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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倏然间厉了一分,片刻便于眸中消散。
“你退下吧,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蓝羽樱对着紫萝轻轻挥手。
“是。”紫萝恭敬的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守在院外。
蓝羽樱在苏浅乐一瞬不瞬的目光中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拈起桌上枯萎的梅花瓣,口吻中略带着一丝讽意:“你以为阿初喜欢梅花?”
苏浅乐不甘示弱的在她对面坐下,硬邦邦的回道:“我见李欣兰大量购买梅树移植在云栖院中,难道不是吗?”
“阿初幼年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梅花。”蓝羽樱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白瓷瓶里的梅花枝。
烛光漫进她的眼底,闪烁着一丝苏浅乐看不透的怀念。
“还记得她髻上的那根梅花簪吗?”蓝羽樱眼角上挑,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木讷的点了点头,方才笑了一声问道:“还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簪上的吗?”
苏浅乐脑海中迅速闪过很多画面,停留在了七夕放河灯的那夜,分明还是银簪,之后便是……
蓝羽樱见她眼中现出一抹恍然的光,才看着她说出重点:“那根簪子是墨王殿下送的,因为他喜欢梅花,所以阿初才喜欢。”
苏浅乐面色短暂的一怔后骤然变得冷硬:“我早已知道她是女子,不用你这么费心提醒我。”
蓝羽樱捏着梅花枝的一头,用另一头挑着苏浅乐的下巴:“我不是提醒你,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能爱屋及乌,而你,非要使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
苏浅乐挥手打开那根梅花枝,语气尖酸:“你搁我这摆什么清高的姿态,你一早便知她是女子,还跟她合起伙来在我面前上演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让我夜不能寐,你们便能高枕无忧了吗?”
蓝羽樱清目一寒:“她不过是怕伤了你的心,才想让你知难而退,谁曾想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反咬了她一口。”
苏浅乐从未见过她这般厉色说话,印象中的蓝羽樱都是温婉大方,柔声细语。
蓝羽樱顿了一顿,语气变得嘲弄起来:“我失言了,即便她是救了头狼又或者一条狗,养了这么些时日,也会知道感恩才是。”
苏浅乐原本怔然的面色忽然咧嘴,肆意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也是装的,装的一副柔弱可欺,装得一副我见犹怜,当初的乞巧会,你背地里动了手脚夺了我的头筹,你我明明是同一路人,偏生少爷容不得我说你半个不字。”
蓝羽樱纤细的手臂扬了起来,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响后,苏浅乐捂脸楞在原地。
“我跟你不是同一路人,我只是被你逼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蓝羽樱眸光渐冷,竟让苏浅乐的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她看着蓝羽樱起身逼近了两步,不由也起身后退了两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跟她远走高飞,从未对你有所加害,我巴不得你和许温澜两厢欢好,恩爱白头。”
许温澜这三个字,让蓝羽樱的面色瞬间煞白,她脸上露出一缕冰凉的笑意,一把拉下她捂着脸的手腕:“两厢欢好?若不是你,我怎会进宫?若不是你,我怎会背负世仇?若不是你,我怎会再也无颜去见他们二人?”
苏浅乐被她推倒在地,却完全听不明白她究竟在愤怒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西域,阿初的心性我最是清楚不过,她定是舍不得杀你,而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你这条毒蛇彻底带离她的身边。”外厅的烛火被蓝羽樱的转身带起猎猎风声,摇曳的火苗在她的桃花目中灼灼闪亮。
“蓝羽樱,你知道我在少爷心中很重要。所以你才不敢杀我对不对?你怕少爷恨你对不对!”苏浅乐扶着柜台踉跄起身,面上却是不怒反笑。
那笑声刺耳,激的蓝羽樱眸底杀意渐显。
她缓缓回首,看向笑的几近狰狞痴狂的苏浅乐,忽又觉得她很是可笑:“你也配?”
蓝羽樱看着自己往日里拈花折草的白皙十指,背影越发苍凉,萧国的皇上她都刺了,还会不敢杀她吗?
她的双手已经染过血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忧,以为自己一世无愁的蓝羽樱了。
她和夏初还有许温澜之间,因为那一刀,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苏浅乐的笑容在听到‘你也配’三个字时骤然僵住,夏初那一夜揪着她的衣领说她不配的画面,不停在她脑海,终而复始的轮现。
她伸手企图抓住迈步走向门口的蓝羽樱,却终是只余一片衣角自她手中滑落。
而那一片衣角的拉扯,让蓝羽樱的步子顿了一顿,微微驻足却未回头。
她声音清淡一如往常,可那语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忧伤:“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我本姓月,不姓蓝……”
第七百三十六章 密林赶路
蓝羽樱出了苏浅乐的偏殿回到仙雨宫的时候,看见殿内窗下的榻上倚着一位身姿慵懒的男子。
紫萝自动退了出去,男子的嗓音带着独有的低沉磁性,缓缓开口:“今日怎么有兴致去看苏浅乐?”
蓝羽樱走向前去,嗅到了他一身的酒味,抬手替他斟了杯茶:“日子久了以为过往都是一场梦,见一见她还能提醒自己,那些是真实存在过。”
月风挽修长白皙的三根手指端着茶盏,拇指、食指与中指之间,秘色瓷的颜色青葱欲滴,幽凉如玉:“你恨我吗?”
蓝羽樱垂下眼眸,默然伫立在窗边。
窗外引了一眼小泉,堆砌几块雪白山石,栽种着大片稀罕的绿植,有一种精雕细琢的诗意,一阵夜风袭来,吹得草木发出沙沙声响和泉水叮咚。
蓝羽樱的一双笼烟眉似蹙非蹙,一双桃花目似伤非伤,很久之后才轻声开口:“我不会。”
月风挽的面容上只掠过一丝波动,仿佛被清风掠过的春水,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你只是不会,却非不恨。”
蓝羽樱抬眸看着窗外风中起伏的树枝,她没有说话,因为无法反驳。
若非那一日,月风挽亲赴坤宁宫告诉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此刻还在坤宁宫中安枕无忧,每日制香,心存美好。
等着夏初来接她出宫,等着许温澜去抬她入府。
这一切,都被月风挽摧毁,让她心中毫无怨恨,又如何能够坦然做到。
殿内一时静谧无声,蓝羽樱侧目看他,见他的目光幽邈而深邃。
他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不是在看着她,他在看着一些遥远而虚幻的东西。
又或许,只是看着近在咫尺却不敢触及的东西。
蓝羽樱已经知道自己的容貌极其相似自己的娘亲,怕是月风挽又陷入了某种追忆之中,她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娘亲的棺木,打开了吗?”
月风挽缓缓摇了摇头,却突然间抬起手来伸向蓝羽樱的面庞。
蓝羽樱本能的想要后退,见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心中兀自一软,便硬生生止住了步子,甚至将脸向前稍稍侧了侧,贴向他的掌中。
月风挽小心翼翼的摩挲着她的面颊,语调轻柔中夹着一丝怅然:“我本以为,自己是恨这张脸的,可不知为何看见了你,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厌恶。”
他强压住心中莫名翻涌的一丝温情,垂下手去,后面的话也骤然止住,他甚至有那么一丝后悔,将她带回了西域。
蓝羽樱不知他幼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却也听出他语气里的张皇和挣扎。
难怪,他从萧国回西域的这一路,每次看向她的目光都很是古怪,对她的态度也是时冷时热。
明明对她的衣食起居很是上心,却又极少前来看她。
蓝羽樱伸出双手将月风挽垂下的那只手笼在掌中,试探的问道:“我娘亲她……对你不好吗?”
掌中的手骤然一僵,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变得淡漠疏离。
蓝羽樱又兀自紧了两分,接而开口:“我已经随你一起回来了,我们兄妹以后便好好的在西域生活,你不要在做其他的事可好?”
“你早些歇息吧。”月风挽的声音冷淡,从她掌心将手抽出。
蓝羽樱朝着他的背影追问了一声:“你在等阿初来吗?”
月风挽的步伐顿了一顿,轻缓的摇了摇头:“不……她已经来了。”
蓝羽樱掌中一空,变得空空落落,一如她此刻的心,也空乏无力。
阿初来了?
是来寻他复仇,还是来寻自己复仇的呢……
又或者,两者皆是。
她颓然的跌坐在窗下榻上,双手掩面,心乱如麻。
残月已降,星辰漫空。
仙雨宫的庭院花团锦簇,密林中的瘴内草木葳蕤。
夏初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不是因为身下的吊床不够安逸,而是越接近西域皇宫,他的内心越发忐忑不安。
东方的天边云霞漫天之际,他已然从吊床上轻轻跃下,虽然动作轻盈,仍是惊醒了本就格外警惕的边定。
点点早已纵身从树上跳落,夏初倒也不太担心,这小东西对毒物的敏锐远胜于他。
边定见他起身,也随之一跃而下,开始收拾系在树上的绳索。
夏初将外袍扔还给他,在他收拾的当口,目光怔怔的看着即将日出的东方。
那其中有几团色呈着粉红,浓郁无比,像极了一串开在春风里的樱花。
边定收拾妥当之后,一边嚼着干粮一边尾随着他继续赶路。
夏初肩头立着点点,路过之时随手摘来的果子分了一半给它,一人一狐吃的分外起劲,边定不由看了看手中干噎的饼,瞬间觉得难以下咽,用着谄媚的笑脸对着夏初伸了伸手。
夏初撇了他一眼,倒也顺手塞给他几个果子。
边定拾起一个刚要塞进口中,发现那果子上有着好几个虫眼,蹙了眉头嘟囔道:“少爷,你也不能尽挑些有虫眼的给我吧。”
夏初撇了撇嘴,展开手中剩余的那些,边定探头看去,见他手中仅存的几个也全是有虫眼的,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