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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纵使是换血之后新生的强大血液,也不足以自发的修复所有细微损伤,日积月累之下,也还是会对身体有影响,不过内力真气的存在,会使这个过程慢很多”
微微感应了一下自身诸多细微之处的损耗,心念一动,血液劲力有针对性的前去修复弥补。
而比之于得见‘身神’,他此番最大的获得,反而是心境。
他两世为人,前生受过欺负,也曾好勇斗狠,有过穷困潦倒,也有过衣食无忧,曾经放浪形骸,直到地龙翻身之日,葬身地震之中。
今生得前生记忆,他严以律己,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有计划,几时读书,几时健身,几时习武,几时外出等等,自律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遇到绝症之后,他有过绝望,有过不甘,继而不甘,踏行天下寻找救治之法。
但一路行来,既不歇斯底里,也不自暴自弃。
李清远道长曾说他豁达的不像是个年轻人,事实上,他也并不年轻了。
直到再度开始习武,他更是将一切时间安排的妥当至极,宛如冰冷的机器般严苛执行,直到化劲成就,他的心才松了下来
直至如今,他才真正领悟到至诚之道的涵义,心学的涵义。
“呼!”
吐出一口微带血味的浊气,安奇生缓缓睁开眼。
正逢天边大日初升,他的心情也如初升的朝阳一般,活泼泼,蓬来。
诚于己心,明了天心,方才是至诚之道。
大日初升,心自蓬勃,夜幕降临,心情沉静,顺其自然,能强求而不强求,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平时淡定从容,无故加之而不怒,卒然临之而不惊,怒时宛如雷霆霹雳,不发则已,一发便是石破天惊,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
“大夫,您,您醒了啊!”
“道长,您终于醒了!”
“道长”
见安奇生睁开眼,四周的病人又发出阵阵欢呼来。
“爷爷,你”
跟随着安奇生忙活了七天七夜的白仙儿本来疲惫困倦的几乎要昏倒,只是见安奇生进入一个失神的状态才硬撑着护在他身边。
但就在安奇生睁开眼睛的同时,她感觉到一股实质的暖风拂过脸庞。
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安详、宁静的意味。
不自觉的,似乎减缓了疲惫。
“无事。”
安奇生微微一笑,精神与上的疲惫仍在,但他的心境却十分平和。
比起有迹可循的武,无迹可寻的心,方才是最为难以提升的。
一旦提升,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也是最大。
万般杂念仍有,但他本心如山,镇压心猿,拴住意马,不会被任何情绪影响本心判断。
砰!
便在这时,隔离地的木质栅栏一下洞开。
一阵清脆的掌声自远方传来。
“谁?”
白仙儿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护在安奇生身前。
她很清楚,连续七天七夜用真气为数百上千人驱毒,所耗费的体力,心力即便是气脉大成,此时状态也必然跌落谷底。
“了不起,了不起。”
一队队士兵拱卫之下,几个身材挺拔的人影由远及近而来。
“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
白仙儿眸光一凝:“来人是锦衣卫!”
锦衣卫!
闻听这三个字,本来欢呼雀跃的一众病人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至极。
锦衣卫与六扇门是大丰最强两大暴力机关,尤其是锦衣卫有监察天下之责,其名声之大更是可止小儿夜哭!
名头之大,还在六扇门与东厂之上。
“锦衣卫”
安奇生抬眉看去。
只见那一队队士兵拥簇之下,一个身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儒雅青年踱步而来。
“本官锦衣卫镇抚使石春,听闻有人能治青州瘟疫,特此而来。”
石春停在十丈之外,遥遥一拱手:
“敢问道长师承何门何派,如何称呼?”
他打眼扫过隔离地的诸多人,眸光凌厉如刀,看的一众病人脸色苍白,一个个跪了下去:
“贱民等人叩见石大人!”
一众人皆跪,唯有白仙儿与安奇生静静立着。
“贫道道号王权,微末小派连山门都被人烧了,便不提也罢。”
安奇生微微拱手,淡淡回应了一句。
锦衣卫设有指挥使一人,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二人,镇抚使二人。
这石春作为锦衣卫镇抚使,即便在整个锦衣卫体系之中也是真正位高权重之辈。
实力比之薛潮阳,拓跋重光都相差无几,比起那拜月山庄的蓝大还要强上些许。
“王权道人”
石春的眸光微微一眯。
王权道人,似乎并未听说大丰武林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想着,他扫过身侧的一位属下。
那属下微微思忖一刹,侧耳过来,低声说了一句。
他眸光一凝,继而皮笑肉不笑道:
“道长这道号,可是有些犯忌讳啊。”
历来王权不二,那是唯有一国之王才有的权利。
“是吗?”
安奇生只是笑笑。
心境又自升华之后,他的感知更强,不需望气术看,已经能感受到石春身上深深的恶意了。
只是,两人无冤无仇,这算是第一次见,何来如此之大的恶意?
他心中有些兴趣,想要看一看这位锦衣卫镇抚使想要耍什么花样。
“听闻道长这七日里救了这数百病人,不知道长用的是什么手段?”
石春故作好奇的问道。
“门派秘传,不得提及。”
安奇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是吗?”
石春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他负手而立,气息一下变得凌厉如刀:
“据本官所知,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是金狼国的奇毒天狼散!除了金狼王庭根本无人有解药!你是哪里来的解药?”
“还是说,这毒便是你下的?!”
最后一句,石春真气澎湃而动,发出之音宛如晴天霹雳,一下响彻整个隔离地,震的诸多病人跌落在地。
“毒是道长下的?怎么会”
“我不信可是,那是锦衣卫的大人物”
“难道真是他下的毒,此番治好我们,是为了朝廷的赏赐?我可是听说,朝廷的赏赐可是很重的”
但随即,人群之中便传来一声声质疑。
比起来路不明的安奇生,锦衣卫即便声名狼藉,但却代表了朝廷的威严。
“不可能!道长不会这么做的!明明是道长救了我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最早扑向安奇生的那个孩童一下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跳起来破口大骂。
努力为安奇生辩驳。
“哼!”
白仙儿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心中暗恨这些人没有主见,被人一句话就盖过了救命之恩。
同时又为安奇生不值,劳累七天七夜,却还要被人怀疑。
倒是安奇生仍旧无喜无怒,仍旧平静回答:
“万物相生相克,解药又何止一种?大人若是怀疑贫道,不妨说说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石春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一挥手:
“将他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数十个士兵齐齐应是,一下子刀剑出鞘,向着隔离地而来。
隔离地中顿时乱成一团,诸多病人全都四散而逃,只有那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手掌,应是不走。
“没有证据便抓人,这又是什么王法?”
诸多士兵蜂拥而来,刀光剑影闪烁着森寒刀光之下,安奇生仍旧不紧不慢的问着。
“王法?”
石春眸光冷冽,哂笑一声:
“锦衣卫抓人,何须什么证据!”
“原来如此。”
安奇生微微点点头,随手一拨,便将白仙儿与那孩子拨到了数丈之外。
随即,脚下轻轻一踏!
轰!
平地惊雷!
只是一个跺脚,整个聚集地都为之摇晃起来,本就不多的木架屋子瞬间坍塌破碎。
巨力震荡之下,四周隔离地的栅栏瞬间为之开裂,与数之不尽的泥沙灰尘一起冲天而起。
白仙儿一把拉住那孩子,闪身退后数丈,遥遥看去。
只见随着安奇生一跺脚,一股肉眼可见的涟漪在他身前以扇形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大地开裂,土石四溅,宛如地龙翻身一般!
霎时间,安奇生身前十多丈的大地已经齐齐塌陷下去,那蜂拥而来的数十个士兵不过刚刚扬起刀剑,便感觉到一股磅礴大力自地下迸射而出!
砰砰砰!!!
宛如一枚枚炮弹陡然在那些士兵的脚下炸响。
几乎只是一瞬而已,那冲来的数十个士兵便被巨力冲击的横飞四散,更有甚者一下被抛飞到数丈之高的半空之中!
以安奇生如今的体魄,跺脚的威力何其之大?
莫说是数十个普通士兵,便是几头大象狂奔而来,他跺脚一震都能将其统统震上天!
这是真正强横到非人的恐怖体魄!
“这怎么可能?!”
安奇生跺脚之刹那,石春的心中就是狂跳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来,那年轻道士虽然身怀内力,但是气息并不强大,而且体魄也只是稀松平常,绝不是什么高手才对。
但是随着他一跺脚,一股恐怖绝伦的气息便在他的身上腾起。
这一刹那的变化,简直好似是蚯蚓化作了巨龙!
一下,石春气的吐血。
若早知你如此强大,我哪里会不讲理?
“得罪已经得罪了,所幸便杀了!”
心中震惊的同时,他心中也是发狠,踏步间鼓荡真气。
躬身,拔刀!
铮~
雪白刀龙瞬间横跨十多丈,宛如潜龙升天一般,爆发出极度璀璨的光芒!
刀鸣声铮铮震动间,匹练一般的刀光瞬间割裂了十数丈之内的一切气流,极度的锋芒遥隔数丈已经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