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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迟遇的指尖已经被冻得发僵发麻,说不定也有可能是错觉。
迟遇心里想着这事儿,推开了客房的门,听见了浴室里的流水声。
“冉姐,我把衣服放在这儿了。”
冉禁没应她。
迟遇听那流水声似乎空打在地上,不免有点担心,靠近了浴室问:
“冉姐,你还好吗?”
还是没人应。
迟遇心里一惊:“你没事吧冉姐?冉姐?”
浴室里空荡荡的流水声让迟遇心慌,冉禁不会晕倒了吧?毕竟烧到了39度,最好是不洗澡的。
担心冉禁出事,迟遇说:“冉姐,我开门了啊。”
迟遇手握在门把上,想了想她和冉禁现在的状况,在犹豫要不要去叫苏阿姨进去看看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冉禁站在门后,声音几乎要和浴室里飘起的热气融为一体:“浴袍……能给我吗?”
迟遇立即帮她拿过来。
冉禁实在没力气用浴巾擦身,直接将睡袍套在身上。
身上的水珠很快被柔软干燥的浴袍吸收了,这件浴袍的材质特别,非常能吸水,吸完之后也不会有湿乎乎的触感。
身上的水被吸干了,但头发还在滴水。
冉禁推开门出来,眼睛上犹如附着两团火,浑身的皮肤发紧发痛,也顾不得长发还是湿的,她只想快点上床,蒙头睡一觉。
刚往床的方向走了一步,脚下发软,差点跪地上。
幸好迟遇眼疾手快将她抱住。
“怎么回事,烧得这么严重还洗澡。”迟遇知道冉禁爱干净,淋得浑身湿透换成谁也想洗个热水澡,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洗澡的原因,烧得更猛了。
“小遇……”
冉禁疲惫地抬眸,一口热气儿滚在迟遇的脖子上,让迟遇心尖上倏然发颤,隐隐地有点儿酥软的电流在她的心头乱窜。
“我抱你过去吧……”
迟遇常年在研究所、实验室和健身房来回奔波,对自己的力气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之前将冉禁扶起来那下已经掂量过她的重量,将她抱起来走到躺椅上这几步路不成问题。
迟遇提起一口气,将冉禁横抱了起来。
人是稳稳抱了起来,但冉禁随手一扎的腰带太松,这么一抱衣襟直接散开。
迟遇眼看着一片雪白就要暴露在眼前,赶忙将护在冉禁肩头的手往前伸,往上一扽,衣襟这才没散开。
可这个动作让迟遇顾此失彼,衣襟没散开,力气却散了,冉禁摇摇欲坠就要摔出她的怀抱。
“冉——”
迟遇惊魂之时,冉禁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圈住了迟遇的脖子,将自己重新挤进了迟遇的怀里,也让两人之间仅有的一丁点的距离瞬间消失。
迟遇和冉禁胸口相贴的时候,柔软的触感让她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咚咚的心跳无与伦比地清晰,已经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冉禁的。
冉禁将脸从她的胸前抬起,眼神迷离又动情,可能是因为烧到迷糊,也有可能是……
冉禁又猛地打了两个急促的喷嚏,迟遇立即清醒,将她抱到了躺椅上,扯来毯子,一边给自己也烧红的脸扇风,一边给林医生打电话,让她快些来。
放下手机,迟遇拿来吹风机,站到冉禁身后说:“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冉禁扬起下巴,努力往后看她。
“谢谢小遇,我很沉吧。”
从迟遇的角度能观赏到冉禁漂亮的眉和挺立鼻梁,一双轻轻眨动的睫毛如羽扇。自柔软的唇珠往下,隐约露出一截雪白如玉、曲线优美的脖子……
“不,不沉啊。”迟遇喉咙发干,这么短短三个字居然磕巴了一下。
。
第35章 第 35 章
冉禁闭着眼; 躺在躺椅上,脑袋微微倾斜出椅背。
迟遇的指尖伸进她浓密顺滑的黑发里,轻轻拨弄着; 好让吹风机的热风能将她长发里潮湿寒冷的水汽吹尽。
林医生来的时候冉禁已经在迟遇的伺候下舒服地睡着了,帮她测体温的时候她醒了一会儿。
林医生帮她输液; 迟遇觉得这躺椅有点儿硬; 半躺在这儿久了肯定不舒服,就伏到她身边问她:
“冉姐,我抱你去床上?”
冉禁眉头缓缓地蹙起来,弱着声音说:“我自己去。”
迟遇其实是想将她抱起来的; 但她见睡了一会儿似乎精神了些; 能自己撑起来。林医生还在这儿看着; 迟遇再去抱她就显得过分亲密了。
怕冉禁起身会摔着; 迟遇站在她身边注意着她的举动。
冉禁安全地自己挪到了床上; 林医生帮她扎好了针,挂上吊瓶。
“二小姐,我留在这儿看着冉小姐; 你去休息吧。”怕打扰到冉禁休息; 林医生和迟遇在门口说话。
迟遇淡笑道:“不用,我留在这儿看着。换挂瓶我也会,你去休息吧; 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
作为私人医生; 林医生很有眼力见,自然不会坚持留着,苏阿姨过来领她去专门的客房休息了。
房间里又只剩迟遇和冉禁两人。
迟遇回房间里拿了一本书过来; 坐到冉禁身边的沙发上。
冉禁以为她回自己的卧室睡觉去了; 没想到又折返回来。
昏昏沉沉之间; 听到一阵挤压声,睁开眼看见落地灯照亮了迟遇一半白莹莹的脸庞。
“小遇?你怎么没去睡觉?很迟了。”冉禁的声音很虚,都是气声。
“我不困啊,你还得换吊瓶呢。”迟遇往椅背一靠,靠得更扎实,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最近这么忙,很多想看的书一直都没时间看,正好这会儿一气儿看完。你踏实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迟遇在她身边守着,冉禁虽然头疼喉咙痛,但的确有种被守护着的安全感。
只是,穿着厚实的浴袍裹着被子实在太难受了。
她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睡衣。
迟遇很快从她的目光里察觉到她的意图。
“想换睡衣么?”迟遇将书扣在床头柜上。
“我自己来……”冉禁从被子里挣扎起来。
迟遇将她的手背往床面上轻轻一按:“病号能老实躺着吗?我给你拿。”
迟遇把睡衣拿来放到她面前,看她掀开被子,一只手因为在输液的原因没法用,只能用左手,看上去格外艰难。
迟遇想说“我帮你换”。
她以前也不是没帮冉禁换过衣服。
冉禁刚刚到迟家的时候,独自住在阁楼上。
那时候姐姐没空照顾她,让林医生过来帮她看伤,迟遇放学早的话就会去看看那个陌生的小姐姐今天能不能下床了。
彼时的冉禁腿伤很严重,后背也布满了老伤、新伤。
不仅不能下床,连平躺着都会疼,得趴在床上。
因为伤口的关系,冉禁还不能洗澡,身上的污泥是迟遇端来热水盆,一点点地帮她轻轻擦拭干净,打结的头发也是迟遇一缕缕帮她顺开的。
“疼吗?”每次给冉禁擦身子的时候,迟遇都会问她,“我没照顾过病人,更没见过伤成你这样的,我劲儿又大,下手可能有点重。不舒服就跟我说啊。”
沾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腥,以及世间污浊的冉禁,被迟遇一点点地洗涤,慢慢地露出了洁白的小脸,明媚的眼。
“不疼。”她用沙哑的嗓子说,“谢谢你……小遇。”
迟遇没想到她居然记下了自己的名字,还以为不吭声的她根本没在听呢。
“你说你腿伤得这么严重,刚来那天还非得站在客厅里。”迟遇帮她换了第二盆水,将柔软的毛巾投进去。
“也是,看你将你自己弄成什么样了,要换我肯定得哭天喊地,你还能一言不发,也太能忍了。”
冉禁眼尾漾起一点儿笑意,但她不敢真的笑,牵连伤口的话会让她控制不住在迟遇面前喊疼。
她不想让这个连她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就对她好的人担心,所以一直忍着。
但是她来迟家已经有好几天了,即便有迟遇照顾,身上穿的这身脏兮兮的衣裤已经开始有味道,不换不行,她不想熏到迟遇。
迟遇拿来自己新买的还没穿过的睡衣给冉禁:“这套睡衣超级柔软,很好穿,直接接触伤口应该也没问题。我帮你换吧。”
冉禁有些羞赧,想要自己换。
当时只不过是初遇,完全不知道往后冉禁会变成自己大嫂的迟遇见她自个儿翻身都得咬牙,也不跟她废话,抱住她的腰说:
“你环着我脖子,我抱你起来啊。”
冉禁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更怕自己弄脏春花嫩蕊一般的迟遇,便往后躲。
迟遇以为她是没力气起来,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帮她坐了起来。
“坐得住吗?”迟遇单膝跪在床面上,雪亮的眼睛带着心疼,询问冉禁。
冉禁从腰到腿都痛得像针扎,这是她从高处跳下来造成的,但她没跟迟遇说,咬着唇摇了摇头。
迟遇笑出声:“看你,脸都白了还在这儿硬撑。快,抬胳膊,咱们迅速换完你就不用受罪了,我再抱你躺回去。”
冉禁都没来得及害羞,就被迟遇握住了胳膊,往上一抬,随后脏兮兮的衣服被从头脱掉。
冉禁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女孩,心会跳得这么快。
迟遇倒是心无旁骛也没多看她,很快将解开了扣子的睡衣展到她身后:“来,伸手。”
就算再痛,冉禁也立即抬手,迅速将睡衣穿好了。
“舒服吗?”迟遇还体贴地帮冉禁将扣子扣好,双臂撑在她腰两侧,身子前倾,笑着等待她的夸赞。
“舒服……”冉禁低声说,说完之后或许是觉得自己用奇怪的语调说了奇怪的话,暗暗脸红。
迟遇一点儿都没往别的方面想,将裤子拿来:“舒服就好,来,腿伸出来,裤子……”
“我自己可以!”冉禁立即捏住了睡裤,发誓能自己穿。
迟遇看她艰难地穿上了睡裤,痛得额头上都是汗,耳朵尖和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