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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三十出头,入蜀作战,作为前军取巴西,有马万匹,精兵三千,如此“本钱”,足够立下大功。
夜幕降临,周罗睺正要休息,却有人来报,说前军斥候发现一些周军骑兵快速往巴西接近,看样子,是要昼夜兼程。
天亮之后,就能抵达巴西。
前军主将判断对方一定是要赶在己方之前,与巴西守军汇合,所以特地派人来报。
“是么?来得真快啊”周罗睺沉吟着,看着篝火,思索起来。
陛下说过,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他有马万匹,六成都是吃苦耐劳的“其貌不扬马”,可不能浪费了。
。。。。。。
清晨,潼川郡治稷连东郊,周军营地,伙夫们生火、烧水、做饭,为全军准备朝食。
将士们用完朝食之后就要拔营,前往西面的潼州巴西,两地相距六十余里,正常行军,两日便可到达。
而入寇的楚军,已经拿下潼州南面的遂州遂宁,前军骑兵继续沿着涪水往巴西而来。
不过,己方已经派出骑兵往巴西而去,昼夜赶路,已经赶在楚军之前,与巴西守军汇合。
如此以来,己方大军就能赶在楚军主力之前,抵达巴西。
中军帐,早起的贺若敦,站在帐前空地伸展四肢,活动筋骨。
他已近花甲年纪,醒得早,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活动活动。
看着大营里各处升起袅袅炊烟,以及四周此起彼伏的营帐,贺若敦觉得自己依旧年轻。
他习惯了军旅生活,所以只有在军中,才会觉得自己还年轻,依旧能披甲骑射、依旧能策马疾驰,冲锋陷阵。
益州告急,贺若敦奉命率军入蜀救援成都,生怕赶不上,于是不停的赶路,总算是赶上了。
然而楚军来势汹汹,接下来的仗,可不好打。
贺若敦收到成都方面送来的消息,楚军拿下楚州巴县后似乎没有分兵,而是以主力北上,沿着涪水取遂州遂宁,又往潼州巴西而来。
所以,他在巴西要面对的,是入蜀楚军的主力。
主帅,是李笠的元从心腹大将梁森。
想到这里,贺若敦斗志顿起。
二十年了,二十年!!
二十多年前,梁国内乱,宗王造反,向朝廷借兵(当时还是魏国)。
贺若敦奉命率军助战,攻入大江以南的江州豫章郡,拿下南昌城。
结果,晚上被人偷袭,在南昌城里,当了瓮中之鳖。
梁将为当时的梁国鄱阳内史李笠,其麾下先锋,就是梁森。
贺若敦兵败,成了阶下囚,在梁国滞留好几年,后来两国交换俘虏,他和同样被李笠击败、俘虏的杨忠一道,返回关中。
因为这一经历,他总是被人嘲笑,也不得重用,心中忧愤,却只能默默忍着,面对嘲笑、冷遇,不发一言。
将此败铭记在心,时刻想着有机会“报答”一下李笠。
结果一等就是十几年。
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他要击败入寇的楚军,如果可以,最好能活捉其主帅梁森,押送长安,给楚国国主李笠一个“惊喜”,也算是“有来有往”。
决战的战场,大概就是巴西。
想着想着,贺若敦只觉干劲十足,准备用餐。
他刚接过随从递来的汗巾,却听得号角声起。
号角声十分急促,很快,有更多的号角声响起来,贺若敦随后一个激灵:这是望楼上的哨兵在示警,有敌人来了!!
贺若敦打了几十年的仗,扎营时一定会布置外围警戒,以防偷袭,现在号角声从西面传来,所以,敌人来自西面。
可西面数十里外是巴西,那里并未失守,怎么会?
敌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一边想,一边着甲,当然,着甲自有部曲帮忙。
营地里鼓声、号角声齐鸣,如同沸水一般沸腾起来,他甲未穿完,有部将冲来:“节下!!有敌骑自西而来,数量很多!!”
“自西而来?他们怎么”贺若敦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
敌军骑兵,当是之前逼近巴西的楚军前军,对方大概是抵达巴西郊外后,不停留,直接转向东,往这边过来。
巴西守军以及赶到的援军,或许担心这是对方的诱敌之计,所以不敢追。
于是,这股骑兵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往稷连而来,要袭击他的中军大营!!!
“好,好!深知骑兵作战之妙!!”贺若敦笑起来,斗志昂扬,“来得好,也省的我找上门!!”
“灭了他们,再用朝食!”
第二百零一章 没羽箭
骑兵突击,快如闪电,周军大营虽然有哨兵在外围警戒,但能给己方争取到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些。
因为是清晨,许多兵卒刚起来,听到号角声后,陆续回过神,去拿兵器,铠甲,却乱成一团。
有人跑到马圈去牵马,身上还没着甲,楚军骑兵已经撞入营中。
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周军并未竖起未牢固的营栅,楚军骑兵入营之后,分做几股,见人杀人,见营帐密集处就扔火油瓶。
偌大营地被楚骑这么一搅,渐渐混乱起来,到处开始闪烁的火光,直接扰乱了兵卒们的理智。
而中军附近响起的鼓声,以及各部督将们声嘶力竭的呼喊,把他们的理智拉了回来。
“不要乱跑,拿起长矛,都过来,结阵!!”
“不要管铠甲,拿长矛就行!还有弓箭!”
“不要乱跑,不要乱跑!”
“向中军靠拢,靠拢!!”
呼喊声中,慌乱的大营里,开始有一个个小阵形成,各部将领将麾下兵卒聚集起来,首先做到自保,不让入营的楚骑有可乘之机。
至于已经被冲过一次的营地,将领们收拢溃兵,同样以本营为中心,用长矛结阵,然后派人灭火。
又搬来杂物阻塞道路,防止后续又有敌骑冲过来。
中军处,主帅贺若敦让副帅、行军总管达奚震留守指挥,自己率领部曲以及临时聚集起来的百余骑兵,往东而去。
他不是要逃跑,而是要设伏。
敌骑冲入营中,急切间难以拦截,贺若敦觉得与其在混乱的营地到处乱跑,不如来个守株待兔。
候在中军帐附近,等敌骑突击,他们再反击。
之所以要离开中军帐,是因为马要跑起来得有一段距离,即助跑。
敌骑若真的攻入中军,其速度必然慢下来。
慢下来后,他们以快打慢,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中军处迎风招展的大旗,以及不断响起的鼓声,招来了恶狼:有不少楚军骑兵,径直往中军而来。
来得很快,槊挑、刀砍、马撞,所到之处,血光四溅。
留守中军的周军将士已经用长矛结成一个个圆阵,并用弓箭不断射击逼近的楚骑。
楚兵的坐骑,正面着甲,所以迎面冲锋时根本就不怕箭矢,快速逼近之后,并不是直接撞阵,而是从旁绕过,投掷火油瓶。
火光在人群中闪烁,被点着的兵卒撕心裂肺的呼喊着,阵型在火光中开始松动。
最外围的几个长矛小阵瓦解,随后被楚骑击溃,溃兵被撞倒、践踏,鲜血染红了马蹄。
但更多的长矛小阵依旧完整,将士们咬牙坚持,等着己方的反击。
四周又有步兵、骑兵赶来,试图把围攻中军的楚骑赶走,场面渐渐胶着,楚骑的速度明显放慢。
东面,贺若敦把中军处的战况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下令冲锋,而是在观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要看看围攻中军的楚骑之中,有没有“大人物”。
楚军的铠甲样式,颇为特别,如同布衣,其上满是圆点。
而头盔更是特别,宛若倒扣的漏斗,其上有小杆,杆上有小旗。
按照之前所得军情,贺若敦知道楚军头盔上的小旗是用来标明佩戴者身份,旗有一张、两张或三张,代表着不同的身份。
很快,他看见混战之中,有一“三旗”楚将,率领左右横中直撞,骁勇非常,如入无人之境。
那么
号角声起,贺若敦率领骑兵发动冲锋,扑向在中军混战、速度已经大减的楚军骑兵,而那“三旗”楚将,是他的目标。
经过一段距离的助跑,坐骑的速度很快起来,贺若敦的骑兵化作饿鸱,扑向围攻羊群的群狼。
群狼惊觉有敌扑来,掉头迎战。
双方距离快速缩短,前锋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贺若敦在后,见那“三旗”敌将荡起马槊,左刺右突,势不可挡,便弃槊取弓,搭箭拉弦,瞄准目标。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瞬间完成瞄准。
敌将戴着铁面,几乎没有破绽,可那又如何?
双方距离已不到四十步,贺若敦撒放弓弦。
箭如流星,命中敌将面门。
“噗嗤”一声,周罗睺只觉眼前一黑,左眼剧疼。
毫无疑问,虽然带着铁面,但他运气太差,唯一暴露的双眼,被箭射中了一边。
箭矢的冲力,使得他脑袋后仰,连带着身体后仰,也亏得左手紧紧扯住缰绳,才没有后仰坠马。
他忍着剧痛,回正身体,看向前方,右手依旧紧握马槊,以脚后跟钝头马刺刺击马腹,继续前进。
中箭之前,他看到迎面冲过来的敌骑中,有人对着他弯弓,所以,不能白白被射瞎一只眼!
箭矢插在脸上,很碍事,周罗睺知道眼睛既然被射中,那就废了,于是咬紧牙关,左手松缰绳,然后拔箭,直接把箭拔出来。
那一瞬间,左眼的疼痛加剧,有液体流出,沿着面颊流下。
血腥味扑鼻而来,很显然,血从眼眶里流出来了。
左右护卫着周罗睺,抵御着敌骑的冲击,往左侧转向,周罗睺疼得身体在哆嗦,右手下意识一松,马槊落地。
他再用左手扯着缰绳,右手摸向腰间系着的小袋,掏出战场急救用的金疮药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