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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一片狼藉,桌子被推的都歪了,椅子花瓶什么的乱七八糟,沈煜正揪着顾文翰的领口,怒气值爆棚。而旁边,顾青雾自始至终坐在自己椅子上不动,脸蛋表情清冷,活生生像是看戏般。
三个人,最惨的要数顾文翰,他不比沈煜这把年纪还混迹拳击场所,平时为了加注谈情说爱的资本,顶多健健身,如今还两次手,单方面就被反击五次。
那昂贵的西装面料起皱,整洁的领带也歪了,嘴角处还淤青,看着好不狼狈。
最后的僵局还是因为贺睢沉的出现给打破,双方默契看向门口,见一个浅灰色西服的年轻男人走进来,室内柔和的灯光照映在他俊美的脸庞上,神色从容不迫,给他形象造就了某种温润含蓄的质感,看起来像是面善的好人——
“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睢沉主动来调节这场男人的纷争,不偏帮,在此之前,还吩咐经理将三楼都包场。毕竟都是体面人,要是传出去对谁脸上都无光。
沈煜是略听闻过贺家这位回国不久的掌权人,对贺睢沉的态度很客气,瞬间从暴躁中老年人变成了成熟稳重的总裁,主动握手打招呼:“贺总久仰大名。”
而顾文翰对贺睢沉的伸出援手更是感激不尽,不言于表那种。他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西装,尽量保持风度,也上前跟贺睢沉打招呼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和沈煜有过激烈的纷争。
贺睢沉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的,又没有年纪轻轻上位的那股傲气,三言两语间,就把方才让人尴尬的那幕给轻描淡写而过,又邀请两位去隔壁包厢畅饮一杯。
话音落,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了顾青雾两秒。
顾青雾全程都假装不认识贺睢沉,提着包,文文静静的跟在顾文翰的旁边,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个腼腆害羞的大家闺秀,只有顾文翰听得见,她正阴阳怪气内涵自己:“一把年纪了,学学人家贺总多稳重讲礼貌,跟沈煜吵架不是纯粹讨打吗?痛不痛啊?”
顾文翰不痛都被她说得隐隐作痛,放不下面子:“他有暴力倾向,跟你会家暴的妈一个德行!”
顾青雾踩着高跟鞋跟到隔壁包厢,选个离贺睢沉最远的椅子落座,笑容乖的很,又跟顾文翰低声窃语:“大男人家家的,被前妻家暴又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挂在嘴巴没完没了呢?”
“不孝女!”
“姓顾的,你骂谁呢?”沈煜耳尖听见这句,就跟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雾雾从小就乖巧懂事听话,要不是有你这个没谱的爹,她……”
“沈总。”
贺睢沉适时的给他倒杯酒,以防二位又吵得不可开交。
看在有外人在的份上,沈煜暂时熄火,忍了这个狗东西。
贺睢沉又是倒酒,紧接着又是聊起生意上的事,身为商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再大的恩怨,落在名利钱财上,都会先放在一旁。
这种话题顾青雾插不进去,也没什么兴趣去听。
贺睢沉叫的酒很好喝,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整晚都没吱声一个字,白皙的指节握着酒杯,偶尔晃几下,冰凉酒液入唇间,不知不觉半瓶都让她给偷喝了。
连顾文翰在旁边跟贺睢沉介绍起她,都没仔细听。
顾文翰在沈煜面前,一再强调顾青雾是自己的女儿,存了心炫耀,还跟贺睢沉说:“我家错错啊,三岁前最可爱了,一看到我就爸爸爸爸的喊。”
贺睢沉掀起眼皮看向顾青雾极为漂亮的脸蛋一瞬,侧过头,对视上顾文翰的目光:“错错?”
“我女儿的乳名,顾青雾是我前妻取的。”
顾文翰对前妻深恶痛绝,连带她给女儿亲自去的名字都不待见,觉得顾青雾叫顾错错更顺他心意。
旁边沈煜阴阳怪气:“要不是你阻拦,她早就叫沈青雾。”
“我头一次见上赶着给人喜当爹的,沈总是有什么癖好?”
听着两人又针锋相对,这次贺睢沉没打圆场,甚至是薄唇的弧度凉薄几分,默默地看着。
等这场闹剧散场,已经是晚间凌晨了。
贺睢沉给二位都安排了司机,亲自送出餐厅,在临走时,沈煜酒喝多到路都站不稳,拉着他说:“贺总,今晚我提的那个项目考虑一下,改日继续喝酒。”
之后,就被司机给扶上车。
而顾文翰喝再多都不会酒后失态,顶多有点神智恍惚,看到贺睢沉就夸赞:“你这后生,酒量不错啊!”
贺睢沉陪他们喝了一晚上,眼底不见半分醉意,温和笑了笑:“顾总住哪?我给你安排酒店?”
顾文翰挥挥手,扶着车门到处看:“我的错错呢。”
贺睢沉低声说:“顾小姐有事提早走了。”
“是吗?”
顾文翰怎么没有印象,半天都想不起来,转念又想,这很符合他那不孝女的性格。
贺睢沉气定神闲的把顾文翰送上车,站在路旁目送他远去,过了一两分钟,才折回了餐厅的三楼包厢里。
顾青雾没走,趁着他出门送人,又把剩下一瓶红酒给喝光。
贺睢沉有意灌醉顾文翰和沈煜,让餐厅经理送上来的都是酒精度级高。经常混迹酒局的喝了都容易醉,何况是顾青雾不经常应酬的了。
走进去,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漂亮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正仰起头可怜巴巴看他,不太认人了:“我尾巴呢?呜呜呜……我回不了大海了。”
贺睢沉缓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臂搂到怀里,嗓音温柔几度:“尾巴?”
顾青雾用力点头,脸颊泛红,这副模样愈发像个醉鬼:“我是美人鱼……上岸前有一条蓝色的尾巴的,现在没了。”
贺睢沉低头仔细观察她,看来真是醉了不轻,耐着心哄着:“跟我回家就长出来了。”
顾青雾没吭声,安安静静地被他抱出包厢,等上车时,呼吸突然带了点急:“好渴。”
“什么?”
贺睢沉没听清她,放在座椅上时,顺势将挡板降下,挡住了驾驶座的灯光,瞬间封闭的车厢内变得昏暗,只听得见女人一声声的细喘:“我好渴,好渴……”
顾青雾以为酒醉发烫的脸颊,去贴近他冷白的脖侧,触感极为软嫩,用急促的细喘,来传达她的不安:“你的美人鱼快渴死了。”
第 46 章(美人鱼的眼泪。。。)
车后座的玻璃是深墨色; 街景的璀璨灯光很难照映进来,在浅浅的阴影里,顾青雾眼睫有些不舒服的眨动; 卷翘的弧度带了一丁点儿的易碎感; 看他的眼神,迷蒙中又噙着泪光的晶莹剔透; 勾住他的心魂。
“哥哥; 我好渴……”
贺睢沉深呼吸; 骨节分明的长指去固定住她的脸颊; 在顾青雾快哭出来之前; 低下头; 用薄唇轻轻碰着她微启的双唇。
简单的触碰已经让顾青雾内心无法安分; 抬起白皙的手抱紧他脖子; 热情回应着; 小口勾缠着他冰凉的唇舌,细细的喉咙在吞咽这什么; 索求着更深的吻。
起先贺睢沉是克制的,即便是亲热; 也是想安抚她暴躁的情绪,后来逐渐演变成另一种局面; 脑海中的理智荡然无存,手臂肌肉隔着衬衫袖子在紧绷,将她搂紧在怀里; 手掌沿着女人的肩膀上下揉搓着。
不知怎么的,顾青雾皱起精致眉心; 吃疼似的低叫了一声:“好疼,你碰到我尾巴的鳞片了。”
贺睢沉手掌骤停; 随即去抬起她低垂的脑袋,长指顺着柔软的乌黑发丝穿过,滑得他呼吸稍快,低哑的嗓音喉咙滚了三遍才溢出:“哪里疼?”
顾青雾也说不出哪里,声音很小,微微带颤的说尾巴疼的厉害。跟酒醉的人无法讲逻辑,没一会儿又喊着口渴,十指在他怀里到处找水喝,将西装衬衫都扯得发皱,最终在他裤袋里掏出了苹果味的套。
她漆黑眼睛如同含水一样,透着几许茫然看着这个,就跟研究什么新鲜物似的。
“这个不是你现在能玩的。”贺睢沉长指要去抢,还没动作,就见她三两下的给拆开透明包装袋,一副他要跟自己抢玩具般,结果看到又懵住,扬起的泛红脸蛋写满了不解:
“这个是糖吗?”
“闻着像是苹果……味道,哥哥,我想吃苹果了。”
顾青雾又去拆另一个,见他手伸来还不高兴,小小地缩了下肩膀,带着控诉瞪着他,像随时能哭出来,见又是苹果味的,继续拆。
一整盒苹果味的,都被她扔在皮质的后座上到处都是。
贺睢沉眼底墨色浓的厉害,嗓音越发低哑,把她当成闹腾的小孩子哄了:“回别墅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路上乖点,我抱你睡觉好不好?”
顾青雾摇摇头,又去他裤袋里找东西,看都不看黑色的手机,对那两盒,倒是情有独钟。
贺睢沉拦不住,都被她给拆开拿出来玩,封闭的车厢不透风,两人之间弥漫着水果的甜味,扰乱着他的嗅觉神经。
那东西,绕在顾青雾细长而莹润的指间,衬着雪白的肤色。
她诱人却不自知,蹙着眉心,在他耳廓含娇带媚的问:“哥哥,这个玩具是我这样玩吗?”
贺睢沉见她一个不留,三盒全军覆没,冷静克制着胸腔内那股炽热冲动,将这副身体的渴望压下去之后,手掌才去抓住她的指尖,扯过身上衬衫衣角给她擦干净:“你要留一个,哥哥今晚肯定好好教你这个玩具正确用法。”
顾青雾突然要生气,是气到眼睛更红了:“你是说我不会玩吗?”
贺睢沉语顿两秒,选择向她妥协:“你会玩。”
顾青雾听了又高兴,红唇还没翘起,眼睫毛眨了眨,急着要他把手掌心向上递过来。
贺睢沉低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随即,手掌心很配合伸过去,却见她低头将脸蛋贴上面,嘴巴嘟哝着说:“美人鱼哭出来的眼泪都是价值连城的珍珠,哥哥你帮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