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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大财一愣,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赞叹一声。
“国公爷这做事可太细致了!”
话到嘴边,他心中一凛,打了个寒颤,紧紧闭上嘴
王笑打了个哈欠。
困当然是很困的,处理完各种事情之后还要给亲卫们封口,忙到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但没办法,都答应过明静了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柔情。
我好渣啊。
再一转头,却见张端走进城楼。
先是说了几句公务。
接着,张端拱手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王笑又不是周衍,最不喜这些卖关子。
张端一愣,却是又道:“国公,下官实有一句肺腑之言,如下官所料不差,国公与左大之间恐已暗生情愫?”
王笑心道,这你就猜错了,我和明静何止是暗生情愫。
“张端,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张端一脸诚挚,道:“下官并非刻意卖弄,下官刚在城楼外等了半刻,见国公召见亲卫便已猜到,那么,能看出此事者难保未必没有别人。国公你能封口十人、百人,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王笑冷笑不语。
自作聪明,我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吗?我是为了让明静安心啊。
张端作出惶恐却又苦口婆心之状,又道:“下官斗胆想劝劝国公这么说吧,国公在徐州,哪怕是纳了顾横波、董小宛之流,公主殿下未必介意。但,左大人之身份与旁人不同”
“你过来。”王笑打断张端的话,招了招手,把他唤上前来。
“手摊开。”
张端只当王笑要打自己手板心,摊开手,闭上眼,作视死如归状。
接着,他感到手心里被放了一个东西,冰冰凉凉的。
睁眼一看,那是一枚银子。
“这”
王笑道:“这是给你的封口费。”
张端一愣。
王笑又道:“就算想获得我的信任,也别在我面前演这种披肝沥胆的忠谏之臣了,我不吃这一套。你是聪明人,知道往后该怎么做吗?”
“下官知道,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就去习惯,我不会迁就你们。”
“是。”
王笑点点头,又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心喜左明静,终有一日我要让她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此事谁都阻止不了。”
张端又是一愣。
王笑却是又拿起一枚银子放在他手掌里。
“现在你知道两个秘密了,你拿两枚对了,明日起,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公务”
张端一抬头,心中一片激荡。
“臣绝不负国公信任。”
终于,自己终于进入国公的权力核心了果然,今夜来赌一把是值得的
才这般想着,他又听到王笑说了一句。
“我打算重用你不是因为你的小聪明,而是能边吃番薯边赶去上衙的官,世上还不算多”
次日,徐州城还是一片繁忙。
被围城近二十天,王笑也有许多堆积下来的事情要处理,只好暂时放下左明静之事。
这次大概也是吓到她了,给她时间缓一缓也好。
关明和童元纬被击退到徐州城东南方向的君保山一带,蔡悟真领兵紧追不舍。关、童想要撤军却也不敢轻易撤退,怕引起大溃逃,只好结阵在山下自保。
王笑有心要给江北四镇一个教训,这次并不打算轻易放他们逃回淮安。
另外,北面花爷和庄小运更详细的消息传给了王笑
王笑本来放松下来的心情也再次提了起来。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花爷和庄小运两支人马已扫荡了郑元化的四股伏兵,其余四股还在继续扫荡。
不论他们成与不成,徐州之战已完成了拖延时间的任务,接下来也只能等。
算算时间,其实事情的结果应该已有了定数,只是消息还没传过来。
王笑有空时,也会登上徐州北城看看黄河,怕突然看到这黄河南段的水势减小
“放心吧,你看徐州黄河水势一点也没变小,说明河堤还没被决开。”秦小竺出言安慰道:“既然已经探明了郑元化的八支伏兵,我们一定能全部歼灭的”
“是啊,我们应该已经成功阻止了此事”
王笑闭上眼,仿佛再次看到自己与郑元化对弈
他执着一枚白棋,吃掉郑元化的黑棋。
“徐州、开封,这两条大龙我都保住了。”
目光从棋盘看向郑元化的脸,王笑忽然发现,面前的老人面容模糊,自己竟看不穿他的神情
第874章流到哪(求月票求订阅)
山东齐河县北,陈京辅走在坑坑洼洼的田梗边,不时蹲下挖上一铲子的土。
远处,依然还能听到被兵卒强制驱赶的百姓哭天喊地……
陈京辅深深叹息一声,又望了望四野的情况,拿出图纸标注出来。
他在做的事是预备着万一黄河改道山东,需准备好固河计划。
自大禹到宋时,黄河在山河留下了四条河道,数百至千年以降,沧海桑田,旧河道或已成了平地农田,或已成了坑洼草涧、溪流小潭,如何还有滔滔大河的影子?
见此光景,不得不让人感慨天地之力何等可怖,人生在世,不过一蜉蝣。
“看来东汉故道已不足以承载黄河水,倘若黄河万一改道,也只能引其入济河,走小清河入海……”陈京辅低声自语着。
十岁的陈璜正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划来划去,忽然问道:“父亲,你是在想怎么让黄河北归吗?”
“你胡说什么?”陈京辅叱道:“自是要阻止黄河改道,只是担心万一阻止不了,才要想办法固河!”
陈璜还是不太理解,偏着小脑瓜问道:“为何要阻止?”
“孺子无状!一旦黄河北冲山东,你可知要死多少人?”
“但黄河本就该走北道啊。”陈璜虽稚声稚气,但经史典故也是张口就来。
“自东汉永平十二年,王景治河之始,黄河从临淄郡千乘入海,八百年余安流稳固,未曾改道。若不是五代之后藩镇割据、甚至屡掘黄河淹敌,以水代兵,也许黄河如今还在走王景故道不是吗?”
陈京辅骂道:“小孺子,你懂什么,五代、宋金都是往昔之事,多说还有何益?”
“但父亲常教导孩儿,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陈璜道:“宋代治河,恐黄河为契丹所利,‘竭天下之力塞之’,这是错的;金元以来,屡掘黄河以攻敌,致使河事越坏,终成黄河南下,夺淮入海,这也是错的;我朝为保障运河,筑堤治河,花费巨糜,河床越筑越高,这还是错的。”
“南河河床过高、泗淮河道过小,年年泛滥成灾,百姓徭役不休、血食税赋每岁投入河政数百万两,河南、两淮诸地受黄河之苦近六百年,受灾者以千万计,足以见黄河南流根本就是错的。”
陈璜说到这里,小脸绷得紧紧的,眼中是与年纪不符的郑重。
“父亲还常对孩儿说,水利是民生之本,治河应当只看河流本身,而不是看有多少政绩,能不能削弱敌国……这些话,父亲自己忘了吗?”
陈京辅一愣,盯着自己的小儿子,感到有些无奈。
有许多事这种小破孩是不懂的,自己跟他说也说不清楚。
引黄河北归?就现在天下这个格局,谁能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这种痴心妄想的事?
国公愿意拿出银子让自己治河已是极难得之事,但治河也绝不是这般大动干戈地治,能把现在的河道固定住已经足够了。
淮安甚至都不在国公手上,难道自己还能跑去和国公说,“为了两淮百姓,请国公暂损山东利益,建奴也别打了,江南也别定了,把所有的军费、人力拿出来,先把黄河改回山东吧?”
与取死何异?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害死你爹……
陈璜却抬起小胳膊又一指远处空落落的村庄,道:“父亲请看,国公已下令迁移百姓。现已迁走了一半人。只要把所有百姓迁走,再疏通河道、挖低河床,截弯取直,然后可慢慢引河水分流。南方河道复杂,黄河下游已成‘地上河’。山东河道现今正好开挖,又可直入大海,不易淤积。”
“事虽艰难,但一旦做成,往后黄河便无溃堤决口之患,此为河南、两淮百姓之利;北方地旱缺水,引回黄河,又可开渠灌溉旱地,此为山东、河北百姓之利;朝廷不必每年花费赋税治河,此天下百姓之利……”
陈璜今年才刚解开头上的总角开始束发,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孩子,言谈间总是模仿着陈京辅的样子。
但他眼神中却有着陈京辅所没有的清澈,不带一点杂质。
黄口小儿不知利害,却还是掷地有声吐出了他最后一句话。
“在孩儿看来,黄河北归,才是为天下万民、子孙后代之千百年计!”
……
陈京辅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没有答话。
这些道理,他自己又如何不知?本就是自己平时一点一点告诉这小子的啊。
但这些话说得豪阔,但做起来……又做怎么做呢?
整个山东文武都在阻止黄河溃堤改道,自己跑去提出人为分流改道不成?
“反正你们都迁了这么多人了……”
“陈京辅!你是南京派来的细作吗?!”
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个面相凶恶的秦山河一刀把自己剁成两截……
良久。
陈璜忽又问道:“父亲,是孩儿说错了吗?”
陈京辅叹息一声。
——从天下格局而言,你说的当然是大错特错。
他捻着下巴上的胡子揪了揪,开口却是道:“你说的不错,治河应当只看河流本身。”
父子俩说到这里,忽见一匹快马赶来。
“陈大人,左阁老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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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见过诸位大人、将军。”
陈京辅进了帐篷,行了礼之后便小心翼翼坐在最下首。
帐中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