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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样貌,用面若冠玉可概括,或者说英俊小生,五官精致,朗目剑眉,一身短衣,精神抖擞。
感觉浑身上下散发着主角光环。
看年纪应该和李笠差不多,却是弱冠发髻,坐骑挂着弓箭、猎物,看样子是打猎归来。
那青衣少年下了马,来到门口,身高高过李笠一个头,看看李笠,问:“你是何人?在我家门前闹事?”
李笠不卑不亢的回答:“我是来递名刺,拜访黄档主,结果,你家门童不收。”
青衣少年闻言看看李笠手里拿着的名刺,看看他背着的包裹,示意门童上前接名刺,又问:“不知尊姓大名?”
“鄱口北,白石村李笠。”
青衣少年点点头,见李笠背着包裹,问:“你还有何物,要给家父?”
“有,这个包裹。”李笠把包裹取下,递给门童:“这是一个器具,用法有说明,请黄档主仔细看过。”
青衣少年示意门童收下包裹,再问李笠:“你还有何事?若无其他事,请回吧。”
待得李笠和同伴离开,青衣少年盯着门童:“你们怎么回事?有人上门投拜帖,还敢推三阻四?”
“哎哟四郎君,这话可冤枉小的了。”门童叫起屈来:“是郎主特地吩咐过的,说若是白石村李笠来了,得为难一下他”
。。。。。。
鄱阳城东,东门附近一处规模不小的宅院,李笠进了门,在一名僮仆的带领下,穿过院子,向里面走去。
今日他来赎人,一定要把嫂子林氏带回去。
院子里吆喝声此起彼伏,许多人围成圈,看着院子里的两只斗鸡生死斗。
斗鸡生死相拼,眼睛似乎都已经红起来,而围成圈的人们,同样两眼发红。
斗鸡的生或死,决定着赌注被人收走,还是为自己赚来更多赌注,所以人人宛若斗鸡,恨不得亲自下场厮杀。
旁边,散布着几个壮汉,个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铁箍木棒,防的就是有人输红了眼,被斗鸡“附身”。
壮汉们注意到这个进来的客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有钱人家子弟便装进来过过手瘾,可看清总角那寒酸的装扮后,心知是穷鬼进来签卖身契了。
这里是赌档,人气如此之旺,当然是打点好了各方各面,档主手段了得,打开门,笑迎八方客。
进来赌钱的人,有富有穷。
富人进来,出去时变穷鬼;穷鬼进来,就不要出去了,欠下赌债还不起,直接签卖身契当一辈子奴婢。
李笠跟着僮仆向前走,却不住东张西望,看看这个时代的赌场是什么个情况,也算是长个见识。
然而见识还没有,首先是失望:这个赌场太寒酸了。
不说装潢,毕竟这是鄱阳,小庙容不下大佛,就说现场气氛。
赌场为了让赌徒失去理智、疯狂下注,会想办法营造气氛,花样很多,那一世他闯社会,见识过,所以有些心得。
这里,虽然有人气很旺的斗鸡场,但是气氛未能让其他场所得到“共鸣”,因为斗鸡场的吆喝声更像是噪音,会引起别的赌徒不快,所以和别处隔开,这简直是浪费资源。
又有
算了,“赌”害人,罪大恶极,李笠不想回忆那么多。
他跟着带路的僮仆继续向前走,沿着游廊走来走去,来到一处院子里,其大厅内颇为热闹,许多男子分成几群,各自围着草席开赌。
李笠被僮仆领着向前走,要穿过大厅,他边走边看,发现这些男子玩的是“樗蒲”。
樗蒲,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赌博游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经常玩樗蒲。
就连郡廨也不例外,许多官吏闲来无事就聚在一起玩樗蒲,赌注有大有小,李笠得以观察过樗蒲的游戏规则。
对于李笠来说,规则有些麻烦,樗蒲的玩法更像是后世飞行棋,根据骰子的结果,让棋子在“棋盘”上行走,吃掉对方的棋子,或者“攻入”对方大本营。
掷具为骰子,用五颗,所以别称“五木”。
这种骰子为木片,两头圆,中间扁,像压扁的杏仁。
每一枚骰子都有正反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投骰子时,五枚一起投,可得六种组合彩。
若得五个“黑”,该组合名为“卢”,是最高级的“彩”,等同于飞行棋投骰子投出了“六”,投掷者的棋子可以连续“行动”,或者进行特殊行动。
赌博害人,李笠不会研究樗蒲,继续向前走,却停下脚步。
前方,有数名婢女穿梭在人群之中,为赌徒们端茶送水,这些婢女身着单薄,有赌徒怪笑着,用手去撩拨这些婢女。
撩拨,就是“揩油”,这些婢女明显不适应如此场面,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极力躲闪,却又不敢不做事。
李笠看着这些婢女的处境,心猛然下沉:王八蛋!
看样子,这些婢女应该是被卖来抵债的良家女子,虽说把良家女子卖为奴婢这种行为在明面上算违法,但实际上可操作空间很大。
所以许多穷苦百姓难免沦为被卖为奴的下场。
至于赌徒,连人性都没了,典卖妻女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女子落得如此处境,被家人甚至良人卖给赌场抵债,赌场为了打碎她们的自尊心、羞耻心,便让她们在这里端茶送水,被赌徒语言调戏、动手动脚。
等眼泪哭干、喉咙喊哑、心里绝望、被人动手动脚也觉得麻木,渐渐认命,也许接下来就能去做深一层的“服务”。
李笠看着这些可怜的女人被调戏,心里不是滋味,却无能为力,世道即是如此,他还能如何?
正继续向前走,李笠却愣住了。
婢女之中,有一人,李笠认得,正是嫂子林氏。
第九十九章 威胁
面色惨白的林氏,既要端茶、不让茶杯倾倒,又要躲开时不时摸来的手,宛若吊在狼群上方的绵羊,瑟瑟发抖。
逢场作戏,和客人们挨挨蹭蹭,任由对方摸来摸去,却能调情笑骂,那是娼、妓做的事情。
林氏是良家妇女,哪里应付得这种场面,看着一个个坏笑的赌徒看着自己,不怀好意的蹭、摸、掐,她吓得瑟瑟发抖,又不能不端茶往前走。
管事说了的,不端茶,或惹恼了客人,行,那就陪睡,作为赔罪。
先前还和婆家人在一起生活、憧憬着美好未来的林氏,如今已经跌入火坑,面对着熊熊烈火,想逃逃不了,想躲,躲不掉。
进了这里,她暂时还没被人碰过,但她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任人摆布,想要轻生,却不敢。
林氏舍不得儿子,不想让儿子成为没有耶娘的可怜孩子,而她若是自尽,家人也会受牵连,因为她是作为抵押,来为弟弟还赌债的。
若是死了,债主还会去家里,找她弟弟算账。
绝望的林氏,只想苟活下去,即便给人做牛做马,也要活下去,活到债主大发慈悲,让她回家,再回到白石村温暖的家中,回到儿子身边。
“啪”的一声,她被人拍了一下臀部,惊得差点跳起来,转头一看,却是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色眯眯的看着她。
“哟,新来的啊,没见过呢,长得不怎么样,倒是挺弹手的嘛”
旁边有人看着林氏,笑起来:“喂喂喂,你没见过女人么?这种模样的女人也看得上?”
“没关系,吹了灯,不都一样?说不定,看上去正经”那满脸横肉的赌徒说着说着,又伸手过来:“吹了灯,说不定就换了个人似的!”
林氏差点叫出来,急忙躲避,一转身,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却是小叔子李笠。
那一瞬间,林氏差点哭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托盘都差点拿不稳。
她没想到李笠会在这里出现,想起李笠之前说过的话,说日子会好起来的,林氏心如刀割,却不敢哭出声,一手捂着嘴。
她不知道李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李笠一定是为了救自己,所以才来的。
“小郎救救救救我”
林氏泣不成声,想求救,却连话都说不清楚,李笠看着嫂子如此模样,知道这定是铁骰黄的手段,要给他个下马威,便问带路的僮仆:
“我说,你们这算什么?知道我今日来,特地让我嫂子出丑?”
那带路的僮仆看看李笠,又看看瑟瑟发抖、几乎要站不稳的林氏,随后对旁边看场的男子做了个手势,对着林氏努努嘴。
那男子上前,带着林氏离开,李笠看着嫂子从侧门出大厅,便跟着僮仆继续向前走。
穿过大厅,又入一个院子,院门有人把守,见僮仆带着李笠过来,也不多问,看着两人走进去。
院里有一座精舍,李笠跟着僮仆来到门边,却不进去,就这么候着。
听动静,精舍里有人在玩樗蒲,战况似乎很激烈。
李笠很淡定的等着,斜靠着檐柱,见里面没有即将结束的可能,索性靠着檐柱坐下,甚至眯着眼睛打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摇醒,却是那带着他一路进来的僮仆。
精舍里已经曲终人散,李笠跟着青衣进去。
却见精舍里地面席子上有一张毛毡,上面是樗蒲的“棋盘”、“棋子”和骰子。
这是一个“残局”,有两个小童在收拾,毛毡另一边,坐着一个中年人。
其人虽然坐着,却可以看得出身材颇高,肤色略黑,面有皱纹,留着山羊胡子,衣着寻常,看上去,就像教书先生。
李笠没见过“铁骰黄”,眼下觉得此人有些眼熟,想了想,好像去年夏天在鄱口时,彭均的小院外,和彭均之父交谈的那个“山羊胡子”。
为了救人,李笠提前打听过,知道“铁骰黄”大概的外貌,得知其人名为“黄大车”,身材瘦,留着个山羊胡子,想来这位就是了。
李笠来到毛毡前,不等别人说话,直接就坐下了,这个时代除了军中,与人相处时垂足而坐是很无礼的,所以李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