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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瑞莉的话听得我是一头问号。
一百三十多千克的东西你跟我说轻得和没有一样?
脑子啊,脑子啊。
我忍不住敲它的外壳。
你能不能告诉我,希拉瑞莉以前是干什么的?
当然,除了邦邦的响声外,它什么也带给不了我。
我们从地下实验室走出,将昏迷过去的马塞勒斯放在了诊所病床上。接着我们在床前坐下,开始解决方才遗留下的一些问题。
我先向希拉瑞莉诉说了为何会来诊所的前因后果,随后希拉瑞莉也告诉了我她来的原因——那副眼镜。因为那副眼镜,她意识到今天的马塞勒斯有问题,而发现问题以后能很快速找到我们,是凭借定位。
“马塞勒斯为了让我能够监视夜晚的小黑,在自己的身上设置了定位。”她露出手腕上的手链给我看,“除了通讯功能,我还能用这个检测到小黑的行踪。当然,前提是小黑使用了马塞勒斯的身体。”
“我记得马塞勒斯跟我提过,他和小黑分别拥有12个小时自由活动权。”我回忆着实验教室里马塞勒斯对我说过的话,“在小黑的活动时间里,他是可以不借助马塞勒斯的身体活动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虚无。根据马塞勒斯的说法,他把小黑称作为精神体,对了,阿尔贝里也是他的精神体,只不过这个精神体是被马塞勒斯具象化了的,所以它才会存在于现实。精神体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虚无,所以小黑他能够在虚无中自由行动。”
希拉瑞莉努力地想向我解释清楚这件事:“比如镜面,它能够映照出一个人的面貌,但是你知道的,里面那个被映照出来的你,并不是真实的你,只是现实世界中你的一个投影。因此镜子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虚无之物,所以有时候,你三更半夜起来上厕所,会在镜子里面看到小黑那个……那个……黑不拉几的脑袋……”
“看上去,你好像经历过的样子。”
“何止是经历,你知道吗,那天还是万圣节哎!”希拉瑞莉从头到脚连手指都充满了对小黑的控诉,“他就那么血淋淋的,顶着他那个大脑袋,站在我的全身镜里……你能想象到吗,那场面,我的,我的妈呀……”
“我想象到了,我想象到了。”
我小鸡啄米式点头。
“你知道他要干嘛吗?我的妈呀,他,他,他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希拉瑞莉的手虚握成拳,在我面前猛地绽开,“surprise~~~si~~~斯他个头啊我,我要被他搞死了倒是真的!”
我拍拍她:“不容易不容易,你也太不容易了。”
“我跟你说,除了镜面,还有水面,冰面,电视电脑屏幕黑面,但凡是个能照出人影儿的地儿,他都能把他那大头儿弄上去!”
希拉瑞莉被逼得都冒出不知哪儿的腔来了:“你是不知道,年年朝圣的时候,那帮来学校的外族人,到时候他们都是我们的学生,我们就教他们怎么能进坎特伯雷,怎么在坎特伯雷生存这类。那些学生之间就传啊,说咱这阿尔贝里,啊,夜半诡影,厕所冤魂,湖里水怪,这些全部是这小黑弄出来的!我跟你讲,我负责学校夜间安保,我快被他气吐了……”
我接着轻轻拍她:“消消气,消消气。”
“我真的是,一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火。他还去人家的梦境捣乱你知道吗?我担任舍监的那几个宿舍,好家伙!每个人整宿整宿地做噩梦,我当时就找到他,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有什么你冲我来,行不行?好,他不去了,我以为他要去祸害别人负责的宿舍了,他倒没去。他直接给我整出了个墨菲斯之梯,你知道吗?”
“有些学生他们会有晚回宿舍的,比如在图书馆看书,对吧?一回去就完蛋了,那楼梯在九点半生效,晚回的学生不就困住了吗?困住了我不就得去救吗?要救不就得问那个混蛋那楼梯怎么用吗?然后你也知道那封信的事了——对了,我还真想知道这信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个人能力,个人能力。”
“你这个人能力——”
希拉瑞莉将我上下打量。
“挺牛啊。除了信,还知道点什么?”
“有限有限。我的个人能力非常有限。”我赶紧摆手,并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只了解一点点信的事,不然也不能坐这听您给我科普不是?”
“得咧,我知道了。”
希拉瑞莉没有深究。“反正后面就那么一回事,就老得救学生,老得去找他,真是烦得要命,工作量多了一倍。不过,他也就在这种虚无啊,幻境啊搞搞破坏。如果要在现实里行动,他只能依托马塞勒斯的身体,但马塞勒斯在身体里给他下了很多的限制,很多事他都做不了,唯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墨菲斯之梯了,他还为此偷偷摸摸地干了好几年。”
“其实我在想一件事。小黑他在虚无中这么厉害,又何必拘泥于现实,直接离开马塞勒斯,自起炉灶,在虚无中建立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不香吗?”
“哼,他倒是想。精神体是不能离开它的载体太久的,一旦离开时间12小时,他就gg了。”
“如此,干脆整个属于自己的载体,一了百了。”
“你以为小黑没想过吗?像他这种具备独立意识还能从载体里跑出来的精神体,是很稀有的,像这种有特殊能力的精神体,适合它们的载体也一定是专属的特别的。如果随意进入其他载体是会发生或大或小的排异反应的,并且会导致载体的衰竭。假如不能在现有载体衰竭前找到接盘的下家,精神体就会和载体一起死亡的。”
“所以……”
希拉瑞莉朝我摊手。
“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
这个话题结束后,我们俩沉默了好一会。
见也没什么可聊的了,希拉瑞莉大概是怕我无聊,对我说:“要不小沐你先回社区中心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等这家伙醒了,我让他第一时间过来找你。”
“这倒也不必。你让马塞勒斯休息好了,有空再来找我好了。”
我站起来。
“那我走了。”
“对了,你千万别说小黑的事!除了我,现在还有你,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马赛勒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我让她放心,承诺我会保守秘密的。希拉瑞莉凝视着我,说:“他一定很信任你,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
“去吧。”
希拉瑞莉对我挥手。
“再见。”
“再见。”
我走出诊所大门。
阳光还是,和我来时一样地刺眼。
Chapter 23 他们到底有没有one leg
我没有立刻回社区活动中心,而是到镇上的河边走了走。
有一些事,我需要想想。
我不得不承认,希拉瑞莉的话给了我一定启悟。
在发现玻沉睡后的这两天里,我不是没有灵光一现,想给她做一个容器,或者说,做一个载体,把她从我脑子里拿出来,放到载体里,这样她不就可以和过去一样,走路,吃饭,睡觉,以及和我面对面说话?
有这个想法以后,我倒没有立刻执行,原因无他,是碍于我才刚重新唤醒自己数据重组的能力,尽管用起来是得心应手,仿佛以前使用过多次,早已熟练得不值一提,但是……毕竟是要用到玻的身上,我还是想再慎重一些。
另外,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份能力,这项天赋,似乎并不完全是玻所说的那样。它还有一些其他的,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好像名字,它并不是叫数据重组来着,我感觉,我记得,我好像……
好像是有谁告诉我,它应该叫……
“创造。阿鸢,你的天赋就是创造。”
啊……
头忽然好痛。
我的脑子里很快速地闪过了一个身影,好像是个男人。
他是谁呢?
想不起来。
我分出两指,揉了揉左右各边的太阳穴。虽然这一举措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用,但能让我在心理上觉得舒服了些。
说回玻的话题吧。总而言之,听了希拉瑞莉的话,我庆幸于我的慎重。就让她继续在我的脑子吧,睡着也好,至少……
她还在我的身边。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还”?
额……脑子啊脑子啊
我又忍不住敲打起它的外壳。
你就不能,让我早点想起来吗?
当然,和之前那次一样,除了邦邦的响声外,它还是什么都不能带给我。
在河边想了一通心事以后,我逛回了社区活动中心,看着葛罗瑞亚打麻将一下午就没赢过一次,不得不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其实我没有完全限制她使用自己的天赋能力,我所添加的禁制内容为:凡在此进行打麻将活动者,如身上有利于该项活动的天赋能力buff等,前六圈一律失效或进行限制,剩下的则根据当事人的赢率进行选择性失效或限制,譬如十圈里赢了八圈,那么接下来的十圈内,则将其天赋能力buff等进行限制或令其失效,尽可能维持麻将桌上的相对公平。
不过话说回来,葛罗瑞亚的运气真的是非到极点,哪怕是在没有限制其预知能力的场合,她都没能拿到一副好牌啊……麻将这手气还真是一好长好,一坏常坏,当然也不排除葛罗瑞亚真的“作孽”太多了……
很快到了饭点,但希拉瑞莉还没回来,我请珊迪帮忙联系她,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提了提她和马塞勒斯都不过来吃饭,就挂断了通讯。看来,是马塞勒斯还没醒。
挂断通讯后,珊迪一脸神神秘秘地戳了戳我,道:“小沐,还记得那天洗漱的时候,我们谈到希拉瑞莉和马塞勒斯的问题吗?”
“嗯。那时你说待会再说,然后就待会到了……现在。所以——”
“所以我现在就要给你揭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