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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一遍?不会有这么荒诞的事吧。
他迫不及待地冲进洞天里,激动的情绪从心里蔓延出来,流淌在脸上,急匆匆地登上二楼,急匆匆地与墨香打过招呼,不顾墨香的叫唤,穿过走廊,然后猛地停下来,屏住呼吸,轻轻敲响面前的门。
咚咚咚——
敲得很轻,像是担心里面的人还在睡觉。
咚咚咚——
没有回应。
他微微弓腰,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门缝,朝里面看去,看到的是一片空寂,是空无一人。
周若生不在里面,里面有她的气息,但是没有她人。
他很疑惑,刚好见到墨香朝自己快步走来,连忙涌上去问“墨香,这房间的姑娘呢?”
墨香呼出口气,“刚才叫公子你就是要和你说那位姑娘的事。”
“你说。”庾合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墨香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可以依稀看到红色的痕迹。
血腥气……庾合当即便感受到了,他心里登时不安起来。
“这是那位姑娘留给你的。”墨香表情有些复杂,又有些后怕,“她已经走了。”
“走了?”
墨香怕他会错意,连忙说“离开洞天了。”她将信纸递过去,弱弱地说“她说,你看到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庾合颤抖着将信纸接过来,手指触及信纸的瞬间,浓烈的不安在心里炸开,迅速席遍全身,如同雷电蹿身。他颤抖着将信纸打开,眩目的的红色摆在上面——
“长命凄凄,不应相逢;长恨绵绵,不堪断绝;长离历历,不于思及。
直至天地合,乃堪心意作覆水;直至山水绝,乃堪心意化苍云;直至天涯尽,乃堪心意比孤鸿。
但盼与君永不相逢!”
猛烈的刺痛在心里炸开。庾合无力跪倒在地。
触摸着信纸,看着纸上的字,感受着周若生留下的神念,他清晰地在脑海里感受到周若生写这封信时的决绝,好似能够看到她不顾一切,将金丹毁去,手指沾染着金丹在体内爆裂所迸发出的鲜血,然后一笔一划地写下这这封。
痛苦,绝望在庾合心里交织。他长久地跪在地上,无力地捏着那封信,如同失去神魂,浑浑噩噩。
墨香不忍见此,离去了。昨晚的时候,她亲眼目睹了周若生写血书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寒毛树立,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那么恨另一个人。她不知道庾合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那位姑娘那么恨他。
许久之后。
脚步声在庾合身前响起,然后停下。
“起来吧,你不止是庾合,还是大玄王朝的三皇子。”
庾合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叶抚。他面无表情地问“先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
“她错了吗?”
“她也没有错。你选择拥向她,她选择远离你。这是你们之间唯一的距离。”
“这距离,好远……好远……”
叶抚望向走廊旁边的大雪,他轻描淡写地说“是很远。”他迈步离去,“起来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庾合缓缓站起来,手扶着边栏,朝院子里看去,好似看到一只雪鸟在雪中起舞。惊鸿一瞥之后,便什么都不剩下,只剩空落落的大雪,落了一片干净地。
他无法去将这件事认定为失去,因为他从不曾拥有过。
站了许久后,他才转身离去。这一刻的他,不再只是庾合,还是大玄王朝的三皇子。
……
“大雪立佳人,佳人恨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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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你怎么这么坏啊
身披宽长红袍的两人坐在上位,一男一女,皆是中年相貌。男的中庭饱满,女的脸色灰暗。皆是头戴白金高帽,冒顶向两边伸出流苏模样的絮条,因风而动。
男的叫沉珂,女的叫囚上。
“囚上大桼、沉珂大桼。”
黑半跪在地,抱拳参拜。白骄傲地站着,头也不点。身份高低,显而易见。
“在百家城这两天,可有见到合适守林人的人才?”沉珂大桼问,他问得比较随意,看模样也不是很在乎,倒像是接个话题。
黑摇头,“守林人后备役要求甚高,一般的不合适,而合适的又大多身属其他势力。”
沉珂大桼点点头,“无碍。下去吧,你们随意安排。”
黑应声,“是。”说罢,他便要带着白离去。
白摇着头说“我还有事要向两位大桼禀报。”
“白!”黑有些着急,她知道白一定要说关于“陈”的事,但他很清楚,陈的事在守林人中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禁忌了。他不希望白因为这件事受到两位大桼的指责。
白偏头恨了黑一眼,黑当即不知如何处置。
“白,你说。”囚上大桼开口,声音听上去像是少女,但她面貌的确已是中年了。
“是,囚上大桼。”白上前一步,娇小的身材拖动宽大的白色长袍,“我们见到陈了。”
“陈?”沉珂大桼皱起眉。
白撅起下巴说“是的,陈!”
囚上大桼掩面一笑,“小小白,见到陈了又怎样呢?”
白坚定地说“我们应该把她,她!带回去。”
囚上大桼微微仰身,倚靠在宽椅上,“小白白,陈的事现在已经不是守林人的事了。”她笑道,“我们守林人第一要义是规矩,第二要义就是不要管闲事。”
“陈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呢!她也是守林人!”白瞪眼说。
囚上大桼显然是把白当作小孩子了,笑呵呵地说“他只是黑石城大幕的守林人,不是云宫的守林人。”
“什么意思?”白皱眉问。
囚上大桼说“黑石城大幕结束后,隍主就特批了,陈奉守林人之身,不行守林人之事。”她笑了笑,“小白白,你听得懂吗?”
白食指弯曲,顶了顶鼻尖,皱眉思索片刻后,大惊道“那岂不是名存实亡!”
囚上大桼眨眨眼,“小白白果然聪明。”
白这一下子就急了,几个步伐窜过去,直逼两位大桼脚跟,“不可以啊,陈为守林人做了那么多,怎么能被除名呢!”
“白!”沉珂大桼脸色一沉,“要有规矩。”
白哭丧的面具颤了颤,她缩了缩身子,退到下边,然后又说“不可以的。”
囚上大桼摇头,“这是隍主的决定。”
白委屈地问“真的没有余地吗?”
囚上大桼叹了口气,安抚道“陈是个好孩子,天资高,懂事,还身奉异象,我也很喜爱他。”
白小脑袋上下晃个不停,“嗯嗯嗯嗯,囚上大桼你也这么认为吧,所以我们去——”
囚上大桼摇头打断她,沉声道“我们要听隍主的命令。”
白赫然一怔,如遭雷击,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呢喃道“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她身上的气息开始躁动,面具之下,那一对幽沉的眼眸闪烁不停,里面游走着怪异曲折的符文,寒气从她身上泄露出来,将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拉低,骤降到出现冷凝气。
黑连忙以灵气结成屏障包裹在身周,脸上微笑着的面具被冷凝器包裹。
沉珂大桼叹了口气,抬手凝结一道符文,准备朝白扔去。囚上大桼扬手打断了他,然后她起身,迈动步伐,走到白身前,抬起宽大的红色袖袍,将白整个人揽进怀里,一道道符文在红袍上闪烁,将白的气息压制回去。
“可怜的孩子。”囚上大桼抚摸着白的头发。
她的怀里,白传出抽泣声。片刻后,白推开她,转身朝外面跑去了。
黑见此直呼,“白!”
但白跑得极快,几下子就消失在视野中。
黑对着两位大桼行了一礼,然后说“两位大桼,黑先行告退。”
“去吧。”
囚上大桼站在原地,望向白消失的地方,笑着说“真像是任性的小女儿啊。”
“你太溺爱她了。”沉珂大桼坐在上位,闭着眼。
囚上大桼摇摇头,“云宫里就这么块宝了,心头肉啊。”
“你的桼衣。”沉珂大桼张开眼,便看到囚上大桼袖袍一侧出现了一道缝隙。
囚上大桼挥袖看了看,“白的气息越来越强盛,再过一段时间失控就只能渊罗大桼出手了,再之后,就只有隍主才能制止。”
“这么看来,陈还是很重要,起码他能安抚白。”
“陈啊,身份太过特殊,是隍主的心头刺,不得不拔,却又不能太用力,得慢慢来。”
沉珂大桼点头,表示认同,“谁也不知道陈放在想什么,黑石城大幕的时候,便出现了那样的异端来。血脉至亲也舍得下手,真不愧是陈放啊。”
囚上大桼笑了笑,“他想铺天下大道,自然要肃清一切不安定因素。”她回眸,抿嘴沉笑,“比起儒家和佛教,守林人可不安定得多。”
“所以啊,陈是牺牲品。”
“陈可不是牺牲品,而是必需品。”
沉珂大桼皱眉,“何解?”
“你想想,隍主为何给陈守林人的名头,却又让他不干涉守林人之事,来一个名存实亡?一个被守林人所监管着的黑石城,为何会有一尊陈放的神像?而那主持大幕的人被陈放的小徒弟偷梁换柱隍主会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关键在于隍主为何任其而为之?而他陈放直接把陈送到守林人来,至于隍主更是心大,任由陈在守林人中成长,并且取得一定地位,这难道是你应我和吗?”囚上大桼几个问连番问出来。
沉珂大桼沉思片刻后,豁然开朗,“看似是在甩烂摊子,其实是双方博弈,陈放想借守林人养陈,而守林人不想养,但又想要。”
囚上大桼笑道“是这个意思。”
沉珂大桼长呼一口气,“可是,陈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值得两方去争夺博弈。”
“你想知道吗?”囚上大桼忽然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
沉珂叹了口气,说“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