薯混着煮,又配了几片萝卜。
两个孩子端着碗上到了望台,见铁豹子嘴里叼着一根草,看起来有些寂寞。
如今几位先生带着牛老二、诸葛老三到邻近的曲阳县去了,寨子里只剩下铁豹子坐镇。
“大将军,你坐在这里干嘛呀?”田永问道。
铁豹子自然不会和小孩说自己是因为不想读书才躲过来,于是随口应道:“老子在放哨,省得夜里有溃兵到寨里抢劫。”
乔阿良一听,很崇拜地看着铁豹子。
他听说铁豹子以前曾经拉着几十万人造反,后来被官兵打败了,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你以后想当皇帝吗?”
铁豹子沉默了一下,其实当时聚众造反,他也没想过当皇帝,无非只是想着大丈夫于世,该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老子就想着兄弟们能吃一口饱饭,老子连儿子都没有,当个屁的皇帝。”
乔阿良渐渐也不那么怕了,又问道:“那大将军你为什么没有儿子啊?”
铁豹子扒拉了几口饭,抬起头缓缓说道:“老子有一个儿子,早几年跟他娘一起饿死了,他要是还活着,今年也该十八了。”
乔阿良知道自己触到了铁豹子的伤心事,有些内疚,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田永却是道:“大当家,刘婶说要再给你说个媳妇。”
“你别听她放屁,老子不用她说媳妇。”
“但刘婶说大当家该有个媳妇……”
铁豹子懒得听田永瞎扯,骂道:“孙先生让你做的功课做了没有?还不快去做,把碗带下去。”
“哦。大当家,你的策论也要写啊,先生们回来要检查的。”
“屁大点的娃怎么这么烦人,还不快滚下去……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
乔阿良与田永端着空碗下了了望台,正好见刘婶跑过来。
刘婶穿着襟裙也不方便爬上去,抬头冲着上面的铁豹子喊道:“大当家,快下来,俺又给你相看了一个……”
“没看老子忙着吗?一边去!”
“大当家你下来看一眼呗。”
田永听得好奇,拉着刘婶问道:“婶子给大当家相看了怎样的?”
“就是前几天逃难来的一户人家的女儿,水灵得很,今年正好二十八。不是二八十六的那个二八,就是二十八岁,大当家说不喜欢太小的。”
刘婶絮絮叨叨地说着。上头的铁豹子也不下来,心想:“才二十八?跟豆芽菜一样,干干瘪瘪,能有什么味道……”
落日在山巅上沉了一半,巨大的金色圆轮染了漫天的红光。
忽然,远远有呼喝声传来。
几个民壮奔回寨子里,大喊道:“二顺他们被人抢啦!整袋粮食都被抢啦!”
铁豹子迅速从塔上下来,喝问道:“怎么回事?”
“大当家,二顺他们几个扛着粮食去城里换铁块,被一个女人抢了。那女人很能打,十几个人都摁不住。现在三队的人围着她,估计寨子里还要再派人过去。”
铁豹子眉头一拧,大步就向寨子外奔去,附近的一群民壮见了,有的喊着“大当家”有的喊着“大将军”一个个跟了过去。
田永手里还拿着个空碗,见状也忙不迭地跑去看热闹,乔阿良连忙跟上。
赶到官道旁,他们目光看去,只见三十余个民壮围着一个中年女人正打得起劲。
那女人力气极大,举起一个汉子就能往地上摔。
“嘭”的一声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