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彭城公世子娴熟的舀了一碗凉虾端过来,颜之推都不知该怎么说话。
颜之推当然见过李昉,不过李昉毕竟年纪小,不太记得许多人,不知道眼前这位认得他。
所以并未意识到自己和阿耶的身份已经被识破。
见自己成功“推销”出一份凉虾,心中欢呼不已。
这段时间,阿耶带着他和姊姊、弟弟妹妹一起开店,李昉真是过足了瘾,不过累真是累。
又有客人来买糖棒,李笠父子忙碌起来,颜之推如同朽木般坐着,后背发凉,但“小颜”倒是兴致勃勃,吃着糖棒,喝着凉虾。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笠这边闲了下来,颜之推纠结再三,还是下了决心。
让儿子好好坐着,他起身转到李笠身边,低声劝:“使君为何如此?一旦被人撞见,这可”
“放心,我自有分寸。”李笠笑道,不以为意。
“可是,使君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为世子着想啊”
颜之推不知该怎么劝,但不劝又不行,只能以世子为由头来劝,希望李笠为世子着想,不要行如此荒唐之事。
“你的忧虑,我知道,只是”李笠看着颜之推,认真的说:“不如此,他就不知民间疾苦,不知百姓生活不易。”
颜之推闻言一愣,很快,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一时间百感交集。
是呀,百姓生活不易,可满朝武,又有多少人,把百姓放在心上?
他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只能回答:“既然使君也有所安排,属下属下知道了。”
颜之推缓缓走回座位,却见儿子和“伙计”在交谈。
“粮食可不能浪费呀,种出来不容易的,粒粒皆辛苦。”李昉如是说,见小客人剩下些许凉虾不吃,他觉得不对。
“你是肚子不舒服么?如果是肚子不舒服,那就不要勉强了,如果肚子没事,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
颜之推静静看着,他平日教导儿子尽可能要珍惜粮食。
却见儿子迟疑了一下,端起碗,把剩下一丁点凉虾喝完。
“做得对。”颜之推坐下,小小夸奖了一下儿子,见彭城公世子收拾碗筷,忽然心中一动,问:“你们开店,打算开多久。”
“不久,差不多要搬走了。”
李昉回答,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多了,说话都像个小大人,他知道这店不会开太久,所以如实相告。
颜之推又问:“那么,这粒粒皆辛苦,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阿耶教的,是一首诗。”李昕回答,满是自豪。
“诗?”颜之推来了兴致,见李笠正忙着做糖棒,便问:“你还记得这首诗怎么念么?”
李昉点点头,念起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颜之推听完,愣住,心中某些地方,又被触动。
他喃喃着诗句,下意识问:“好诗,诗的名字?”
李昉回答:“悯农。”
“悯农悯农”颜之推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看看一身补丁布衣的彭城公世子,又看看正忙着做糖棒的彭城公。
有传言,李笠并不是粗鄙武夫,其采,其实很不得了,因为有几段诗句,从其口中而出。
但李笠本人一直否认这点。
这个传言,颜之推半信半疑,之所以“半信”,是因为那句“更吹落,星如雨。”
现在,他确定了一件事。
且不说彭城公采到底如何,但肯定知道农夫劳作辛苦,乃至明白百姓疾苦,这是肯定的。
而且不忘教导儿女,果然是个奇人,与众不同的奇人。
颜之推如是想,感慨不已,对李笠的看法,由佩服,更上一层。
但很快回过神,赶紧带着儿子离开。
此时已是下午,李笠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和儿女们一起收摊、关门。
忙了一圈,转到后院,见略有疲惫的段玉英正在收拾灶台,李笠笑道:“辛苦了,让你陪着我们,在这里受累。”
“哪的话”段玉英笑道,这阵子虽然累,但也让她体验了不一样的生活。
恍惚间,她仿佛和李笠成为一对开着小店的夫妇,带着儿女,一家人辛勤劳作,虽然辛苦,却其乐融融。
若就这样,和李笠长相守,多好?
闲杂人等已经离开,李笠从后面搂着段玉英,低声问:“如何,还累不累?”
话里有话,段玉英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心如鹿撞,身体发软。
前两天,李笠就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当时外面可是还有许多人,所以动静必须小,又不能停,且没有躺的地方。
极度的压抑,极度的刺激,获得的是极度的愉悦,让她又惊又怕的同时,欲罢不能,直到精疲力尽。
想着即将再来一次,段玉英只觉全身发热,心中期盼不已。
李笠却不急,手不老实,嘴上却问:“说啊,糖分几类,你可知道?”
段玉英已经快无法保持冷静,双眼迷离:“妾、妾不知道”
“一定要知道哟,还得明白分辨方法”李笠轻声说着,思绪却忽然飞到建康。
“如果不弄清楚,可是要出人命的全家死光的那种”
第十七章 是你?
建康,街道上,一列队伍正在前进,前后人员,簇拥着当中一辆牛车。
车上,胖乎乎的萧勤端坐不动,手中拿着一张怪弓,仔细端详着。
弓把为铁制,中间内凹,是为“箭台”,弓箭搭在其上,正好位于弓把中心位置。
箭台之下为“握把”,贴合右手紧握时的内侧形状。
上下弓臂为木片,确切地说,是多层木片贴合制成,弓力一石,配有“瞄准器”。
“瞄准器”这个词,他很熟悉,因为当年就听过。
只不过当年的瞄准器,是李笠自制的辅助瞄准工具,而现在这张名为“铁木弓”的怪弓,其上瞄准器,为真正的瞄准器。
因为弓有箭台,所以箭可以穿过弓把中心位置向前走,于是瞄准方式由“间接瞄准”,变成了“直接瞄准”。
用这把弓射箭,一个没怎么练过射箭的人,只要臂力够,摸索个几日,就能轻松射中三十步靶的靶心。
想想当年,自己为了达到这样的成绩,花了多少精力、流了多少汗,想起当年李笠向他分析射箭要领的情景,感慨不已。
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昔年那卑微的鱼梁吏,如今是坐镇一方的徐州牧,爵位郡公。
萧勤知道,不仅兄长萧嗣对李笠一直在拉拢,就连父亲,也对李笠青睐有加。
如果李笠到王府做客,那可是贵客的级别。
而他自己,不过是一名寻常的宗室子弟,鄱阳王诸多儿子之中的一个,按惯例得了个侯爵,任了个闲职。
表兄蔡全给他当僚佐,管理侍卫,他虽无案牍之劳形,却也无担当大任之的希望。
父亲作为辅政藩王,被不知多少人盯着,所以萧勤和兄弟们,基本上没承担什么像样重任,当然,世子除外。
世子将来是要继承鄱阳王王位的,当然要挑大梁,而萧勤作为鄱阳王诸多庶子之一,只能混日子。
虽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但比起李笠来,真是相形见绌。
今年年初,萧勤到淮北公干,自然去了徐州寒山,在那里,见到了不知该说是朋友还是故人的李笠。
李笠以主人的身份,热情招待他这个故人,在府邸设下筵席,与他饮酒作乐,还亲自弹奏钢琴,美妙的钢琴曲,让他听得如痴如醉。
李笠还带着他四处游览,让他见识了寒山城的与众不同,以及闻名已久的寒山寺和许仙祠,还有寒山城外马场那众多骏马。
又有奇怪的“马用跑步机”、“遛马机”,李笠谈起养马,头头是道。
以至于萧勤当时有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一身鱼腥味的小吏,向他讲解钓鱼、养鱼的要领。
李笠变了,变成了镇守淮北的一头猛虎,但李笠又没变,精力依旧充沛,皮肤依旧黝黑,仿佛还是彭蠡湖畔,那个终日打渔的鱼梁吏。
一个天下无人能及的鱼梁吏。
临走,李笠送萧勤不少礼物,让萧勤欢喜不已,不过其中包括一些令人匪夷所思之物,他实在想不明白,李笠为何会琢磨出如此玩意。
但最让萧勤感慨的,还是铁木结合的怪弓,不用李笠多说,他都能想明白,这种怪弓可以降低练习射箭的难度。
战场上可能不好用,平日里博射、打猎倒是不错。
但用来博射,肯定会被人说成是作弊。
想到这里,萧勤笑了笑。
手中这张弓,是前不久李笠派人送来的,萧勤拿来打猎,确实得心应手。
牛车缓缓停下,萧勤掀起窗帘向外看去,却见牛车已停在鄱阳王府正门。
正门的中门平日里关闭,开的是中门旁边的小门,萧勤下了车,向门内走去。
父亲为辅政藩王,常入宫处理政务,今日亦是如此,他来,是来向嫡母问候,走走过场。
结果还没进门,却见街道上涌来大队兵马,气势汹汹,往这边过来。
萧勤见状,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表兄蔡全,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的神色。
。。。。。。
皇宫,一处为禁卫环绕的宫殿内,太后端坐上首,连同几位大臣,看着阶下站着的鄱阳王萧范。
数名侍卫在左右按刀而立,看架势,仿佛只要鄱阳王有异动,便要将其拿下。
南郡王萧大连也在众人之中,一双眼睛盯着萧范,如同猫盯着鼠。
他又看看一旁食案上放着的一碗甜品,以及正在说话的一个内侍。
那内侍名叫王利,双手被反绑,口中因为塞着防自尽的嚼子,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认真听,还是能听清此人说的是什么。
“是,是鄱阳王,是鄱阳王指使奴婢,在,在给陛下的甜羹里投毒”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太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