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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还敢来,本官也会率军将其击退,你们按计划施工,进度不得耽搁。”
众人回答:“是,使君。”
“还有,屯田事宜也要着手布置,运渎两岸地区,河水能灌溉的地方,优先开荒”
李笠换了一张舆图,布置起来。
齐国接连在军事上遇到惨败,正常情况下,往后一两年都不会对徐州发动进攻,所以李笠要抓紧时间组织军民开荒屯田。
开荒屯田的首要目的不是种粮食自给自足,而是要给立功将士分田地,稳定军心。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土地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春、夏季节的大战,徐州军许多将士立了战功,但朝廷的实际封赏有限,所以得徐州公廨、军府来想办法解决犒赏问题。
李笠想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分田地。
徐州周边有不少未开垦的旷野,之所以未开垦,无非灌溉不便,或者太过于偏僻。
而连接泗水、沂水的运渎完工,运渎沿岸的大片旷野就成了香饽饽,不仅不会缺水灌溉,交通还很便利。
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美好前景,把这些前景一片光明的地分给立功将士,再合适不过。
然后以运渎为“主动脉”,再修许多沟渠作为“毛细血管”,让周边更多地区能得到灌溉,那么,徐州军将士们的杀敌立功之心只会越发灼热。
这就是李笠挖运渎的用意之一,但好处不止这些。
他要维持自己在徐州刺史任上的“热度”,免得被人取而代之。
远处空地上,黄陪着外甥、外甥女们放风筝,做舅舅的当仁不让,牵着风筝不停跑,东南风吹拂,风筝飞得很高。
李家的小家伙们高兴得手舞足蹈,跟在舅舅后面跑着。
黄镇守利国,妹夫一家过来,他于公于私都要陪着。
旁边,黄姈看着儿女玩得高兴,心里也很高兴。
李笠打了半年的仗,如今看样子齐国不得不消停,那么李笠就有更多时间陪着家人。
儿女一天天长大,若阿耶总是不在家,可不好。
陪同李笠一家出游的庞秋,见黄姈心情不错,笑道:“夫人放心,齐人不会再来袭扰,就算来,也会被新平公赶走,如今寒山城里,许多人都这么想。”
“庞叔,听说新一轮许可经营牌照的竞争,很激烈?”
黄姈问,庞秋回答:“可不是,谁都看出来,这运渎一通,财源滚滚来,那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别的不说,就说海盐,沂水通往海州的运渎一开航,海州的海盐西运来徐州,再往各地销售,这可是暴利,谁不眼馋?”
“所以州廨要修运渎,连接泗水、沂水,又连接海州,商贾们踊跃低息借贷给州廨,求的,就是许可经营的牌照。”
“朝廷也知道这几条运渎干系重大,所以沿途州郡军民也调动起来,我看,也就一年,运渎全线通航,徐州可就更兴旺了。”
说着说着,庞秋颇为激动:“到时候,按新平公所说,徐州的制品运到海州,北风起时走海路南下去岭表广州,徐州铁锅的销路,更加不得了了。”
黄姈笑着摇摇头:“岭表广州唉,那太远了。”
庞秋解释:“商贾逐利,哪里管他远不远,别的不说,从湘州贩卖木材到建康,两千多里路程,大把行商愿意跑。”
“从海州去广州,走沿海航线,这是既有的航线,肯定不缺商贾贩卖铁锅到广州。”
黄姈只是不信,但既然李笠觉得可行,那就一定可行。
虽然她不清楚李笠把海州州治称为“连云港”是何原因,但这一规划“走漏风声”之后,引得许多商贾闻风而动是事实。
因为李笠的表现,愈发让所与人对其有信心。
今年上半年,李笠率军出征,击退齐国三支来犯兵马,打下齐国北徐州、南青州,使得大岘山以南地区为梁国所有,皇帝很高兴,又有封赏。
封赏前几日下来了。
李笠依旧是徐州刺史,由“都督徐州诸军事”,变成“都督徐、北徐、南青、海、武、睢州诸军事”。
含徐州在内,淮北过半的州,都由李笠来“都督诸军事”。
爵位依旧是新平县公,加食邑一千户,军号由班秩三十的平北将军,升至班秩三十一的北安将军八安将军之一。
毫无疑问,李笠的表现,称得上独当一面,所以皇帝让李笠都督淮北过半州诸军事,就是让李笠成为名副其实的“淮北屏藩”。
李笠以寒微出身,二十七岁年纪,靠着军功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是难能可贵,黄姈不喜反忧,对李笠的未来,忧心忡忡。
李笠当然也知道如今自己处境有些微妙,所以得变着法子经营徐州,要尽可能维持“热度”,创造更多的利益,把更多的人拉进来。
如此,才能坐稳徐州刺史这个位置。
而不是被皇帝用虚位架回建康,当一个醉生梦死的摆设。
不能让辛辛苦苦打下的徐州地盘,轻易被人摘了去。
之所以会有如此顾虑,是因为一旦梁、齐两国交好,化干戈为玉帛,徐州这种重镇,极有可能由皇子或者宗王来镇守。
徐州刺史一职,和李笠再没关系了。
黄姈想着想着,眉头紧锁。
这不是不可能,齐帝来硬的,打不过李笠,搞不好会来个以柔克刚,和梁国交好。
届时徐州局势不再吃紧,说不定,皇帝还真就让一个皇子或宗王来镇守徐州。
毕竟,李笠再有才能,也是外人。
第七十一章 谋划
下午,寒山上,凉亭处,李笠正与张铤交谈,因为话题有些敏感,所以随从都在亭外较远处候着。
加上山脚下寒山堰排水口处的轰鸣声干扰,旁人根本就听不到亭内两人说的是什么。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齐军接连吃败仗,接下来一两年,极大可能不会入寇,那么,徐州刺史李笠会何去何从?
“再过得一两年,徐州局势稳定,君侯在任上也有三四年,必然会转任别处,离开徐州,徐州刺史一职,由某位皇子接任。”
这是张铤的看法,也是必然会出现的事情:自刘宋以来,皇子、宗室出镇要地已成惯例。
虽然有例外,但既然是例外,说明只是极低概率发生的事情。
李笠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可不想轻易离开徐州,毕竟,这是他拼了命才挣来的地盘,没道理拱手让人。
但基于皇权角度来看,任谁做皇帝,都不可能让徐州如此要地长期由一个外臣镇守。
除非,让皇帝认定这个人在徐州任上,即能胜任,又无不轨之心及行迹。
所以张铤极力主张李笠尽早做安排,趁着这一两年时间,想办法获得皇帝的持续信任,让陛下确信李笠是徐州刺史最好的人选,且无力造反。
让皇帝认为,以州长史、州司马分管民政和军务,适当分权、掣肘,就能让李笠丧失收买豪强的能力。
要做到这一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因为徐州的位置太重要了,很容易出现一个地域武装集团。
“君侯可知,齐高帝是如何成事的?”张铤开始讲古。
李笠洗耳恭听:“说来听听。”
“君侯,齐高帝当年坐镇淮阴,得青徐豪强投效,便有了后来成事之资。”
张铤不清楚李笠是否知道齐高帝萧道成当年的事迹,所以仔细介绍一遍,以便引出自己的观点。
刘宋后期,内有皇帝倒行逆施,外有魏国咄咄逼人,因为徐州刺史薛安都北附魏国,于是刘宋相继丢失了青、徐之地。
淮北大部分地区沦陷,大量青、徐豪族南下,在淮南寓居。
坐镇淮阴的萧道成,吸纳这些青、徐豪族武装,抗击魏国的南侵。
萧道成之前历练多年,无论是治兵还是治民,都很有才干,为外戚兰陵萧氏出身,又有采,所以颇有号召力,很快收拢这些青、徐豪族的人心。
这些青、徐豪族中的代表人物,随萧道成南征北战,为其取代刘宋建立萧齐立下汗马功劳。
所以,萧道成能够成事,靠的是青徐豪族的支持。
结果过了二十多年,兰陵萧氏又有一人,走上了萧道成类似的道路,那就是先帝萧衍。
萧齐末年,魏国南侵,攻占沔北地区。
汉水以北沦为敌境,汉水以南的雍州成了前线,萧衍任雍州刺史,得荆襄地区雍州豪族的支持。
这其中,也包括寓居雍州的外地士族,譬如柳庆远河东柳氏、韦睿京兆韦氏。
以及因为沔北沦陷而南下的沔北豪族,譬如南阳蔡道福、新野曹景宗、广平冯道根等人。
后来,萧衍乘着皇帝倒行逆施、众叛亲离,在雍州襄阳起兵,浩浩荡荡杀向建康,随后改朝换代。
这个过程之中,雍州豪族们出力甚多。
可以说,萧衍能够成事,靠的是雍州豪族的支持。
有鉴于此,梁国建立后,雍州刺史一职,除了一开始由柳庆远、韦睿等声望极高的雍州豪族代表人物担任,此外,均由宗室任职。
宋齐、齐梁换代,其经验教训,必为后人铭记。
如今皇帝肯定会提防有人借助徐州刺史一职,结交当地豪强武装,进而构成一个武装集团。
这个人目前指的就是李笠,不是说他有这个心,而是有这个可能。
所以,要想让陛下放心,认为李笠无心且没有能力成为第二个萧道成,首先得避免有任何被皇帝怀疑的举动,至少面上不能被看出来。
其次,需要花心思结交宫中人脉,时常在天子耳边吹风,给李笠说好话。
然而,外臣结交朝臣、内侍乃大忌,稍有不慎,会弄巧成拙。
且李笠出身微寒,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场人脉可以借助,想要拉拢官员,恐怕也拉拢不了什么有分量的人。
既然无法请人在皇帝耳边给自己说好话,张铤认为,不如把水搅浑。
挑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