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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帐目拨付,无须预先通报,在年终列出相应清单,进行审核。”
宋应星有了理论上不设限的权力和财力。
……。
三天后,卫匡国又来了。
这次,与之前步履匆忙不同,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而来。
“尊敬的吴王阁下,您说得没错,克里索恩将军对您搁置纷争、共同愉快赚钱的主张,持赞赏态度……上帝,和平终于到来了。”
如果不是莫执念等人也在,吴争敢打赌,以此时卫匡国的欣喜,得冲上来亲吻自己。
吴争庆幸老莫等人在场。
“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感谢你为了和平,数次的往返奔波……好在,和平的曙光显现了,这,应该全是你的功劳!”吴争不吝赞美,让卫匡国有些合不拢嘴。
调停东亚海上最居实力的双方休战,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卫匡国热烈地向前,使得吴争不自然地后退。
“尊敬的吴王阁下,只要您按之前的承诺,赔偿各国商人的货物损失和三个月的利息,克里索恩将军说,他随时可以与阁下签订一个友好条约……克里索恩将军还说,让该死的战争远去吧,他乐意与阁下一起品尝来自爱尔兰的咖啡……。”
吴争笑了,笑得人畜无害,“当然,一个不守信诺的人,绝不是个好人……本王是好人,自然可以守诺。”
“赔偿各国商人的货物损失和三个月的利息,份属应当。”吴争转头对莫执念道,“莫老,厘清款货,逐一赔付吧。”
“遵命。”莫执念低头应道。
卫匡国笑意更浓了,来之前,他还怕吴争“撒赖”,当然,这几年的交情,卫匡国深信是个守诺之人,不过,卫匡国担心的事,吴争那肆无忌惮、天马行空的脾气,嗨——少年人嘛,谁没个狂傲不羁的时候?提出东番岛的归属……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吧,理解,能理解。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解决了。
“尊敬的吴王阁下,鉴于双方都表达了对和平的共同愿望和诚意,那么仁慈的阁下,您是不是可以释放纳布尔将军和被俘的联军士兵……咳,您知道,这是一场误会,该死的误会。”
吴争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有道是远来是客,哪怕是恶客,那也是客不是?”
卫匡国稍稍有些尴尬,他微微点头,似乎在点头,但好象又不是,权当是在点头吧。
吴争不加理会,笑道“本王宽仁,不为己甚……这样,在条约签订后,本王会下令释放所有被俘人员……需要本王提供回去的船只吗?”
卫匡国连忙摇头道“不,不……感谢阁下的仁慈和好意,联合舰队会派船来接回他们。”
“唔,那就好,那就好。”吴争满脸含笑地点头,似乎真就忘记了之前让卫匡国转达自己对东番岛归属的诉求了。
一定是忘记了。卫匡国在心里肯定地
自语道。
“那……我这就回去,向克里索恩将军转达阁下的诚意和慷慨?”卫匡国试探地问道。
“咦……不急嘛。”吴争摇摇头道,“马尔蒂尼先生奔波辛苦,怎么着……也得让本王略尽地主之谊嘛,本王请你喝酒,喝大酒,如何?”
卫匡国心里一惊,忙道“感谢阁下的慷慨……只是和平还未实现……这样,等双方条约签订之后,我定登门,赴阁下之约。”
吴争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说起来,本王与你有近五年的交情了吧?”
卫匡国的心开始急跳,“当然,我以能成为阁下的朋友而自豪。”
“那马尔蒂尼先生与克里索恩将军也是至交?”
“这……。”
“以马尔蒂尼先生十数年在华夏的经历,人有亲疏远近之分,不可以偏概全句话,想来不陌生吧?”吴上平静地说道。
“这……当然。”
“那马尔蒂尼先生怎可厚此薄彼?有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马尔蒂尼先生是觉得本王年少,可欺乎?!”
卫匡国脸色大变,额头冷汗渗出,心道,来了,果然如此。
他连忙道“尊敬的吴王阁下,请容我解释。”
“当然。”吴争抬了下手道。
卫匡国擦了擦汗,吱唔道“尊敬的吴王阁下,之前的海战,水师确实占了一定的优势,但联合舰队的实力依旧远高于阁下三大水师,这,不容置疑。可阁下却突然提出了与此海战无关的领土诉求,这显然……是无理的!”
“继续说。”
“我建议阁下……仅仅是做为朋友的建议,我提议阁下提一些恰当的要求,或许能被接受。”
吴争慢慢露出笑容,“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果然是好朋友。”
“……。”
“但本王与克里索恩将军及他背后的联合舰队,不是朋友!至少,在条约签订之前,是敌人!”吴争冷下脸来,“他们是侵略者,而本王是正义的抵抗者,滩浒山及周边海域,乃我华夏领海……侵略者必须付出代价,本王可以提出任何本王觉得合适的诉求。马尔蒂尼先生,欧洲不也是这样的游戏规则吗?”
卫匡国惊讶地看着吴争,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大概是如此,不过,尊敬的吴王阁下,那是需要分出胜利者和失败者……可现在,显然不是。”
吴争挥了下手道,“如果仅仅是需要分出胜利者和失败者,那就简单多了……劳烦马尔蒂尼先生转告克里索恩将军,若要战,那便战。本王及水师一万六千将士可以随时奉陪。”
卫匡国急忙道“阁下难道不能再考虑……。”
吴争微笑起来,“亲爱的马尔蒂尼先生,难道是改变主意,愿意在今日赴本王的宴?”
卫匡国一顿,黯然行礼告辞离开。
。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因为胜利
这天夜里,吴淞卫军营。
长公主朱媺娖的临时驻跸处,烛火通明。
“……你既然想要让江南百姓休养生息,就不该与番人再起争端,虚与委蛇……和吧。”
“你听说了?”
“远交近攻,北面的清廷,才是我朝最大的敌人。”
吴争微笑道“不……三年前或许是,但如今不是了,至少,在徐州之战后,就不再是了。”
“这话何意?”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再强大的敌人,一旦陷入内乱或者分裂,就已经不足为惧了……我现在突然意识到,沈致远走了一步好棋!”
朱媺娖皱眉道“就凭那个曾在平岗山寨主事的少年人?”
“对,就是他,没想到你还记得他。”
“此人浮滑,不学无术。”朱媺娖淡淡地说道,难掩眼角一丝不屑,在她看来,沈致远的不臣尚在吴争之上,“这两年他的做为时有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该与他亲近。”
吴争听了哈哈大笑,拱手一礼道,“多谢长公主……没想到,我在长公主心里,还是个君子般的人物。”
朱媺娖脸微微一红,啐道“马不知脸长!”
这一放对,二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了些。
“你的做法,太过荒诞,许多事我都想不通。”
“哦,不妨问我啊。”
“如果你立福王朱莲壁是为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该离京。可如果你真为了明室天下,就不应该立尚未成年的福王为帝。”
吴争挑了挑眉毛,“我其实想过迎回鲁王朱以海登基,可转念一想,不对,朱以海监国数载,忠于他的老臣不少,就是今日我麾下,也有不少是他的旧部,我总不能把你拽下来,再找个比你更妨事的上去吧……与其后院不断起火,不如找个不会碍事的坐在那,省心!”
朱媺娖愠怒起来,“我从没有妨过你事……是你不知收敛,令朝野共愤……。”
吴争只好拱手道“是我错,都是我的错……殿下息怒。”
朱媺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也对,吴争并未自立,天子依旧姓朱,那么,吴争吴王爵位之尊,显然还要高过公主稍稍一筹,哪怕是长公主。
“罢了……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朱媺娖聪明地转换话题道,“可你终究无法战胜番人的联合舰队,就算真能胜,必也两败俱伤,与事有害无益。况且,东番岛远离海岸,收复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北伐吗?”
说到这,朱媺娖眼圈一红,“国仇家恨未雪,身为人子,只能夜夜望北悲泣……你何时可以守诺北伐?我之所以答应你,随你回杭州府,只是想有一日亲手收殓父皇遗骸,葬于祖庙,使他享用血食……。”
吴争正色道“会有那一天的,而且应该很快。方才我说了,如今的清廷,不再是三年前的清廷,它已是强弩之末,反观我方,北伐军兵锋已至黄河,永历晋王李定国已攻入湖广,而清廷原本已经抵定的陕甘,如今大顺军残部也在反击……此涨彼消,北伐的烽火已非星星点点,而是熊熊大火了。”
“你……真要与番人重启战端?”
“我不想。”
“……。”
“但,须防备最后不得不打。”
“何苦?!”
“你放心,我就算不胜,也不会败……番人战船火炮再犀利,也无法长腿爬上岸来。”
“谁不放心了?”朱媺娖轻啐道,“本宫要歇息了,吴王请回吧。”
……。
次日,吴争返回杭州府。
由清泰门入城,得到了满城民众的夹道欢迎。
北伐军打胜仗已经
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饮马黄河,那可是第一次。
就算是个目不识丁的人,也已经意识到,喊了数年之久的北伐,怕是真有希望了。
这个时候,恐怕每个人心里,都对吴王抱有一种微妙的期待,哪怕他仅仅是个吃瓜群众,哪怕是亲人伤亡于此次战争。
他们用一种强烈的自豪、自信,向着他们心中敬仰的“神”,呼喊出一句“吴王万岁”。
吴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