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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沉重,但李笠还是专门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派上用场了。
。。。。。。
号角声中,梁军骑兵以倒八字阵型,冲向南面的齐军阵地,其后似乎拖着什么,尘土大作。
其步兵随后而来,维持阵型,徒步前进。
一直在高度戒备的齐军,很快做出应对,大量骑兵动起来,从四面八方扑向出击的梁军。
梁军步、骑脱离,正是自寻死路。
南面齐军,为中军所在,前不久获救的兵卒,持矛列阵,宛若人形拒马,挡在中军前。
骑兵展开队形,如同展开双翅的雄鹰,扑向迎面而来的敌人。
然而梁军骑兵很快向左右转向,直接将后背留给齐军。
临战掉头必然导致马速骤减,又把后背露出来,等同于毫无反击能力,如此作死的行为,齐军骑兵可不会放过,快马加鞭,骤然提速。
双方距离快速缩短,齐军骑兵很快撞入梁骑激起的尘雾当中,随即人仰马翻。
自南向北、正面冲击的齐军骑兵很多,一波波向前冲锋,却毫无例外人仰马翻。
调转马头的梁军骑兵,一同转向西面,掠过己方步阵前沿,以鸳鸯剪队形,扑向西面过来的齐军骑兵。
没了骑兵掩护的梁军步兵,行走在旷野里,成了东、北方向而来齐军的猎物。
齐军骑兵们面对徒步前进、阵型松散的梁军步兵,没有丝毫犹豫,奋力冲锋。
但自北而来的骑兵,冲着冲着忽然人仰马翻。
梁军步阵忽然停下,随后向西移动,队形愈发散乱,自东冲来的齐军骑兵,猛地加速,眼见着就要撞入步阵之中,却突然人仰马翻。
突入起来的变故,让位于南面督战的可朱混元,以及左右部将错愕不已,他们想不明白,己方骑兵到底遭遇了什么,居然会如此狼狈不堪。
看情形,是被绊马索或者拒马拦截,然而梁军步骑行进之中,哪来的时间布设这些障碍?
仔细一看,己方骑兵似乎是被地面一道若有若无的绳网给绊倒,但临时布设的绊马索、绳网,如能有这般威力?
西面,以鸳鸯剪战法突进的梁军骑兵,很快便将西侧齐军兵马剪得七零八碎,随后猛然掉头,往南而来。
横在中军前的齐军步兵,见梁军骑兵绕到左侧西侧,得了中军号令,赶紧变阵,转向左侧。
但步兵们变阵还未完成,甚至还没来得及赶到侧翼,梁军骑兵便呼啸而来,撞得步兵溃散,随后径直往中军而去。
身处战场中部的梁军步兵,没有骑兵保护,但有铁丝网护住东、南、北三面,所以足够安全。
而梁军骑兵的任务,是击破齐军中军,率领他们前进的将军,是战无不胜的“李三郎”。
所有将士都坚信这一点:李三郎在哪里,胜利,就在那里。
所以,坚定不移的跟在李三郎身边,发动无畏冲锋。
齐军中军,可朱混元及身边骑兵已经动起来,不是跑,而是准备正面迎战,绝不能输了气势。
但是速度未起,队形松散。
梁军骑兵十分灵活,很快聚集、组成横阵,分为三排,每排前后相聚三十余步,第二排偏右、第三排偏左。
每一排的马与马之间靠得很近,密集如墙,缝隙仅能让一人经过。
每匹马的正面有马铠,其上梁兵手持马槊,维持队形,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阵型散乱的齐军骑兵。
个人技艺精湛的齐军骑兵,呼喊着迎战,却在如墙推进的梁军骑兵面前溃散。
他们可以躲过当面刺来马槊,却无法躲过侧面刺来马槊。
他们可以在马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甚至可以镫里藏身,但面对如墙般前进的对手,根本就无力躲闪。
对方以密集横阵突进,打法简单粗暴,不讲究个人骑术技艺,而任何精湛骑术在这样的马墙面前都没有用。
齐军骑兵散乱的阵型,无法形成合力,无法与结为一体的梁军骑兵横阵抗衡,如同鸡蛋一般,被对方压碎。
率部冲锋的可朱混元,看着以密集横阵冲来的对手,忽然觉得眼睛一花。
对方背对夕阳,自西向东发起冲锋,但夕阳并不刺眼,可朱混元觉得眼花,是因为有感而发。
他老了,真的老了。
如同一头年迈的头狼,虽然身经百战,但真的年老力衰、精力不济。
面对一头发起挑战的青年狼,无论是体力、耐力还是计谋,老迈的头狼都落了下风。
李笠就在阵中,但对方故意暴露身份,导致己方人人激动起来,为了立大功,选择花时间布防,防止李笠突围。
结果,李笠根本就没打算突围,而是要决战,却略施小计,换来半天的休息时间,让将士恢复体力。
现在,悔之晚矣。
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将,满怀不甘,率领跟随多年的部曲,化作波涛,拍向石墙。
在如墙进的梁军骑兵面前,局部数量不占优的齐军骑兵,很快如浪花般碎裂,粉身碎骨。
夕阳西下,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征途
残阳如血,晚霞满天,旷野里一片昏黄,尸体到处都是。
一场恶战,持续了大半日,过程反复、曲折,不亚于一场精彩大戏。
撤往虞城的齐军,在获水边与来袭梁军交战,齐军溃败,梁军追击。
齐军西逃,往虞城而去,梁军追到这里、空桐泽北缘,被齐军伏兵伏击。
梁军溃败,往来路后撤,齐军追击,结果追着追着,齐军步骑在刚刚经过的道路上遇伏。
随后被转身扑来的梁军围住,除了少部分骑兵逃脱,绝大部分齐兵都被击杀或者被俘。
草丛中,浑身是血的羽弗买,如同被罗网兜住的飞鸟,全身都被网缠着,不住挣扎,却无法挣脱。
他实在想不明白,梁军在追击过程中,是如何于地面临时铺设如此诡异的网,导致他们追击时一头撞入,就再也挣脱不开。
兜住他的网为铁制,为筷子粗细的铁线三股小铁线搅在一起盘绕,铁网没有网眼,如同蜷缩的蛇,一圈一圈,每隔一段距离就固定在地面。
铁网很长,前后共有三道,羽弗买困在第二道铁网间,虽然身着铠甲,但露出的衣袍被铁网上的铁棘钩扯,根本摆脱不了。
他的坐骑,在冲锋时,被第一道铁丝网绊倒、撞地,当时就不行了,如今一动不动,已然是断了气。
而摔断左腿、右臂的羽弗买,已经无法摆脱铁网的缠绕。
四周,是撞入铁网的同袍及其坐骑,无一例外都倒地不起,亦或是缠在铁网里,拼命挣扎。
几乎力竭的羽弗买,看着手持长柄斧的梁兵靠近,绝望的大喊起来。
“你们这群只会下绊子的地鼠,单挑啊,来和老子单挑啊!”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所说为鲜卑语,梁兵根本就听不懂。
他奋力挣扎,身上被铁网上铁棘划破的伤口越来越多,却只能看着为铁网缠住的同袍,被那些猥琐的梁兵用长柄斧逐一砍死。
之所以是用斧砍而不是矛捅,是因为骑兵们都身着铠甲,长矛捅一两次未必捅得破。
用长柄斧就方便得多,对准脑袋,高高举起,然后奋力一砍,头、身分离,人当场就死了。
但被人如此砍头,就如同羔羊般屠杀,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勇士,就这么屈辱的死去,让人心有不甘。
羽弗买目睹同袍被逐一斩首,睚眦俱裂,却无力改变什么。
眼见着这些梁兵靠近,端着长柄斧,伸到他脖子附近比划。
看着斧刃的血肉模糊,闻着其上散发出的血腥味,羽弗买高声诅咒着,诅咒这些人不得好死。
喝水拉肚子,吃东西坏肚子,全家发瘟疫,死得一个不剩!
“噗嗤”一声过后,羽弗买的头被砍下,鲜血喷溅完毕后,一名梁兵上前,用铁钩勾着他的头发,将首级提起来。
那提着首级的梁兵,是个样貌文弱的年轻人,他看着首级上圆瞪的双眼,看看头顶那编成一条条的小辫子,问同伴:
“又是辫发,莫非是鲜卑人?或者是别的胡人?”
持斧砍头的兵,嘿嘿一笑:“管他什么人,都是死人头,只要不是杀良冒功就行。”
旁边,一身血污的彭均,带领同样一身血污的部下策马经过,看着兵卒们打扫战场、割首级,他哼起歌来。
歌是渔歌,是打渔时唱的,现在虽然不是打渔,却是收获的时刻,心情愉悦的彭均,当然要唱歌。
这股齐军人数过万,应该是先前在九里柞围困武祥的那些齐兵,如今在此被铁丝网网住,在彭均看来,就是被网住的鱼群。
不一会,彭均来到中军处,掷鞭下马,见一脸疲惫的武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夕阳发呆,走上前去:
“怎么,打得不过瘾?”
武祥看向彭均,笑道:“过瘾了,老子被他们围在九里柞十来日,憋了一肚子火,这次算是发泄完了,就是累。”
彭均回望战场,看着那若有若无的铁丝网,也笑起来:“累是累,不过收获颇丰,也值了。”
昔日,忍受风吹日晒、在鄱阳湖里撒网捕鱼的小伙伴们,如今撒开铁网,在辽阔的大地上捕捉千军万马,一网下去,收获可不得了。
正如带头人李笠所说的那样。
我们的征途,是苍茫大地!
。。。。。。
豫州,寿阳,豫州刺史陈霸先在公廨听事召集诸将议事,直建康而来的台使亦在现场,向将帅们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前不久,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率徐州军将士,主动出击,奇袭蒙城得手,焚烧齐军粮草无数。
随即逐个击破齐军各部,共计四路兵马,阵斩齐军主帅、扶风王可朱混元,俘虏、击杀齐军将佐上百,得战马数千,俘获无算。
也就是说,气势汹汹南下的齐国大军,已经有大半兵力被徐州军歼灭,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