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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佐很快发现,这次地震很不一样,大阵罡风切割出来的地缝开始变宽,不,确切的说是开始高低错位,地缝之内正在抬高,地缝之外正在降低,或许不能说是降低,是因为没有变化而导致相对降低。
错位的落差越来越大,这条绵延包拢了整座终南山的地缝也越来越宽,内部山岭也越来越高。
一尺、三尺
一丈、三丈、五丈
顾佐本以为错位五丈高、六丈高也就差不多停下来了,但事实上这只是他的“以为”,终南山正在高高隆起,继续抬升。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顾佐的面前,正在逐渐抬升着一道高耸的悬崖绝壁,这道悬崖绝壁并非通常所见的石壁,而是土壁,都是新鲜的泥土,泥土中还带着被削断的树根、草根。
终南山还在抬升,五十丈、七十丈、九十丈
直到近百丈时,顾佐才看得分明,哪里是终南山在隆起抬升,这座大山正在向着上方空中飞起!
巨大的山脉飞上半空,声势极为骇人,太极阴阳云中雷电交错,四周狂风大作。
顾佐张大了嘴,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是在搞什么?终南山怎么飘起来了?这到底是座山,还是件法器?
就见终南山一直上升,升至快要触碰到太极阴阳云的时候,忽然停顿了数息,紧接着倏然没入云层之中,就这么消失无踪。
一点白光于大山消失之前瞬间飞出,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
然后急速投入顾佐掌心中的玉叶。
顾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叶子,继续抬头看天,再次低头看了看叶子
太极阴阳云很快消散,天空恢复了晴空白云,就好像刚才一切都是梦境,唯有地面上一个庞大的、数十里长宽的深坑在向顾佐昭示:你没有看错,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终南山没了,崇玄署没了,白云宗也没了,天下各宗炼虚修士们,似乎,应该,可能,也没了
顾佐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忽然想起飞进叶子里的那点白光,于是摊在眼前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以感知查探,同样一无所获,叶子上的灵力太过浓郁,在气海反馈中犹如刺目的强光,想在强光中寻找一个白点,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感知中叶子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顾佐只能将其重新收入储物法器,然后继续探头俯身,对着身前这百多丈深的大坑发呆。
就连天下第一灵石大矿终南山矿脉都跟着大山消失了,这特么都去哪儿了?顾佐有些抓狂。他就坐大坑边上发了一天一夜的呆,终于确认,终南山和崇玄署的道士们暂时不会回来了。
站起身来,乘上恒翊剑,顾佐向着长安返回,满腹心事。
飞出没有几里,就撞见了两个乘飞剑一同回转长安的叛军战将,两个都是元婴。顾佐见过其中一个,正是他毁坏弩炮时,在阵中搜寻他的大将,只是不知名姓。
顾佐受到的心理冲击比较大,此刻反应比较迟钝,等他醒悟过来打算逃跑时,对方忽然冲他开口了,同样是一脸疲倦:“他们去哪儿了?”三九
顾佐迟疑了一忽,然后回答:“好像是飞走了。”
对方又问:“飞到哪儿去了?”
顾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对方茫然的点了点头,压根儿没有冲他动手的意思,双方就这么隔着几十丈远,一起飞回了长安附近。
前方就是叛军的连营,那大将似乎这才想起来,又问:“你就是顾佐?”
顾佐迟疑着道:“是,敢问高姓大名?”
对方拱手道:“久仰!我是安守忠,他是蔡希德。”
顾佐同样抱拳:“久仰”
安守忠笑了笑,道:“顾太师好本事。”
旁边的蔡希德却一直没说话,也似乎没见到顾佐一般,始终垂头丧气。
顾佐问:“还打么?”
安守忠嗤笑出声:“这还打个鬼?陛下没了、白云宗没了、崇玄署没了,那么多掌门宗主都没了,为谁打?”
顾佐道:“也许过上几天,他们就回来了呢?”
安守忠摇了摇头,道:“回来再说吧,我打算撤兵了,你追不追?”
顾佐想了想,道:“去掉伪燕的国号,离开洛阳,重新上表请降,我就不追。”
安守忠道:“大燕的旗号可以撤,反正陛下也没了,洛阳我也不去,我直接带儿郎们回范阳,至于请降什么的,就别提了,我军没输,你要想追,那就追一个试试。”
顾佐也没那个心情再管这些闲事,他如今意兴阑珊,急切想回长安,没那心思再打下去,摆了摆手,那意思随你吧。
顾佐绕过叛军大营,长安城暂时进不去,便去了龙首原大寨。他的出现,顿时令大寨喜气洋洋。这个消息被人送至长安城下,长安城内也同样欢声雷动。
终南山发生的大变,顾佐第一时间告知了众高层,大家都面面相觑,震惊不已。顾佐问唐十三:“听风掌门随终南山一起飞了,也不知飞去哪儿、何时能回,你们唐门打算怎么办?”
唐十三皱眉道:“先回去问问老祖宗吧,唐门该怎么办,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接下来的几天,龙首原大寨中人心浮动,议论纷纷,没人再有心思出去打生打死。叛军那边同样如此,战场上顿时寂静下来。
到了三月初一时,安守忠最先拔营起寨,接着是蔡希德、李归仁、田承嗣等各部,以及史思明的河东军。
十多万叛军陆续撤围,长安城的朱雀大阵也终于停了下来,顾佐回到了长安。
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动南吴军将崇玄署封禁起来。他亲自带人搜检,可惜除了道士们日常用品外,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连最重要的藏经楼里,但凡珍贵一些的经书、功法、图谱,都被李泌搬走了,只剩下满橱的大路货。
长安城内也同样得知了这一重大变故,高力士、陈玄礼、杨国忠、李辅国等都来询问对策,顾佐哪里有什么对策,只是把自己和安守忠的对话复述一番,然后吩咐大家各守本分、各安其职。
天子李亨倒是很想派兵追击,顾佐劝道:“河北镇军元气未伤,真要再打,恐怕损失会非常大,既然他们撤掉了伪燕国号,又答应返回河北,咱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沉住气,养精蓄锐以待将来,搞清楚情形再说。”
第一百一十章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天子虽然想打,但他手上没兵,只能听顾佐的劝告,无奈的询问下一步方略:“太师有何打算?”
顾佐回答:“我打算回南诏休养一段时日,军士们出来久了,思乡了,也该回去了。国事可交付高尚书和杨相,实在有不决之处,也可派人至南吴州,臣会为陛下分忧的。”
崇玄署不在了,能打的修士都被顾佐带了出来,如今南吴州空虚,顾佐感到很是心慌,第一反应就是赶回自家老巢,稳守南吴州,如此才有安全感。
大军在做着返回的各项准备,有何履光这员老将在,顾佐任事不用操心。
离开长安前,顾佐最后的心愿就是和岐王谈一次。但别看他太师之尊,想见岐王却没那么容易,求见几次,岐王都回复他没有空闲。
岐王地位超然,关键还是炼虚,甚至很有可能是现在世间唯一的炼虚,说不见他,他还真没办法。
但顾佐听李十二说,岐王宅中天天歌舞、日日豪饮,一副醉生梦死的派头,这哪里是没有空闲的样子?于是请李十二代为求见,李十二毕竟和岐王很熟,岐王实在抹不开面子,又说好了只谈诗词歌赋,终于还是见到了。
顾佐进门的时候,听见箫声悠扬,却是李龟年正在吹奏,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意境深远。
循着箫声入内,就见宾客满堂,各自案头都盛放着酒盏和菜肴,有的正在饮酒,有的屈指在案几上虚奏,还有的摇头晃脑,闭着眼享受,见了顾佐,也无人起身相迎,只是点头示意。
李十二告知顾佐,这些人都是长安有名的乐师和诗人,在岐王宅中不分官阶,因此顾佐没有生气或者怪罪的意思。
岐王懒洋洋靠在胡床上,见了顾佐,笑了笑,伸手一指,顾佐和李十二便来到他身旁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李十二为顾佐斟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盏,二人向岐王敬酒,岐王饮了,示意顾佐先听曲,于是顾佐便听曲。
李龟年奏曲时,座中一名琴师自袖中取出张焦尾琴,就着李龟年的箫声开始抚琴,琴箫相合,又是另一番意境。
李十二小声道:“这位是长安有名的董琴师,云游归来,昨日才到的长安,今日岐王为其接风洗尘。”
李龟年和董琴师的琴箫合奏之后,十二名舞伎登场,堂上才忽然热闹起来,这时候,方有人上来向顾佐敬酒。
“太师,甫敬太师一杯。”
“子美兄客气了,此乃岐王宅,子美兄可唤我怀仙,饮胜!”
“怀仙,这位是左拾遗高达夫,先前在哥舒翰将军麾下供职,守卫长安时,他也在城头拔剑奋战!”
“可是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高参军?幸会!”
“太师渭城朝雨浥轻尘,清新喜人,适甚敬太师,请满饮此杯。”
“太师,这位是我好友岑嘉州,高节度幕府判官,擅诗。”
“可是劝君加餐饭的岑判官?久闻大名,原来是在仙芝将军幕府中,他也不告知我,差点错过!”
“参惭愧”
“怀仙,这位是江宁县丞王少伯”
“诗名如雷贯耳,那个秦时明月汉时关!哈哈,当浮一白!”
“太师,此乃我之好友,兵部员外郎颜清臣,听说太师与怀素狂士相交甚厚,颜清臣也是怀素知己。”
“哦?莫非也是同党咳少林弟子?”
“少林?不知是什么宗门?”
“啊没事,那什么,我甚喜爱书法,回头还请清臣赐字。”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