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吧。”
王珠飞快与宋兰儿对了一眼,把女儿留下,转身走到一边。
他偶尔还向这边瞥上一眼,眼里露出少见的烦恼神情。
接着,不远处的台亭上响起一个大咧咧的声音。
“这只老虎是白大哥转世啊,老子要是过去,它肯定是不会咬的……”
“你这是羊入虎口啊……”
王珠目光看去,见是羊倌正与两个武官在那里说笑。
更远处,夏向维带着新婚妻子坐在亭台上说着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王珠穿过一片假山,在小竹林旁站了一会。
很快,夏向维与羊倌路过,三个人仿佛不经意间聚到一起,随口交谈起来……
“事情是凑巧?”
夏向维沉吟道:“应该是凑巧,我们行事那么隐秘,连锦衣卫都没发现,白义章更不可能发现才是。”
王珠淡淡道:“太巧了,怕是有麻烦。”
“娘的,两个小王八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们碰头的时候死,还和玄策起过口角,这不是故意冤枉玄策吗。”
“羊倌,你和秦将军交代清楚了?”
“放心吧,我把李家的老参偷给他,让他就说昨夜是去偷东西了,洗清了他的嫌疑,谁还管他昨夜去了哪。”
“怕是老师还是会猜到啊。”
“我让玄策说昨夜他是私会女人去了,但他不肯,说不能气到他娘子,你说这事弄的……”
“幸好老师想要改革税制,把几位老臣都调走了,凭白义章、姚文华之辈,应该不至于发现我们的事。”
羊倌低声道:“不怕这两个老家伙,只怕被靖安王发现了,生我们的气。”
“就算老师生气,这是早晚必行之事,该早做准备了。”
王珠道:“三弟若发现了,我来担着就是,你们不必牵扯进来。”
“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前程。”羊倌道:“玄策说的不错,这事我们不做,难道要靖安王以后亲手做不成?我只是怕靖安王知道了心里不快活……”
“这几日小心些,不要太笃定地说人不是玄策杀的,免得让人起疑……”
三人匆匆说了一会,各自散开……
羊倌不知从哪拿了几条肉出来,抛到院里喂老虎,惹得王思思十分生气。
“你不要喂小白啊,它今天已经吃很多了……”
羊倌转头一看,咧嘴苦笑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一溜烟跑掉。
王珠则是过了一会才出来,走到王思思身边。
“思儿你和宋大人……”
“哼。”
小丫头片子撅了撅嘴,也不理他,拉着桑落就走,几步之后,却又转身走回来。
虽然生王珠的气,她还是要在这里盯着,不许别人到小白附近呢……
~~
那边羊倌出了虎园,在小巷子里放慢脚步,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正要上马,忽听有人向自己喊道:“羊将军慢走。”
羊倌转头一看,见是莫乾,心里莫名一悸……
“何事?”
莫乾走到近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眼神却带着审视,先是飞快扫了羊倌的表情一眼,接着低下头,注目在他鞋底,嘴里不紧不慢地说起来。
“靖安王让卑职问羊将军一句……今天一大早赶去偷人参,是想替秦玄策瞒着什么?”
羊倌脸色一变,不自觉想向后退一步,强撑着又稳住身形。
“玄策他……他昨夜私会了个女人,哈哈,我想替他遮掩一二。”
“是吗?卑职敢问羊将军,这点小事,秦将军为何瞒着不说?耽误锦衣卫查案。”
“这……”
莫乾还待再问,忽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转头一看,却是夏向维。
“莫千户,借一步说话可好?”夏向维微微笑着,抬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莫乾眯了眯眼,若有所觉。
锦衣卫虽不受军机处直辖,但对方官位高,又是靖安王的学生,他还是行了一礼,随夏向维向一旁走去。
两人走到僻静处,夏向维略作沉吟,问道:“我、羊将军、秦将军,对靖安王的忠心,莫千户可相信?”
“夏大人,这似乎与案子无关。”
“这比案子重要得多……”
~~
刘偀站在巷中,眼神中透出些疑惑来。
相公正与自己携手同游,忽然跑开与别人说话,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他往日里一向是从容自若的,这是出了何事?
刘偀开始回想起一些事来……
昨日他去了张家酒宴,一直到寅时一刻才回了家,但听说酒宴在子时就散了场……
今日又忽然跑来这虎园,正巧遇到羊将军被锦衣卫询问……
刘偀想着这些,忽偏了偏头。
她又等了一会,见夏向维还不回来。
她想了想,独自回到马车上,吩咐道:“先回去,走快些……”
回到家中,刘偀快步进到夏向维的书房。
因夫妻二人一个在军机处、一个在知事院,刘偀知道避嫌,从没进过这里,今日还是第一次进来。
她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只见桌案上摆着一张地图。
北直隶、山西、陕西、山东之间的线路被画得密密麻麻。
地图边放着一本《宋史》。
刘偀随手一翻,看到‘七年春,北汉结契丹入寇,命出师御之’这句话上被夏向维划了一笔。
北汉?后周?
她转头又看向地图,只见河南汝州一带被夏向维提笔画了一个圈。
刘偀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两只手有些纠结地搓在一起,眉头深深皱着,小心翼翼把书房的物品归回原位,退了出去……
~~
靖安王府。
王笑从案牍中抬起头,微有些诧异道:“顾横波、李香君杀的?”
“是。”淳宁道:“她们也是命苦,因生得美貌,一辈子遭人觊觎。若真如她们所言,白俭正、姚伯诚死不足惜。”
“白义章就没警告过她们不要乱说?”
淳宁会心笑道:“有,暗中派人给她们送了一首诗。”
“诗?”
“别酒离歌送马蹄,说著冰壶物已非。无复朱楼万幕垂,事如昨梦本来空。”
王笑道:“别说、无事?”
淳宁点点头,道:“是,白义章许是想着,她们杀了高门公子,再听到这句话,必定不敢声张,没想到她们还是说了。”
“顾横波可是哭哭啼啼说哪怕是死也不敢欺瞒你?”
“夫君这次却猜错了。”淳宁道:“她们是我的人,有人敢动她们,我还不能替她们作主不成?”
王笑拉过淳宁的手,问道:“眉儿饶过她们了?”
“依我的意思,略施薄惩,比如罚了些俸禄……夫君意下如何?另一方面,或可借此事敲打一下白家与姚家,方便税制改革推进?”
“不用太费神,只要案子一日不结,白义章、姚文华心里必定慌张,绝不敢再冒头阻挠此事。”
王笑说着,又道:“事情就到这里,白俭正、姚伯诚算是白死了;白家姚家既然留了把柄,那就带头缴税好了。”
淳宁又问道:“顾横波、李香君呢?”
王笑道:“就算是正当防卫,既往不咎便是,眉儿你叮嘱她们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
这件小事谈完,王笑又派人去召莫乾来见。
他本意是让莫乾不必再追查杀白俭正、姚伯诚的杀手,把证据交上来就好。
但莫乾一进堂就道:“禀靖安王,李家改口了,说是他家本就没有什么百年老参……”
王笑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
“没有百年老参?白义章派人去过李府?”
“是,白义章一听说消息,偷偷派了一个人到李府。之后李家马上改了口,白家姚家又咬定人是秦将军杀的。”
王笑一听就明白过来。
——白义章这不是坑李家吗?
不用想都知道白义章肯定是说‘靖安王是想借这个案子打压士绅,改革税制,我们要联合起来反抗’。
如此一来,李家本来没事,也被牵连进来。
但等到最后,白义章必定是第一个妥协缴税的。
作为回报,自己就可以把白俭正的案子放下,放过白家。
出了事情,先是混水摸鱼,把别人都拖下水,再一转手把他们都卖掉……白义章这次干得不错,跟自己很有默契。
同样是无耻,钱承运是狡猾,白义章是奸猾……
至于那老山参,现在都不用花银子买了,也好……
王笑想到这里,微觉好笑,道:“有没有山参,你去问过羊倌了吗?”
“是。”莫乾道:“羊将军说,那老山参确是他偷的,昨夜他与秦将军一块喝酒,席间请了几名歌姬,秦将军就……他怕家里夫人知晓,故尔不敢说……”
“怎么可能。”王笑淡淡道:“我素知秦玄策为人,看起来轻佻,待妻子却是忠贞得很……就算事情真是如此,他定会早就来和我说了。”
莫乾低着头,喃喃道:“这……卑职一时没想到这一层……”
王笑脸色忽然沉下来,皱了皱眉,道:“所以羊倌那么说,你就信了?”
“卑职不敢质问羊将军。”
“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卑职认为羊将军说的是真的,秦将军昨夜可能是有些……私事。白家姚家故意攀污秦将军,其心可诛,或是白俭正、姚伯诚的死因还有蹊跷,应彻查。”
王笑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挥退莫乾,王笑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去召小柴禾……不,召白义章来见我……”
~
翌日,白义章指认秦玄策杀了白俭正、姚伯姚之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像,而且有越闹越大之势。
济南城许多人都听说了,秦将军说不出自己在案发时去了哪里,只好谎称是去李家偷山参给妻子治病,但李家根本就没有山参……
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