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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是普通的砖房,屋顶上铺了很多编好的干草,有的还在顶的两端各加了一束狗尾巴草,看起来很有些俏皮。
弗罗尔对此却不屑一顾。
“统统都是要枯萎的!”他绕到一座房子前,站在门前不远处,踱步走来走去。这家人用的是风铃草,有紫的、白的还有粉红的,煞是好看,而弗罗尔却嘀咕着:“哼,很快就会变得干巴巴的,还会招各式各样的小虫子,嗡嗡乱飞的小蝇、尖眼的蚊子都要飞过来,钻你的花心,啃你的花瓣,吃你的花蕊,哼,烦得很,烦得很!”
许是他的动静实在太大,那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门后探出一个矮小的身体,他的头发是褐色的,耳朵是尖尖的。这是一个精灵,应该还是个孩子。
他怯生生地望向弗罗尔,张开嘴巴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唇。一道响亮而温柔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出:“亚历西斯,我亲爱的孩子,是谁来了?可是来自远方的客人?”
不是。亚历西斯心里说,他想回答妈妈,他看到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人。他比玛拉西娅姐姐童话书里的怪物还要可怕。
“怎么不说话,我的孩子。”苏扎娜走过来,她把自己羞怯的儿子拨到身后,满脸微笑地招呼着弗罗尔,“这位先生,看您风尘仆仆的样子,是来自远方的旅人吗?您可是饿了,渴了还是累了?进来歇歇脚吧!”
“妈妈!”亚历西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不想妈妈把这个怪物领进家里来,虽然他知道能进这个村子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不,不用了。”弗罗尔的心里生出一丝后悔,“我只是路过……看风铃草很好看。”
事实上,上一秒他还在批判这些鲜花的不是,他的声音应该不大,但愿他们没有听到!
“哈哈哈,多谢您。”苏扎娜爽朗地笑起来,“您喜欢吗?我们家里还有很多,我可以给您拿一束。”
“额,额,额……不用了,女士,我其实——”
“亚历西斯,让客人稍等一下!”
她的声音里有股令人难以拒绝的魔力。
“啊哈,谢谢。”弗罗尔面带窘迫地接受了一大束风铃草,苏扎娜的热情超乎了他的想象,那束花几乎要埋住他的脸。
“愿神明祝福您!”
他抛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走到一个水塘的旁边,没人高的芦苇将其团团围住。他觉得这里是那户人家应该看不到的地方。他打算把花处理掉,他并没准备把它带回到落脚的房子里,他没想过——花朵被分开后,落下一个被纸裹住的包来,里面是一块柔软的白面包,内里被涂上了香甜的奶油。
弗罗尔愣住了,明亮的水塘波光粼粼,映照出他的面庞。他看着自己的脸,第一次为自己丑陋和可怖涌起难以言喻的悲伤。
Chapter 54 兔子头的赠礼
洛文德同沐鸢飞回来的时候,感受到房子里弥漫着一股低沉的忧伤。
他感受到弗罗尔的情绪有些低落,尽管在面上看不出什么。
“前辈。”
他走过去,放下食物。“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您一定饿坏了……”
弗罗尔抬眼瞥了一眼,出人意料地没有出言嘲讽。他哼了一声,从斗篷下拿出一个纸包,在桌子上滑了过去:“你们吃吧。”
随后他又躺回到床上,丢下一句“我累了,先睡了”便不再动弹了。
“前辈可能是累到了。”
洛文德一面说着,一面打开纸包,他看到里面是一大块涂了奶油的白面包。
前辈也在为我们担忧着啊。他如是想,将纸包又完完整整地包好,小心地放在一边。
“我们下一站去哪儿?”沐鸢飞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还有几天可以到哇?”
“可能还要好几天吧。”洛文德回忆着方才询问来的讯息,“直达下一个城镇的路上有个村落,但是这里的居民都不建议我们去那里歇脚,最好绕过去,这样一来,可能要多加半天的路程。”
“什么不能去的村落?唔……他们宰人很凶吗?”
“……差不多。”洛文德收拾起桌上的残渣,“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走比较好?”
“后天吧。车也开了很久了,大家都很辛苦,休息一天再走。再说我们还要找一些礼物奉送给这里的守护者才能离开,不是吗?”
“也对。我们三个人,得一人一件。”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上水塘那里采点芦苇,我们编点小蚱蜢什么的,再去后山摘点野果子……”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小下去,接着被一阵细小的鼾声取而代之。月亮低垂,启明星拉着太阳从山顶来到天上,朝霞笼罩着公鸡的面庞,随着一声响亮的啼鸣,沐鸢飞的眼如幕布般被拉开,展示在她面前的,是新一天的场景。
她朝着其他两张床看去,洛文德还在熟睡,他实在太累了,那中气十足的叫声没能打搅他的梦境。她又往弗罗尔的床铺上看去,只见一个隆起的黑色小包在那里。
沐鸢飞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打算先出去给汽车加满油,然后带几份早餐回来,这个小村落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应有尽有。
等做完前两件事,她打算去寻找制作礼物的材料。只是,她刚走出门,就被门口一大片的芦苇和野果惊讶到了。她弯腰摸了摸芦苇那长长的白穗,好像知道了什么,紧接着她去检查了下油箱,当然,没有加满,因为弗罗尔不会开车。
沐鸢飞掀开弗罗尔的被铺,果不其然,那里是空的。
前辈啊。
她在心里感叹着。
桌子上也已经放好了几份食物,沐鸢飞用手指画上保温的图案,跟着坐在门口编起芦苇条来。
太阳下,弗罗尔披着他的斗篷,带着墨镜在后山行走。他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便在后山漫无目的地走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走着走着,他竟然看到几条近乎全黑的长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弗罗尔抬头望去,一个巨大的兔子头也正在看着他。这正是他梦里的生物,只是此刻他并没有梦里的恐惧。
兔子头向他递过一根手指头来,那锋利得好像可以划破一切的指尖握起来竟然如此柔软。
“喔……你们是这里的守护神吗?现在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走吧。”
兔子头点点头,它用手掌将弗罗尔托起来,大概在山里走了几步,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治疗受伤的动物?不,我可不行。这事你得找那个小姑娘,而不是找我。”
兔子头没说话,它蹲下来,用没有五官的大脑袋对着弗罗尔。弗罗尔感受到一股殷切的期盼和信任,还有一份认定你了的执拗。他无奈,把那只受了伤的动物托起来。
“看起来并不是很重的伤,你们找点草药给它敷上就行。嗯?你们不认识?好吧,等我一会。”
弗罗尔处理好了动物的伤口,不多时,那只虚弱的动物哼哼唧唧地恢复过来,一旁围观的兔子头们举起手臂欢呼起来,它们的声音很奇怪,听起来像是鲸鱼在鸣叫似的。
为首的一个兔子头往弗罗尔的手心里塞了一件东西,作为他救治动物的谢礼。弗罗尔展掌一看,是一个玻璃的尖底瓶,里面灌了三分之二浓稠的橙红色液体。
“这是什么?吃的吗?好吧,我到时候会尝尝看的。那么,没有其他的事,我就继续散步了。”
兔子头点点头,又将他送回了原来的位子。弗罗尔继续他的漫步,他的手指在摩挲着那个尖底瓶。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下意识将其高举过头顶,不想在太阳的照射下,那个瓶子焕发出耀目的光芒,弗罗尔一时不防,竟跌了一跤。
“啊呀,我的墨镜!”
他有些心疼地捡起裂了一条细缝的眼镜。“小姑娘应该能修好这个吧。我的墨镜……”
那个瓶子已经被摔碎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登时在树林里弥漫开来。里面的液体已经洒了,只留下一些在还完好的部分,弗罗尔用手指沾了点尝了尝,是浆果的味道,还有点酸,没有气味上闻起来的那般诱人可口。
于是他便更加心疼起他的墨镜来,期盼着沐鸢飞能修好它。因为他真的不太喜欢阳光照射到他脸上的那种感觉。
不过说来也奇怪,尽管没有云彩,但现在的阳光好像没那么刺眼了一些。于是弗罗尔便不再用斗篷遮着脸,而是让它和自己银白色的头发一起松散地披在肩上。
啧,说到头发,弗罗尔摸着自己的长发,他觉得到下一个城镇时,第一件事便要找一间理发店来修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它摸起来实在是太长了,噫,尾端还有些分叉。
他皱了皱眉头。
不过现在么,只好先找一根缎带把它扎起来。
他想起昨天那户好心的人家,好吧,再去叨扰一下那家人吧。
Chapter 55 掳掠(上)
玛拉西娅正在自家的院子里忙碌着,她翻土,埋肥,跟着移苗浇水。她计划在这里种植一片月季。亚历西斯,她的弟弟,正听从她的指挥,一趟又一趟地往返着。
“劳驾!”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玛拉西娅抬起头,很快她娇嫩的面庞上浮起一层红晕。也许是因为劳作而发起热来,亚历西斯想,他有些懊恼刚刚没能再多帮姐姐一些。
“您有什么事吗?”
玛拉西娅用从未有过的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亚历西斯觉得姐姐一定是累坏了,累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小姑娘,您家里有缎带吗?”
“啊……我不确定有没有……可以容我找找吗?”
玛拉西娅凝视着那位上门寻求缎带的年轻人,虽然他说话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她一脸羞涩地扎进了房子里。
缎带其实就在她左手边不远处,但她好像没看见似的。她希望这寻找缎带的时间能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