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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王家的产业,多和鄱阳这边有关,王琳不仅和李笠交往甚密,和彭均、梁森也称得上朋友,故而蔡氏常来黄姈这里,也是为了说一些产业上的事情。
顺便打听一下鄱阳的情况,也好给友人们说个一二。
黄姈说道:“新平和乐安,一切如常,到了年底,瓷器和铜的产量,至少要增加三成。”
这个消息很重要,蔡氏记在心里,黄姈不等对方问,主动提起一件事:
“今年入夏,鄱阳雨水少,不过亏得去年兴修水利,蓄了不少水,所以勉强熬过去了,我听说,收成影响不大。”
“哎呀,那可真是万幸,多少人在鄱阳屯田呢,就怕粮食歉收,商号放出去的债,收不回来。”
蔡氏感慨着,毕竟家里向鄱阳的大商号借出一大笔钱,虽然利息不算高,但总是稳稳的收入,若今年能如期本息返还
到明年,要拿出更多的钱,借给鄱阳商号,用钱生更多的钱。
王琳朋友很多,平日里迎来送往花销很大,却没精力管产业,所以负责持家的蔡氏,为此劳心不已。
王家还是有湘东王府做靠山,才能把产业经营起来,更多的寻常官吏人家,以及军中普通裨将,无力经营像样产业。
放债倒是可以,但许多人放不出债,靠田地产出,撑起开销颇为吃力。
如果,鄱阳的商号们,真能稳稳的钱生钱,那对于这些人家而言,借钱给鄱阳商号在建康的掌柜,就是不错的生财门路。
蔡氏要为良人分忧,王琳结交那么多朋友,其家眷和蔡氏多有往来,蔡氏觉得自己若能牵线搭桥,帮助这些家眷持家生财,那么相互间的关系会更加密切。
但鄱阳那边,撑得起这么大的场面么?
黄姈很聪明,不用蔡氏说,就能猜到意图,又主动透露一个消息:
“明年年底,新平的瓷器,产量会翻番,而且瓷器的品种会更多。”
“真的么?”蔡氏颇为震惊,因为产量翻一番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当然,因为烧瓷工艺改进,加上新建瓷窑很多,产量自然就大幅上涨了。”
黄姈自豪的说着,毕竟这是家乡鄱阳的特产,不仅如此,乐安水铜的产量,也会大幅上升。
“因为各大商号倾力相助,今年许多矿场纷纷开工,到明年,产量同样会大幅上涨,到明年年底,鄱阳郡会交出一份让陛下满意的答案。”
“届时鄱阳各地,用钱的地方很多,我想,商号们也肯定会急着找人借钱,然后放债。”
“那太好了。”
蔡氏颇为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鄱阳商号们有更大的胃口,吸纳更多的钱粮,以此作为本金用于放债。
“三日后,我在寒舍请几位姊妹小聚,妹妹如不嫌弃,届时,也来坐坐?”蔡氏发出邀请。
黄姈笑道:“姊姊盛情邀请,小妹却之不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所思所想
下午,新平侯府邸侧院,凉亭下,黄姈与杨氏交谈,黄姈一身便装,杨氏一身素白。
黄姈来的时候,给杨氏带了一些书,由此提起新平侯在鄱阳,琢磨着用竹子造纸。
既然提到了鄱阳,当然免不了提到梁森,不过黄姈很巧妙的用另一个话题,提起梁森如今的情况。
“官军在南川平乱,想来到了年底,他们就能班师,往后,南川来鄱阳的商旅会多起来。”
杨氏之前就听黄姈无意提起梁森奉命率军入南川平乱,现在,黄姈只是在说到鄱阳时,顺便提起梁森。
一切都自然而然,杨氏轻声回答:“有劳夫人每日探望。”
黄姈笑道:“嗨,我也是闷得慌,在建康没什么亲朋好友,平日里足不出户,只能找妹妹聊聊天,解解闷,长些见识。”
“对了,先前妹妹教的绣工,我觉得还是有些不解之处,不如,再教我一二?”
见杨氏点头,黄姈打开针线盒,露出一排尺寸不一的绣花针:“看看,这是鄱阳出的针,如今在建康大受欢迎。”
杨氏听了觉得奇怪:建康城里从不缺什么绣花针,怎么鄱阳的针能在建康大受欢迎?
黄姈见杨氏一脸疑惑,说:“妹妹这就不知道了,鄱阳的绣花针,物美价廉”
其实黄姈就是在找由头和杨氏聊天,不过都是很自然而然的提起各种话题,丝毫不造作,也不显得是刻意为之。
原因很简单,首先她确实想找个人聊天,不然闷得慌;其次,生怕杨氏闷久了闷出心病,所以时常和对方聊天,开导开导。
毕竟,杨氏和梁森的三年之约已有两年,再有一年,就能终成眷属了,黄姈当然不想杨氏闷出心病,出意外。
譬如轻生,或者出家。
两年下来,杨氏虽然足不出户,但平日里看看书,又和黄姈聊天解闷,气色倒也不错。
杨氏的家人在战乱中遇害,良人也病逝,因为举目无亲,便在新平侯府寓居,并为亡夫守丧三年。
黄姈找杨氏聊天,经常讲起建康城里发生的事情,顺便向对方请教富贵人家的繁文缛节。
杨家郡望为天水,即天水杨氏,而天水郡是在凉州,距离建康很远很远,所以祖上其实是寓居关中,然后逃避战乱进入南朝雍州地界定居的侨姓士族。
如同寓居雍州的京兆韦氏、河东柳氏、安定皇甫氏一般。
这些侨姓士族,因为南下较晚,既被吴姓士族排斥,也不被王谢这种一流南渡侨姓士族接纳,所以相互通婚。
正是这个原因,杨氏嫁给了同样是寓居南方的侨姓士族河东裴氏的子弟,算是惯例。
即便地位不上不下,但士族和寒族总是不一样,更别说连寒族都算不上的李家和黄家,以家族类别而言,在天水杨氏面前,李家和黄家就是粗鄙人家。
杨氏之父又身居要职,杨家累世官宦,各种接人待物的礼节之讲究,也不是鄱阳地头蛇黄家能比的。
所以黄姈在和杨氏交谈之际,认真请教各种礼仪和生活细节,期望能让新平侯府邸的日常生活做派,在其他富贵人家看来正常一些。
将来李笠在府邸宴请客人,接人待物,不至于被客人鄙夷为“粗鄙村夫”。
现在,仅就鄱阳针这个话题,就聊了不短时间。
聊着聊着,杨氏忽然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是心神不宁。
因为昨晚不知何故,她忽然梦到梁森,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事。
梦到梁森在率军平乱时,遇伏,中箭身亡,死状恐怖。
当时杨氏就惊醒了,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此刻和黄姈交谈,心中依旧不安。
无端端的梦到他,而且还是梦到他阵亡,这莫非
。。。。。。
江州临川郡某地,山涧,遇伏的梁军溃散,向着一侧涧口退却,伏兵蜂拥而出,奋力追击。
看着这些丢盔弃甲的梁军,伏兵们一个个兴奋得嗷嗷大叫,挥舞着手中兵器,要来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梁军之中那大旗尤为显眼,合兵伏击的几位寨主、洞主,指着旗帜大喊:“有活捉敌将者,赏田赏地赏女人!”
如此重赏,让手下斗志昂扬。
自入夏以来,入南川平乱的梁军势如破竹,各地起事的寨主、洞主正面交锋打不过,接连战败,只能放弃堡寨,退入山林。
然后,分兵袭击梁军粮队,反倒获得不少战果。
随后,梁军也改变策略,将军队打散,派出大量精锐小队,在当地向导以及助战寨主、洞主的带领下,进入山林,和这些造反的地头蛇们捉对厮杀。
战事从入夏开始到现在的即将入冬,持续了四五个月,当初起事的寨主、洞主们,大多伤亡惨重。
不仅如此,他们原来的地盘都被梁军占了,或者扫荡一空,眼见着即将入冬,躲在山林里短吃少喝,很难熬过冬天,于是急中生智,想了个主意。
派人诈降,透露出己方主力聚集的位置,引梁军主力来攻。
然后,他们在其必经之路的山涧设伏,来个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伏击成功,现在见梁军溃散,当然要来个趁热打铁,只要将其歼灭,临川形势便会扭转。
一逃一追之际,溃散的梁军,依旧保持大概的队形,而追击的伏兵,反倒已经队形混乱,拉成长条状。
就在这时,两侧山林忽然号角齐鸣,大量梁兵窜出来,左右夹击正在奋力奔跑的敌兵。
这些梁兵身着铠甲,一边冲一边用弓射箭,直到数步距离,弃弓拔刀近战。
本来就没什么铠甲的敌兵,被这种凶猛的打法打得瞬间伤亡过半,高昂的士气大跌,没死的要么跪地投降,要么掉头就跑。
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半山腰,梁森用千里镜查看战况,见大鱼终于上钩,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些作乱的南川豪强,本质上是一群山贼,是乌合之众,但是有地利可以依靠,正面交锋打不过,就往山林钻。
如此一来,不要说用骑兵来什么迂回、包抄,就是列出堂堂之阵都没法子将其歼灭,于是梁森改变打法,和对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这么拖下去,将士们吃不消。
然而他耗不起,对方同样耗不起,自作聪明用计,梁森便来个将计就计,现在大鱼咬钩,被他钓上来了。
远处,己方不久前遇伏的山涧里响起如潮的号角声,那是带兵徒步迂回、包抄的彭均,成功绕到敌人后背,将其退路截断,来个关门打狗。
“看来,此战可以一锤定音了,恭贺将军。”
身边一人说道,却是助战的临川人周续。
“官军能够歼灭逆贼,多亏周寨主出手相助。”梁森说完,把手中千里镜递给对方:“此物,就送给周寨主了。”
“这如何使得。”周续哪里肯要,摆摆手:“临川乱起来,倒霉的是各地百姓,将军率军平乱,周某感激不尽,如何还有脸要赠礼?”
梁森笑了笑,将千里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