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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辅国眼见形势不好,暗地里狠狠埋怨了一通韦见素,心说你这是起的什么幺蛾子,好好的马上就能让太子登基,非在这里旁生枝节,不就是对杨国忠为右相不满意?你就不能等太子殿下坐上龙椅之后再从长计议?
当下赞道:“房相此言有理,至于韦相,今日变故略多,思虑不周,一时失言也是有的,请顾先生不要计较。咱家以为,顾先生的筹划十分妥贴。”
韦见素一口气憋在心里,甚是难受,盼望已久的宰相之位原以为今日便能到手,谁知道顾佐居然不收拾杨国忠,还要力挺杨国忠继续执政,这怎么可以?
但连李辅国都这么说了,他又能如何?只能恨恨咽下胸中恶气,不发一言。
眼见已近亥时,顾佐没时间跟这里讨论那么多,于是拍板道:“诸位还有异议乎?”
见众人不说话,又问韦见素:“韦相怎么说?”
说实话,顾佐是真心询问,并没有刻意为难,既然韦见素刚才梗着脖子提出异议,自然要确认一句。谁知这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却令韦见素如被踩了尾巴一样情绪激动起来。
“怎么说?我能怎么说?你们都定好了,我还能怎么说?只是奉劝顾长史,臣非臣,君非君,不测之祸也!尔等定要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但我绝不认同!”
顾佐皱眉,心道这厮是真吃了枪药了,于是道:“既然韦相不愿附议,那便请回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韦见素厉声道:“我乃陛下钦定的同平章事,你无权免我之职!”
顾佐道:“我免你的职做什么?我又不是天子。你还是做你的同平章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总之今日议事与你无关了,退下吧。”
韦见素愤而起身,当场离去,出了西河道馆,依旧意气难平,一时间生起入宫告密的心思。可念头一转,就放弃了,他还真不敢去。
想去政事堂,却见西河道馆外聚集着近百名朝官,政事堂供职之人,大多位列其中,此刻也知道就算去了,怕是没人搭理自己。正琢磨间,就见道馆里出来一人,正是李辅国。
韦见素冷哼一声,放慢脚步,心道都到如此地步了,莫非还想劝自己回去?当真痴心妄想!
脚步放慢,就等着李辅国上来之际,好好问问他,太子答允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就听李辅国在身后高声道:“元公辅!元郎中!谁见元载了?”
就有人将元载自百官身后推了出来,元载问:“李宅使,不知何事?下官在此”
李辅国笑道:“还记得先生给你算的卦么?”
元载脸颊狂跳,心说不会吧不会吧,屏住呼吸道:“下官品阶低微,怎敢妄想”
李辅国道:“顾先生建议,元郎中迁户部侍郎,权入政事堂参知政事,大将军、杨相和房相都同意了。”
虽然没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帽子,未带品阶,但参知政事就相当于获得了进入政事堂议政的资格,哪怕前面有个“权”字,相信很快也会去掉。
元载欢喜得都快晕过去了,被李辅国手把手拉着进了西河道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脚是怎么迈步的。
路上只在想:顾先生,真神人也!
第八十七章 再会
酉时末,长安以东,龙首原,夕阳西下,晚霞在深蓝的天空中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火红,冯不七看着这抹红色,忍不住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余晖。”
魏八风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又将头转了回来,盯着眼前的自雨山庄。
自雨山庄,原王鉷兄弟营建的别邺,自从兄弟二人谋逆获罪之后,这处别邺就收为官产。别邺虽然豪奢,但兆头不好,始终分不出去,一直无人居住,几年工夫就败落了,成了荒园。
这是他们能够想得起来的最后一处藏身之地因为刘骆谷似乎曾经和王氏兄弟走得很近,被王焊奉为座上宾。这里虽然不在城内,却在龙首原上,不仅离城近,且是进出东城的重要通道,每天都有数百上千人由此进出,容易获知城中消息,更方便重新返回长安。
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唐淞元,一个死了的唐淞元,是向太子和顾佐最好的交代,有了这道台阶,广平王应该就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难,毕竟是皇长孙,难道还真杀了不成?
当天色尽黑,只剩下天际那抹殊异的红色后,程三自墙内探出个头来,打手示意,冯不七和魏八风双双跃入。
程三头前引路,二人紧随其后,绕过一处处荒草枯园,前面出现一座小楼。
程三向着小楼后面一指,那里是座缠满枯藤的假石山,靠近之后仔细倾听,石洞之内隐隐有呼吸之声。
假石山中藏着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了,冯不七和魏八风自两边散开,一左一右靠近石山的洞口,程三则飞到洞口上方。
瓮中捉鳖之势已成。
但他们想要的绝不是活鳖,而是死鳖!
魏八风两柄飞刀法器脱手而出,在他的法诀操控下射入洞口。叮咚声响起,那是飞刀与某种法器交接撞击之声。
石洞中发出一声怒吼:“谁?”
怒吼声听上去颇为熟悉,正是逃匿中的唐淞元!
确定是目标人物后,洞口上方的程三大喜,向冯不七示意,冯不七掏出一张法符,正是崇玄署某位师炼制的掌心雷符,这种法符相当珍惜,是广平王花费不菲代价才得来的,冯不七一直舍不得用,但此刻已是时候。
法符飘然而入石洞,三人分向三个方向后撤十丈,哪怕掌心雷符扔向石洞之内,爆起来的威力也非同凡响,必须躲远一些才不至于误伤。
巨大的轰隆声响起,伴随着火红炙亮的焰光,整座两丈多高、六丈方圆的假山被掌心雷符崩碎,飞石泥沙四处溅落。
一切消停之后,三人进入碎石泥土堆中,仔细翻拣尸体,不用活口,一颗头颅就成。
正翻拣时,鼻中忽闻异香,程三尖叫:“后撤!”
三人同时向后飞起,程三及时退了下去,冯、魏两人飞开一半时却直接跌落,落下地时脸如金纸。
程三就跟疯了似的,法器红索在碎石堆中穿梭游走,须臾间便裹住一位,提了出来,正是箭手李庭坚。
“唐淞元!解药呢?快把解药交出来!狗入的快出来救人!不然我就杀了他”
一枚金印从石堆中飞出,砸在程三肩上,但施法的刘骆谷身受重伤,真元不济,这一记金印只是令程三左肩麻痹,并未伤到要害。
红索觑准方位,如蛇一般钻入碎石泥堆,再次卷出个满嘴是血的人,便是刘骆谷。
“姓唐的,滚出来,快取解药,否则他们就死!”
脚下某处传来叫喊:“可以了,不要喊了,我在这里。”
红索终于将唐淞元找到,带出来时,他满身泥垢。他向程三道:“姓冯的和姓魏的死定了,我也没有现成的解药,你不用想了。算你好命,逃过一劫。”
程三仍在奋力搜身,但唐淞元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希望:“这本是我备着自尽的,怎么会有解药?”
又道:“程三,王爷够狠的,居然派了你们三个来灭我的口,刚才我还以为是怀仙馆的人你真的别找了”
程三没有找到解药,见了唐淞元这般态度,情知不会有假,走过去想要抱着冯、魏大哭,却被唐淞元一句话打消了念头:“别碰,先火化、再掩埋,掩埋时坑深一丈以上方可。”
程三不敢乱碰,只是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唐淞元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吃了这口饭,就要有随时送命的觉悟,你怎么看不开呢?”
程三擦去泪水:“那行,你能看得开,你便先死吧。”
正要动手,唐淞元道:“我在太子幕中也待了几年,那么多宾客里,只佩服你一人,虽说你是个阉人,但行事颇有侠义之风。今日死在你手上倒也不枉走这世上一遭,临走之际,送你一句,待范阳大军到时,不可贻误良机,去投亚父,切记切记。”
“什么意思?”程三皱眉。
但还没等来唐淞元的回复,忽然一阵摇晃,顿时有头重脚轻之感,摇晃持续了不短一段时间,从假山炸塌的碎石堆开始,大地忽然出现一条裂缝,这条裂缝由碎石堆处向着南北两个方向延伸。
裂缝开始扩宽,从缝隙而扩展成三尺宽的深沟,碎石纷纷坠落其中,旁边的一栋小楼也转眼坍塌,楼宇解体,同样坠入深深的沟底。
连带着,冯、魏两人都跌落下去,抓之不及。程三望着深沟最底部那条若隐若现的红色丝带,心中发怵。
反是唐淞元笑道:“看到了么?你刚才用的雷符引发的。如何?下面是火山。”
程三探头向下,说不出的震撼,忽觉四周动静不小,抬头时,已经被人围上了。
张富国和唐红玉为首,带着莫五、伍胖子、查六、空仓道人等百花门四大长老,终于查到了自雨山庄。
在唐红玉这等唐门高手眼中,只要唐淞元再敢露出蛛丝马迹,她就能循着味道追上来。
就听唐淞元道了句:“再会!”
还没反应过来,唐淞元便向前一滚,落入深沟之中,过了片刻,才见他的尸体落入“红线”之中,腾起一抹细小的火花。
第八十八章 演舞
长安发生的这场地震很玄妙,龙首原上裂出了一条南北长达数里的地缝,城中受到的影响却很轻微,只有少许震感,倒了几间草房。
顾佐赶到龙首原时,被这条裂缝震慑到了,一干司天台的官员们正在这里忙碌着。询问了几句,这帮术士也摸不着头脑,只说还要进一步测算。
一位少监放出法器飞剑,御剑而下,准备下去测算。他们还找来了长绳,连接长达数十丈,拴在这位金丹修为的少监身上,以备不测。
顾佐抓住司天监丞,问:“长安地震,与宫中可以关系?”
那监丞不解:“跟宫中有何关系?这几年天下各州地震频发,去岁以来,这已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