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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在这边！”晴岚倒是很热心，跟在他后面跑到了院子里，小手指着前方。
只见圆形的逃生舱砸在院子边缘，将篱笆墙砸倒了一片，地面以落点为中心出现了很多裂痕。
幸亏是失去了动力，否则如果按照它原来的速度，冲击力都能直接毁了整个院子。
逃生舱已经有些变形，门的位置更是被直接拆了下来，程漠估计是把自己带出来的人的手笔，凭晴岚这种小女孩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程漠上前，手抚上逃生舱，细细感受着其中的能量。
什么也没有，属于落落的异能之力消失了，这逃生舱也彻底变成了废铁。
落落不在了。
程漠僵在那里，良久才调整好了情绪，终于缓缓转身。
“抱歉，砸坏了你的后院。”
“没关系的，反正这里也很久都没有修缮过了。”小女孩晴岚摆着手，表示没有大碍。
程漠这才打量起四周的景致，看起来好像是一座寺庙的样子，周围古朴的禅房很有年代感，青砖红瓦已经褪去了鲜明的颜色，墙角处长满了青苔。
后院中间还有一颗树枝上缠着红绸的老树，绸子上挂着一些铃铛，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悦耳的清鸣。
“大哥哥跟我一起去见见师父和师兄他们吧，他们应该马上就结束早课了。”晴岚邀请道。
程漠没有反对，总该跟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便跟着她一起去了寺庙的主殿。
主殿中香烟缭绕，诵经声阵阵，高大的佛像端坐于供桌之上，地上铺着红地毯直通往内部，供桌前方摆着几个蒲团，供香客跪拜。
虽然不知道在现在的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人前来上香，但是殿内念经的和尚们依然是满脸庄严肃穆。
人数并不多，想必是在世界破碎时损失了不少，应该也有一部分人不再相信神佛。
毕竟现在的世界就好像是被神遗弃了一样，怪物横行，人命宛如草芥。
但还是有人留下来了，有信仰也是好事，起码是一份精神支柱，也是一份缥缈的希望。
虽然不管什么时候，神佛都很少会聆听人们的祈求，却还是有人愿意相信。
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程漠，他对于这种东西无感，因为他知道现在在拼命拯救世界的，还是人。
不过他不会露出不屑的神色，对于不在意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淡然处之。
但如果是他在意的东西，那就会在意到骨子里。
和尚们很快就结束了早课，见程漠到来，便都围上前来。
程漠很快了解到，晴岚所说的师父正是这个寺庙的住持，那是一个有着长长白眉和白胡须的慈祥老者，一言一行都很谦良恭顺。
晴岚的师兄们自然是那些和尚，他们的态度也都很友好，除了对程漠的来历有些好奇，询问了多次，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程漠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在追问下只能说自己之前驾驶的机械出了问题，所以就被甩飞了出来，然后好像撞到了头部，因此有些事情记不清了。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所以他们就没再多问。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今后有何打算？”住持询问道。
“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后就走，放心，我不会白住，你们有什么活计都可以让我帮忙。”程漠如是答道。
他需要缓缓，他想要安静地待两天，这里正是合适的地方。
虽然落落让他回去，但是程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没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现在初雪重伤，落落也没回去，二分之一界的情况肯定不太好，罚的几人应该暂时顾忌不到他，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他想要先冷静一下，好好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至于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当然可以，施主若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随时找老衲或者其他人询问。”住持说完就吩咐道：“晴空，晴天，你们两个带着这位程施主去四处看看吧，熟悉一下周边。”
“我也要去！”晴岚急忙举起小手。
住持朝她温和地点头微笑，几个人便带着程漠离开了大殿。
这个寺庙坐落在一座山上，周围罕少有人烟，很满足程漠想要的清净环境。
虽然这些僧人的生活比较清苦，他也并不在意，在这个世界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当初四处逃亡的时候谁还在乎每天吃的是什么。
程漠就暂且借住了下来，享受片刻的安宁。
第二百七十一章 稳定
二分之一界，众人依然是井然有序地忙碌工作着，只是每个人的面色都有几分沉重。
初雪重伤昏迷，这几天大部分调度工作都是由墨羽和凯瑟琳安排，程漠和落落也都没有回来，导致本就不宽裕的人手更加紧张了。
二分之一界现在开始全面收拢在外人员，一是战斗人员不足，二是防止圣笼残余势力和T·C的报复。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
落落的私人山谷内，遍地的机械零件静静地摆在那里，这次它们大概是真的被废弃了。
不会再有一个壮汉来到这里挑挑拣拣质量较好的金属，也不会再有小萝莉来这里把它们变废为宝了。
李剑建站在大门紧闭的厂房外面，满脸都是悲意，过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勉强打起精神敲着门。
“老爷子，你在这里吗？”
老头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起来还有些沙哑，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干啥？没事别来打扰老夫睡觉，去去去。”
“老爷子，在这里睡觉多冷啊，还是回去睡吧。”李剑建扒着门缝说道。
里面却久久都没有回应，他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厂房内，终于传出了压抑的哭声。
老头坐在计算机前，那里面有一份定时发送的文件和电子信件，正打开在屏幕上，老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屏幕，老泪纵横。
邮件的署名，是落落。
……
界峰山顶，凯瑟琳和烟萝都担忧地看向城堡的方向，冷风吹过她们的衣衫，她们却毫不在意寒冷。
“初雪的情况怎么样了？”凯瑟琳轻声询问道，向来穿着华丽的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裙，外面裹着披风。
“我已经基本稳定住了她的伤势，剩下的就看城堡中的那一位了。”烟萝低声道：“墨羽说了没问题，那就应该没事的。”
“那就好。”凯瑟琳轻轻叹息一声。
“程漠……还没有回来吗？”烟萝问了一句，随即摇摇头，“他一个人要怎么回来啊，都不去联系小黑……”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跟我们回来。”凯瑟琳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感觉，或者说罚的其他人心中都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那一场核爆，即便是从这里看向破碎的世界，也能看到那天二十一区赤色的蘑菇云。
此后，二十一区就只剩下了茫茫大海，什么也不存在了。
留下的那两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所以他们去哪了，显而易见……
就算是众人感到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却也只能如此。
落落肯定不会回来了，但是程漠……他还活着吗？
谁也不确定，那么剧烈的核爆，整个二十一区的生命估计全都瞬间湮灭了，他如何活下来？
附近区域联络点的小黑们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时间越长希望就越渺茫。
烟萝与凯瑟琳在相对叹息，城堡中的高塔之上，气氛也是一片凝重。
浑厚的紫光自彩姨身上涌出，带动着周围极光天幕的色彩一起，包裹住初雪单薄的身体。
紧闭双目的少女身体微微悬浮起来，以紫色为主基调的光芒围绕着她旋转。
初雪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渐渐好转，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一旁紧张看着的墨羽终于松了口气，她清澈眼睛中的光芒有些黯淡，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她轻声询问道：“彩姨，这样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不良影响吗？”
彩姨淡淡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看到白裙少女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初雪，她开口道：“她没事了，别担心。”
墨羽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彩姨还能说话，说明她现在的状态也很好，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你该休息一下了。”彩姨看着墨羽，温和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墨羽却摇了摇头，站起身再次确认道：“小雪是不是很快就会醒来了？”
彩姨轻轻点头。
“那……我要出去一趟。”墨羽看向天际，破碎的世界在那里若隐若现。
……
不知哪片区域的寺庙中，程漠已经生活了好几天。
不得不说这种地方的确适合修身养性，每天听着钟声起床，伴着夜色入眠，周边没有任何嘈杂，只有路过大殿处才能听到诵经的声音。
程漠难得过了两天相对安静的生活，之所以说是相对，那是因为……
“程漠哥哥，机甲是什么样子的？”晴岚托腮看着他，碧绿色的大眼睛满满的求知欲。
“……就是比人要高大，全身都是金属制造的，就好像机器人一样。”程漠勉强解释着。
“金属是什么？”
“就是你院子里那个圆形东西的材料……”
“那个就是机甲嘛？”
“都说了只是一部分……”程漠不由得扶额。
“为什么程漠哥哥会坐着机甲的一部分来这里？”
“……”
程漠无奈了，晴岚对于逃生舱实在是太感兴趣了，毕竟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新奇的东西，所以有事没事就缠着他问东问西。
这便是这两天唯一的不宁静了。
不过程漠也不会对她发火，她只是和小九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