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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美珍听闻大理寺派了官兵前来缉拿她,一张脸早就惨白如纸,一张姣好的面容瞬间失了血色。
她退到床榻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一边摇头一边呢喃着:“我不去,我不去。”
岳新广见状只能在旁温声问着:“那三姨太你也总得告诉奴才,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吧?”
“我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姚美珍捂着耳朵,她的情绪显然更加激动了。
“三姨太,你这样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应对他们啊。”岳新广心里也发了毛,看三姨太这个模样,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做了亏心事。
而姚美珍此刻却再不说话,只是一昧的捂着耳朵,身上剧烈的颤抖。
忽然间,她抬头看向岳新广,从榻上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除了老爷我谁也不见。”姚美珍发着狠。
众人被迫,只能都退了出去。
姚美珍见他们人都走了,才无力的靠在床上。
明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却感觉周身都布满了霍天炀的双眼,正阴森怨恨,眼角流血的盯着她看。
即便她闭上了眼,双手抱着头。
那夜霍天炀的尖叫,和他临死前不可置信的脸。
还是一幕幕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无法抹去。
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想起来……
而门外的岳新广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毫无办法。
只能咬了咬牙,再去前厅拖些时间。
岳新广去了前厅的时候,秉文和孔长辉正在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唠着家常,仿佛他们不是来抓人的,倒像是来做客的。
“二位大人,我们三姨太身体不适。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岳新广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两锭银子。
秉文看着他双手捧的那两锭银子,嘴角荡起了一抹盈盈浅笑,举手便接了下来。
孔长辉的面色变了变。
岳新广的面色却是瞬间红润了起来,脸上也堆满了笑意。
他就说嘛,没有什么是银子通融不了的。
就在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耳边却突然传来秉文的一句话。
“来人,先将岳新广拿下。”
外面的官兵闻言便冲了进来,利落的将岳新广给架了起来。
“你干什么?”岳新广大吃一惊,对着秉文怒道。
见秉文笑而不语,岳新广又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啊,将这些人都给我轰出去。”
外面的家丁瞬间都围了进来。
秉文嗤笑了一声道:“岳新广意图行贿。这贿银还在我手上呢,孔大人也是亲眼瞧见的。你们胆敢上来就是犯法,妨碍大理寺办案你们担当的起吗?”
家丁们被他一番话连吓带威,说的是节节后退。
岳新广气的直翻白眼,对着秉文撂着狠话:“有本事你等我们老爷回来的,饶不了你!”
秉文负手踱步走到岳新广的面前,笑得干净又无害,对着他柔声说着:“你可得站好了,本公子在这等着,瞪大你的狗眼,看看一会是谁绕不了谁。”
岳新广被他凛然的气势吓的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口气怎的这般狂妄。
自家老爷也是宫里面的红人,那些达官贵人哪个见了不得对他笑着称呼一声卓院使,这眼前的男子凭什么?
让岳新广惊惧万分的秉文,对着他说完之后随意的转了个身。
迎风的衣摆随之起伏,卓府的下人们不由呼吸一滞。
如此俊俏的翩翩公子,刚刚却用着最温柔的语气,撂着最狠的话。
“你,去给我们换两杯热茶来。”秉文随手指向门外的人群。
被指到的小厮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虽然是反应了过来,步子却未停下,疾步走着去沏了茶。
孔长辉见秉文落了座,便凑上去小声问道:“你这一身的官威从哪儿学的?”
“谁让你这么不成器,镇不住场子。”秉文白了他一眼。
孔长辉被他揶的一窘,面色有些尴尬,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咱们真在这等着卓院使回来啊?”
孔长辉话音未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句男声。
“可是胡大人亲自来了?”
孔长辉见正主回来了,便看了看秉文。
秉文轻轻往卓先德的方向撇了下头,口型对着孔长辉比了个“上”。
孔长辉被逼无奈只能咳了咳嗓子,硬气的说道:“本官奉大理寺卿胡大人的命令,前来缉拿罪妇姚美珍。”
秉文心里泛着阵阵冷笑,通禀的人明明告诉了他胡映茂没来,卓先德还故意这么问,无非就是想提醒他们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卓先德冷哼一声,对着孔长辉斥道:“连胡大人都未曾前来,就凭你也敢缉拿我府中的三姨太?”
秉文笑了笑,温声说着:“我们哪敢来你府中缉拿三姨太。”
卓先德面色稍霁,撇着两人不屑道:“谅你们也不……”
秉文却是瞬间敛了面上的笑容,冷下脸来,气势凌人的看向了卓先德。
“连你,我们也要一并缉拿!”
第一百三十二章 缉拿
卓先德的面色瞬间青白相间,这是他的府邸。
这两个人胆敢在他的府邸撒野,还大言不惭的要连他也一并收押。
“你去大理寺把胡大人给我找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亲自来抓我去大理寺。”卓先德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
“卓院使你省省吧,给自己留点脸面不好吗?”秉文嗤笑一声。
“你!”卓先德气结。
“我?”秉文灿然一笑反唇相讥。
“我要去御前,让皇上评评理!”卓先德怒道。
“卓院使,为什么缉拿你和姚美珍,你心里没点数吗?”秉文上前一步,双眸冷冽。
虽然,前几日大理寺的刺绣认尸公文贴的到处都是。
但是,卓先德还真的不知道。
这几日丽妃娘娘的身体有些虚弱,他基本都在太医院当值,甚至没怎么回府。
今日还是府中的人来通传,说大理寺的人带着官兵前来缉拿三姨太。
他才慌慌忙忙的赶了回来,心中也是震惊,当年的事难道被发现了?
此时卓先德被秉文冷言逼问,虽是心中发虚,但他认定此事必然没有证据。
而且时隔多年,就算尸体被发现了又能拿他如何。
卓先德想到此处,心中的底气又足了足。
迎着秉文的目光与他对视道:“我是贴身照料皇上龙体的院使,想要拿我进牢,大理寺怕是不够格。”
“要不是六年前太医院的御医们几近死绝了,会轮得到你来做这个院使?”夏初信中提及过他这个院使的由来,秉文此时倒是信手拈来讥讽了他一番。
卓先德刚刚才在心中努力堆积的底气,被秉文一句话顷刻瓦解。
身边的小厮见他身形不稳,搀了他一把。
他稳了稳心神,强自压下惶恐,扯着嗓子,试图用音量来震慑秉文道:“本官!现在还是这太医院的院使!”
“呵,嫌三品的胡大人拿不下你,不知……”秉文一边说着,一边负手在身后对着孔长辉招了招手。
片刻后,秉文见身后毫无反应。
而身前的卓先德也是狐疑的看着他,不知他到底在干嘛。
秉文皱着眉头,凛着张俊脸回头看向孔长辉。
见他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显然刚才根本没注意自己给他打的手势!
秉文翻了个白眼,对着他轻轻撇了撇头。
孔长辉不知秉文意欲为何,凑上前来,秉文只好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抖威风去。”
孔长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了那枚九门提督的银质令牌,对着卓先德沉身道:“不知身为一品的提督大人,可有资格将你缉拿归案。”
卓先德这回,是真的立不住了。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搀扶他的小厮身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霍天修知道了。
完了,霍天修是怎么知道的?
卓先德的心里防线一息崩塌,秉文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对着大理寺的官兵吩咐:“拿下。”
卓府中的人见自家老爷居然都不反抗,形如朽木般被押了起来。
“去后院将姚美珍也带出来押回去。”秉文接着吩咐。
四名官兵应了声是,便入了后院。
秉文踱步来到还被两个人架起来的岳新广面前,歪了歪头,笑了笑道:“想不想也去大理寺喝盏茶?”
岳新广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秉文挥了挥手,岳新广没了被架着的力道,一下便瘫坐在了地上。
他赶忙跪着对秉文求饶:“谢公子饶小的一命。”
秉文转身,也没在理他,径直走向了刚刚吩咐那个去换两盏新茶的小厮。
那名小厮不知是何时端着两杯茶回来的,但是一直立在一旁,看着刚才惊人的一幕,早就傻了。
秉文接过他手里的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孔长辉,自己泯了泯微凉的茶水。
对着那小厮笑了笑道:“辛苦了。”
那小厮霎时变得又傻又呆,刚刚还那么盛气凌人的一位公子。
突然变的,好生温柔。
不一会儿,便听到又尖又叫的女声从后院传来,待官兵将她强行押了出来,她看见了同样被押的卓先德后便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卓先德都被押了,她还挣扎什么?
“带回去吧。”秉文吩咐。
官兵们闻言便押着他们两人鱼贯而出,秉文看了眼孔长辉,见他还一手拿着令牌一手拿着茶盏。
不由失笑的摇了摇头,也迈着步子走了。
真是,拿着令牌都像鸡毛……
孔长辉被他这一笑又弄的心里直泛嘀咕,他慌忙将茶杯放回那小厮手中,一边揣着令牌一边追了出去。
秉文看着孔长辉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