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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溪流上游,李笠寻了个位置,开始施展“溪钓”技艺,给孩子们露一手。
溪钓,指在山溪等水域的垂钓,与河、湖、塘钓有些区别:
因为溪水各段的流速快慢不同,水下情况复杂,鱼群分布不均,选择合适的钓点很关键,这得凭经验来找。
而溪水鱼的特性较杂,有的喜欢在水缓处逗留,有的喜欢在水急处觅食,所以要有针对性的“钓鱼方案”。
“我们要钓的鱼是鳜鱼。”李笠讲解着,让孩子们学一些小知识。
虽然他的子孙不必靠这个技术养家糊口,但作为“夏令营”的体验项目,还是很有必要讲解的。
“鳜鱼是底层鱼类,活动水域在水体的底层,喜欢潜伏在水底石头缝里,默默埋伏,等着小鱼从面前过,那么,问题来了。”
李笠指着眼前的溪流:“溪水流得这么急,鱼钩很容易被水流带走,根本就沉不下水底,怎么办?”
小家伙们想了想,说:“给鱼钩加重物,就能沉下去了。”
“对,所以要用铅头钩。”李笠拿出钓具,展示一个加了小铅坠的鱼钩组合,勾上一尾活泥鳅后,准备甩竿。
“甩竿放饵要注意技巧,得斜着往对岸上游方向抛,如此一来,鱼钩才会在被水流带偏之前沉入水底。”
李笠甩竿放饵,拨动渔轮收线,反复几次,目的是让鱼钩上的泥鳅“游起来”,刺激潜伏水底的鳜鱼捕食。
就在孩子们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鱼竿前端猛地一沉。
他立刻扬竿,并快速拨动渔轮收线,很快就从激流中扯出一条鱼来。
扯上岸,小家伙们围上去一看,惊呼不已:“好大一条鱼啊!!”
这是一条比成人巴掌大略大的鳜鱼,瞪着绝望的双眼,不住地扑腾,却只是徒劳无功,很快就被装入鱼篓。
李笠重新给鱼钩挂饵,在溪边重新找了个地方,甩竿抛饵,然后拨渔轮收线。
反复几次,再次钓起一条鳜鱼。
皇子们见父亲这么厉害,溪钓看起来很容易,一个个欢呼雀跃,争着要来试一试,李笠却说:
“溪钓的难度太高了,你们走路还走不好,可不能急着跑,不然,会摔得很疼的。”
“溪钓很难么?”有皇子发问,李笠拿起那加了铅坠的钩组,“当然难,加了铅坠的鱼钩,被鱼咬上时,传递到鱼线上的反应变得很小。”
“钓者没经验的话很容易发生误判,以为鱼咬钩了,提竿一看,什么也没有。”
他又指了指溪流:“河底石头多的地方,鳜鱼潜伏的几率大,但是,鱼钩沉底,或者收线过程中,很容易被石头缝卡住,一旦卡住,这钩就废了”
“还有,加了铅坠的钓钩,手感明显变沉,入水后,很难确定是否真的沉底,这得靠不断地摸索来积累经验,所以,你们觉得容易么?”
这么一说,皇子们明白溪钓的难度了,个个不住摇头。
李笠看看天色,已然是中午,便带着孩子们返回营地,一行人走在山涧里,虽然头顶烈日,却被习习凉风吹得神清气爽。
李笠带头唱起儿歌,带着大量童音的歌声夹杂着流水声,在山谷里回荡,别有一番风味。
走着走着,忽然山谷北面深处传来数声啸叫,仿佛是有人射出鸣镝响箭发信号,这让皇子们不由得转头望去。
却见山谷深处郁郁葱葱,风摇树影,鸟雀鸣叫,没有什么异常。
侍卫们脸上闪过些许警惕的表情,但很快恢复正常:这是自己人发出的信号,所以,没事。
李笠也听到了这个动静,不以为意,带着孩子们往营地前进。
这里,是泗水畔、徐州寒山南边的吕梁地界,因为有山有水,离淮阴不算远,所以是避暑的好去处,所以李笠带着家人来这里办“夏令营”。
而且,这里也是他女儿李平安和一双儿女,以及姑婆谢氏避暑的地方。
黄姈也会带着后妃、皇子、公主们来这里暂住,接连数年,都是如此。
若夏天时李笠刚好有空,也会来。
所以,刺客们摸清了规律,想要潜入这片地区“守株待兔”,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这不,外围警戒的“朝廷鹰犬”抓到猎物了,方才那动静,就是“行动成功”的意思。
李笠暂时不知道这伙刺客是什么来路,也不会过于关心,反正他仇家多,经常有刺客行刺,没必要大惊小怪。
见着儿子们拎着鱼篓,兴高采烈向前走的模样,李笠畅想起来。
此次来吕梁之前,有司就发现吕梁地区有可疑人物出没,极大概率意图不轨,建议他不要去吕梁。
但是,李笠不介意亲自做饵。
现在,来行刺他的那些刺客们已经被“钓起来”了,那么,他派出去的刺客,目标人物有本事钓起来么?
第一百零二章 饵(续)
长安南郊,终南山脚下,一支队伍正在围,大量僮仆驱赶着物往包围圈中心而去,以便让贵人尽兴。
卫国公宇直,便是这位贵人,他作为当今皇帝同母弟,地位不低,但最近日子过得不如意。
今日出城打,目的是疏解心情,射杀的物越多,心中的怨气自然就散得越多。
然而跑出来的大多是野兔,野雉都没几只,天上的飞禽又射不中,宇直越射越闹恼火,把弓一摔,往营地而去。
他的妻妾及子女在拉着步障的营地里嬉戏,宇直心情不好,脸色难看,不想搅了家人兴致,便转到旁边角落,让人温酒,然后独饮。
刚坐下没多久,有人求见,虽然宇直心情不好,不过此人有些特别,他不得不见。
收拾心情之后,让那人进来。
来人是一名商贾,姓名冯名恢,一如长安城里许多权贵身边,都有豪商巨贾围绕那样,冯恢是极力讨好卫国公的商贾之一。
因为冯恢总是能带来不少好玩意,成了卫国公府服玩器物的一大来源,所以宇直对此人的态度,当然要比对闲杂人等好不少。
“冯东主近日来,有何好消息?”宇直斜着眼看着对方,冯恢笑道:“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过小人此次还是为国公带来了好酒。”
他带来的酒是烈酒,来自楚国,名为“江南春”,在长安有价无市,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买不到。
因为这酒很烈,极受权贵们喜爱,供不应求,按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自然在市面上不易买到。
宇直让人开了一瓶,倒了一小杯,然后自己喝下去,只觉喉咙如同着火,辣得不行,随后酒劲仿佛冲天而起,冲得他脑袋为之一振。
满腹怨气无形之中消散许多。
“好酒啊,真是好酒。”宇直让人把开过的酒连同另外两瓶放好,看着冯恢:“冯东主此来,有何请求呀?”
话音刚落,冯恢“扑通”一声跪地:“国公,小人有一族侄,跟在身边学着做买卖,不小心恶了贵人,还请国公帮帮忙,让他能苟活”
原来是要救人,宇直没有贸然答应,而是详细问了事情经过。
却是冯恢的一个族侄,跟着来长安做买卖,结果在风月场潇洒快活时,为了个小娘子,和一位纨绔子弟起了争执。
对方手段了得,冯恢侄子当时就被抓入大牢,吃了不少苦头。
随后得知,这位纨绔子弟来头不小:为当今周国大冢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宇护之子,崇业郡公宇静。
现在,宇静要让得罪自己的冯恢侄子好看,于是,大司寇府等同于楚国刑部那边,安了罪名并坐实,判了刑,要流放蜀地。
虽说流放蜀地并不是罕见的刑罚,但是,蜀地有成都这样的富庶大都会,也有蛮人作乱、时不时攻破郡县治所的边疆之地,冯恢的族侄,去的是第二类地方。
真要去了,性命难保,搞不好半路上就“暴病而亡”。
宇直心里估量了一下,觉得堂侄宇静那边,自己能对付,大不了居中做个调解。
又想了想自己在大司寇府那边的关系,觉得应该可以搞定,便决定帮这个忙。
但是,要帮忙,光是三瓶“江南春”,这“意思意思”还不够。
冯恢见宇直愿意帮忙,大喜过望,赶紧表态:只要能救侄子,付出多少代价都行。
这三瓶“江南春”,只是见面礼罢了。
宇直见冯恢如此“明事理”,很高兴:“放心,此事包在本公身上!”
。。。。。。
“嘭”的一声,宇直一巴掌把竹案拍得乱颤,案上摆着的酒瓶、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侍奉一旁的两名侍女见状赶紧去收拾,因为宇直一脸铁青,她们大气不敢出,收拾碎片时即便被割破手也不敢吭声。
宇直忍着心中怒火,瞪着两名侍女,但火始终发不出来,只能忍着。
之前,他得了商贾冯恢的好处,想要为其族侄冒犯崇业郡公宇静一事,居中调解,让冯恢有机会花钱替族侄消灾。
本来,宇直觉得自己和宇静关系还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手到擒来,结果
结果,对方不给他这个面子,不接受调解。
这让之前在冯恢面前表态“此事包在本公身上”的宇直十分恼火。
他恼火的最主要原因,不是自己调解失败,而是宇静对他的态度,比起之前差了不少。
明明只是为了一个风月场的小娘子而起的争执,且那小娘子已经被宇静带回府邸,现在另一方服软求饶,愿意花钱消灾,还有他亲自说和,结果
果然,宇护看不起他,于是,其子宇静也看不起他了。
想到这里,宇直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他的堂兄宇护是执政权臣,接连废立皇帝,如今权倾朝野,但为了遮掩恶行,便有意任用帝宇泰诸子,以免被人诟病图谋不轨。
一开始,宇直作为皇帝宇邕的同母弟,颇受重用,被宇护委以要职。
但是,自从数年前,宇直在洛阳之役表现欠佳之后,宇护便选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