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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白刚刚平复下去的心绪又翻涌上了一层浪涛,刚要发作,夏初扭过头来对他扬着灿烂的笑意:“说笑而已,别当真,当真你就小气了。”
萧慕白冷哼一声,眸底泛着冷厉的光,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若让我和他打一架,我也想看看精进了多少。”
渡鸦未曾看他,目视前方:“先找边定练练手吧。”
跟寒飒一起缀在后面的边定,身子再次僵了一僵,刚刚还因为渡鸦,充斥了满满胸腔的脉脉暖意,瞬间烟消云散,心里开始骂骂咧咧。
脑子里只浮现了一句话,人在后面走,祸从前面来。
寒飒幸灾乐祸的失笑出声,看了他沮丧的模样又觉自己不太人道,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他一路走好……
夏初倒是没察觉后面气压极低的边定,只顾着看萧慕白如孩童般对着渡鸦挑衅。
他和萧慕白认识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幼稚的一面,难免笑的大声了些,惹的萧慕白更加不满。
萧慕白勉力维持着神情平静,目光携着威胁,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夏初在四周明亮的火把下望着萧慕白,那目光里含着星辰日月,明灿至极,随着他夸张的笑声,双肩的颤动,眸子里的星子,也随之动荡起来。
萧慕白面色一怔,只觉得胸口处的气息灼热涤荡,他撇过头去,默默看着此时圆月东升,默了片刻才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开口:“好好的又易容作甚,真是丑死了,回头赶紧洗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小叙
萧慕白的这句话,可算说到了邓启中、燕江宏和单祥鹏的心里,纷纷应和着他的话,嚷嚷着想要一睹小侯爷原本的模样,究竟有多俊。
原本望着圆月东升的萧慕白,忽然又冷下脸来,回头扫了一眼正在起哄的三人,语气带了丝不悦,蹙着眉道:“还是别洗了。”
调笑的三人面上浮现错愕之色,口中的话自然不敢再接着说了。
夏初也察觉了他语气里的一丝不悦,只是心中生奇,他这火怎么发的这般莫名。
好似自己换回了以前的着装,恢复了衣刀的样貌,萧慕白似乎也回到了他们初初相识的德行。
这脾气,大的很呐……
唯一心中清明,在如此压抑的氛围中还在极力忍俊不禁的,约莫着也只有寒飒了。
他家王爷啊,这是又醋了……
兀格台处理完了敖登格日乐的遗体,信步而来,见着迎面走来的一群人,神情都是幽微沉郁,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
他微笑着,舒缓从容的对着萧慕白开口:“等我们大军一到,定是封坞城破之日,届时各奔东西,他日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逢,不若趁此机会,去马车里叙上一叙如何?”
萧慕白微微颔首,对着他请了一礼,两人谦让着向蒙军阵营走去。
夏初见也没人叫他,便自己腆着脸跟了上去。
萧慕白原本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两分,唇角也微微上翘。
兀格台对着夏初挑眉:“小侯爷也有兴趣?”
“那是自然。”夏初快走了两步与萧慕白比肩,心中琢磨着兀格台一肚子坏水,他可不得跟上来看着,生怕萧慕白吃了亏去。
三人上了兀格台早已让人备好的马车,里面不仅有酒,还体贴的为萧慕白预下了酥茶。
夏初率先拔开了酒囊,蒙族闻名远播的马奶酒,上辈子也只在敖登格日乐的院落里闻到过,都还未曾喝到过。
眼下,倒是能圆了上辈子的一件小小遗憾。
兀格台见他好一顿狂饮,对着萧慕白笑道:“这小侯爷,倒是比你要豪迈的多啊。”
萧慕白见他虽是一口气过足了瘾,可也知道还有一仗未完,并未再贪杯,便也没有说他,反倒抬眸定定的看着兀格台:“五王子此番叫本王前来,想必不是感慨这件事的吧。”
兀格台替他倒了碗酥茶,方才在他对面坐下,笑的越发温善。
萧慕白微微挑眉,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开口问道:“国事,还是私事?”
夏初侧曲着一条腿靠在马车的一边,脊背靠在萧慕白的肩上,手掀着窗帘好似看着外面月色,耳朵却是竖起来听兀格台的回答。
他那张易过容的脸,虽然模样很是一般,但那姿态却是十足的潇洒。
兀格台眸中露出一丝狡黠:“是国事,亦是私事。”
萧慕白啜了一口酥茶,轻轻应了一声:“哦?”
兀格台胳膊搭在案几上,也不着急说正事,反倒是对着他问道:“这酥茶口感如何。”
萧慕白垂眸默了一会,方才推了推茶碗:“本王喝不惯,想来慕红也是喝不惯的。”
兀格台面色一怔,夏初却是一时没忍住,在旁轻咳出声,不由放下了车帘,自己找补了一句:“这风还挺大,呛到了……”
兀格台耳根微红,脸上浮起一抹看似自若,实则尴尬的笑意:“我在京中呆的这些日子,和九公主相交甚欢,墨王殿下何必非要棒打鸳鸯呢。”
萧慕白抬头看他,神色无波,语气也很是平淡:“前提得是鸳鸯,才叫棒打。”
这话有点噎人,兀格台却不恼怒,反而松了口气:“那墨王殿下,不若就将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九公主可好?”
萧慕白垂眸不语,看着茶碗因为颠簸而微倾,里面的浮沫还未散尽。
兀格台见他默然,继而接着开口:“墨王殿下当初可是说过,我若有命回到蒙族,再来提这一件事的。”
萧慕白轻笑一声:“你是怎么回去的,还用得着本王细说吗?”
夏初搁在窗柩上的食指轻轻点着横木,心里想着萧慕白这话可真损,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自从书信畅通了之后,这兀格台是怎么先行混入的施家军,夏初自然比萧慕白还要更加清楚一些。
若是没有萧慕白的先行搭救,后有秉文的出手帮忙,兀格台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可话虽如此,他们这般帮助兀格台不也是讨了好处的,这般过河拆桥,落人脸面,委实有些不太君子。
更何况,这落的还是未来蒙族可汗的脸面。
夏初实在忍不住,假装拿碗酥茶尝尝鲜的由头,侧身过来偷看兀格台的表情。
这一看之下,由衷的钦佩他的涵养。
兀格台此时还能面带笑意,一身温和。
夏初抿了口酥茶,砸吧着嘴感慨,这辽阔的草原,是如何能养育出这么一位温和洒脱,优雅不羁,翩翩公子范的儿郎。
他啧着嘴心中感慨的时候,萧慕白不由吞咽了两下口水,喉结也随之滚动。
因着夏初刚刚拿起的那碗酥茶,是他喝过的。
这也就罢了,偏生夏初抿的那一口位置,也是他刚刚轻啜过的地方。
“我这次能回蒙族,确实承了墨王殿下和侯爷的大恩。”兀格台磊落承认,并未察觉他们二人的异样,话锋一转接着道:“可为此我也算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蒙军千里奔袭,也是耗费人力物资,墨王殿下,你看我也是人财两空,就连此前侵占的城池也会依诺退还,这还不算诚意吗?”
这话语气恳切,模样也诚挚,连夏初都忍不住点了点头,内心里觉得这兀格台确实够意思,依着他的话来看,确实吃了亏。
萧慕白目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夏初的红唇,因为刚才喝了酥茶的缘故越发油亮。
他心里泛着丝丝涟漪,脑子里却清明的很,口吻依旧淡淡:“五王子若是不帮这个忙,蒙族能不能随同施家军坐稳侵占的城池姑且两说,即便能打下萧国四分之一的疆土,可那些疆土又算是你的吗?”
第七百九十七章 双向奔赴
萧慕白的话在夏初看来根本立不住,萧国的城池若是真的让蒙族收复下来,即便暂时不属于兀格台的实权,也终究是归属了草原。
更何况,在他上一世的认知里,兀格台终究会成为蒙族的可汗。
可夏初忘了,成为可汗,也是需要走一条满目疮痍的路,那条路上的血腥与荆棘,并不会比其他的国家少。
而这一次兀格台和萧慕白联手,借机除去了巴雅尔就是他最大的收获,让兀格台沉默的并不是萧慕白表面这番话,而是他的言外之意。
狭小的空间里,刹时充斥着诡谲的静谧。
耳边只有马车上的金铃轻微而机械的声响,灯火在他们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兀格台拔开酒囊灌下了一大口,他略显沉重的气息恢复了平稳之后,才对着萧慕白开口:“你我皆为帝王子嗣,应当理解我的难处。”
“正因为我理解,所以才越发明白。”萧慕白的眸底闪过一线无奈。
他知道兀格台的处境,他在蒙族的呼声这么高,高到了巴雅尔串通丽妃想要将他的命留在异国他乡。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蒙族素来信奉弱肉强食,这本无可厚非,只是巴雅尔此举太过狭隘,而兀格台的回击同样也不光彩。
“你对慕红,又有几分真心?”萧慕白眸光定定的看着他。
兀格台在他如此锐利直视的目光下,并未低下头去,反而坦诚相言:“四分。”
夏初垂眸感慨,这种时候换了别人即使不说十分,起码也会说个八分,他倒是磊落。
四分真心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不少了,萧国的后宫之中,有多少女子终其一生,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过。
“可本王作为她的哥哥,不需要求娶她的人荣华富贵,重权在握。只想要那人全心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兀格台素来无波的面上,即便是刚才也只是略显凝重,此刻却着实被他的这一番话给惊着了:“墨王殿下,我虽没有十足的真心却也赤诚一片,你这话未免故意强人所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今日提这个要求的人是我,你又作何回答?”
萧慕白右手撑额,眸光落在夏初的身上,他语气淡淡:“无需她开口,我和天地万物便通通奔向她。”
暮春的夜风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