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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神兵虽铸成,却仍要汲五金之精用以滋养”
姬六咬牙开口。
神兵铸成之后,还要汲取海量金铁之精用以滋养灵性,以增强威力。
便是成名已久的神脉强者都要搜寻这些奇异金属,是以这份礼到底不是没有作用。
“你说的不错。”
安奇生微微点头,漠然道:
“说说看,你们那位太师送上这么一份重礼是要做什么吧?”
神兵铸成之后,距离他神脉之日已经不远。
这个过程,便是要这杆神兵与他的神高度契合,直至,将兵器神化。
也就是,将仅仅身体可以御使的神兵,化作神也可以使用的神兵。
这个过程,久浮界的人称之为化兵入体亦或者神化兵器。
也未有如此,才能在阴神出窍之时,神兵才有避灾躲劫的效用。
至于汲取金铁之精滋养神兵,那是之后的事情了,此时的他还尚未神化兵器,就更没有达到以金铁之精来滋养兵器灵性的程度了。
“道长。”
姬六看了一眼金羽鹰。
心中暗叫侥幸,自己在信筏之中无有任何夸大或者带有自己主观性的东西,便是被安奇生知晓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否则,这番才是死定了。
他沉吟了一瞬,强压心中悸动,开口道:“我家太师前几年皆不在大丰,此番回来听闻道长的消息颇为仰慕,想要与道长结交”
“废话,就不必说了。”
他刚刚开口,安奇生开口打断。
姬六面色一下涨红,但一看那一双平静淡漠的眸光,心头又是一片冰凉。
也只能咬咬牙,继续道:
“我家太师不想与您这般盖世人物结仇,希望能代为化解您与朝廷之间的恩怨,日后化敌为友,无论道长是要开宗立派,还是独自行走江湖都要方便许多”
话一出口,姬六的心中就是一松。
他最怕的还是自己之前贬低此人的话被听到,以至于他含怒出手让自己连将这番话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话一出口,他自然浑身轻松。
他虽然也是刚刚跟随姬重华从北地回来,但是却也知晓安奇生与朝廷的恩怨。
在他看来,这一路皆是朝廷损兵折将,这老道士并未有一丝吃亏。
如今朝廷主动示好,欲要化解这段恩怨,他都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否则,要与朝廷死扛到底,即便是神脉,也绝对没有好下场。
倒是姬八,面色微微一紧,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因为他在安奇生的脸上,身上,没有看到,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丝丝的喜悦。
有的,只是那宛如深渊一般的平静与漠然。
“姬重华倒是大度,我杀了朝廷如此多的高手,他都能一笔勾销。”
闻言,安奇生笑了,眸光却颇泛起一丝凉意。
“我家太师总理阴阳,胸怀四海,岂会在乎一时之得失?太师他气度”
见安奇生笑了,姬六心中大定,面上虽然带着谦卑,语气之中不免有一丝傲然。
姬重华一路青云直上,先参军封侯,后出将入相,何等人物。
他虽是家奴,却也与有荣焉。
“可惜,我却从不是个大度之人”
安奇生轻轻一叹,声如水银泻地:
“相反,我很记仇啊”
你要追杀,便追杀?
你要一笔勾销,便一笔勾销?
无论这是谁人的道理,但这绝不是他的道理!
恩要偿还,仇要报!
无论是谁!
也无论身在何方!
这,才是他的道理。
“不好!”
姬六两人面色齐齐一变,汗毛炸起,不约而同的爆发真气,分散就要遁逃。
“这老杂毛疯了!”
姬六双眼一下通红,真气一下透体而出,劲力勃发之下。
于刹那之间拔地而起,撞碎身后呼啸的风雪,就要遁逃。
但就在这时,他通红的双眼之中似有一道赤金色光芒乍闪即灭,随即化作无尽的黑暗。
轰!
姬八脚下真气一吐,于积雪冲天而起之刹那一掠后退数十丈,正要接着遁逃,面色突然狂变,如遭雷殛。
只见那凉亭之前,那道人一臂擎枪直刺虚空。
滴滴答答的鲜血滴落间,姬六已然被其生生钉死在半空之中!
甚至于,连一声惨叫都不曾发出。
已经被一枪刺穿了头颅!
那一枪是如此之快,如此之凶戾,即便遥隔数十丈,姬八都只觉眼前一黑,好似也被刺穿了眉心一般。
呼
长枪一摆,姬六那偌大的身子便被一下甩出十丈,脑浆热血抛洒之下,重重砸落在积雪之中。
“六哥!”
姬八目眦欲裂的发出一声狼嚎一般的叫喊声。
他们非是真正的兄弟,但是数十年并肩作战却是比亲兄弟更亲,此时见得姬六身死如何能够平静。
但他叫声似杜鹃啼血,速度却再度激升几分,几个起伏便窜出数百丈。
奔跑之中,他不由悲愤回首。
却之间风雪呼啸之间,蛟龙盘旋半空之中,凉亭之前那道人持枪而立,一如起来时一般,似从未动过。
他心中悲痛愤怒未去,便听到一声平淡却似有如山般沉重的话语在心头炸响:
“此去丰都六千里,你去告诉姬重华,我会一步步走完这六千里,
看一看,
那天下第一城的城头,有多高!”
第221章 王全王权
狂风卷起千堆雪。
风雪之中,安奇生眺望中州。
眸光开合之间,似能感受到一道无可形容的强烈气场。
中州,丰都,乃是大丰首善之地。
若说皇觉寺是梁州气运汇聚之地,那么中州,便是大丰七十二州,诸多州府,无数郡县的气运汇聚之地。
而那丰都,便是这个当世最强国度的汇聚之中心。
其气厚重如星辰,其气激昂如真龙盘踞。
遥隔六千里,都能感受到那一股万万民众,浩瀚疆土于一身的厚重国运。
“神,神,神”
眺望穹天,安奇生喃喃自语。
肉身见神体魄大成,气成大周天,完满无瑕,至此,他行于两界的所有收获,已经被他彻底所吸收。
内力,真气,天地灵气的滋养,换血,抱丹,见神不坏的掌控,至此,他已经彻底的将体魄走到了两界已知的最巅峰。
无论是玄星古往今来的大宗师,亦或者是久浮界古往今来的大宗师,都不会在单纯的体魄之上胜过他了。
这一点,他很清楚。
此时横亘在他之前的,便只有神了。
心念一动,身随之而动,徐徐而前,如山位移。
呼呼
寒蛟俯冲而下,偌大的龙爪下探,将三口大铁箱子抓在爪中,继而腾空而起。
这条寒蛟长达十多丈,体重超过二十万斤,抓起不过千多斤重的铁锭自然算不得什么。
“道长,道长!带上我,带上我一起去!”
趴在寒蛟首上死死抓着龙角的六明小和尚不住的喊着。
呼
风雪吹来,将他的声音吹散在长空之中。
他下望而去,只见那道人已经踱步于风雪之中渐行渐远。
他倒抓长枪,踱步徐行。
飘飞的道袍之下,身形看似松松垮垮,提着千斤重的长枪,脚下却没有留下哪怕一个脚印。
就这么一人一枪,直往中州而去。
小和尚看着,他分明脚步轻缓,一举一动都飘然若仙,但他心中却只觉他踱步之间,如背负山岳一般沉重。
轻重并存,却又说不出的流畅自然。
所谓举足轻重,便是这般吗?
小和尚心中闪过这么个念头,心中生出向往。
大丈夫,当如是也!
风雪之中,安奇生踱步而前。
他心神静谧,一切都好似沉淀在心海之下,往事种种,在心海之下流转却不泛一丝涟漪。
徒步行走,想来是最为洗涤人心的手段。
苍茫天地之间,一人独行,恍若天地与我并存,除之之外,别无一物。
自来久浮界的一年多,得两界武道的他进步之迅猛超乎任何人的想象,此时,却不妨放慢脚步。
快慢,松紧,皆是风景。
缺一却也不可。
心境送,神却紧。
踱步之间,他的脑海之中,却好似分散成无数块,入梦者入梦,推演武道者推演武道,观想者观想,打磨身神者打磨身神,甚至在休息,睡觉。
井然有序,齐头并进。
功夫至此,他却又比运动之中进入深度睡眠的境界更高许多,睡眠已经被他彻底剥离开来。
无时无刻都在清醒之中,也无时无刻都在睡眠之中。
“阿弥陀佛。”
行进未有多久,一道温润佛号压下漫天风雪呼啸,回荡在安奇生的耳畔心中。
安奇生脚步不停,仍旧踱着步子,抬眉看去。
远处风消雪停的道旁,一老僧盘膝而坐。
那老僧,很老很老,老到了让人一眼看去,便似是看到了经历诸多岁月斑驳的城墙,亦或者满是虫蛀,枝叶都掉光了的老树。
但在安奇生的眸光之中,那老和尚盘膝而坐,却如一尊大佛跌迦坐于寺庙之中,烟火缭绕。
非是九天之佛,而是人间之佛,非是出世之佛,却是红尘之佛。
其气息雄浑如山岳,盘膝而坐间,天地间的风雪好似都消失了。
大道空荡荡,却给人以无路可走的错觉。
此时此地,能够给予他如此感官之人,自不必多言。
“大师终于还是现身与我一见了。”
安奇生却并不意外。
事实上,早在他踏足皇觉寺的同时,两人便已经知晓了彼此的存在。
只不过,他不现身,安奇生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寻。
正如若他不想让谁见到自己,谁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老僧老的眸光都很浑浊了,看着踱步而来的安奇生,不由的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