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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说点什么,老吕家的家臣已经用着“吟”的腔调唱了起来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这是诗经邶风燕燕。
当然,邶国很早之前就亡了。
这年代的送别,感情好又关系深,唱得就是诗经邶风燕燕,用来表示自己的送别情境和惜别。
赵武领着自己的从属,对着吕武等人行礼。
他饮尽了酒盏里的酒,一张小脸摆出了肃穆的表情,上了战车率先离去。
小小人儿,要去到已经历经过战火的地方。
那里发生了他们家族被灭的悲惨往事,还有着残垣断壁,以及很多死了亲人的幸存者作为见证。
“武,赵人可愿侍奉赵孟?”韩无忌虽然也要离开,却不是跟赵武一起走。他在老吕家猫了一个冬天,人快变得圆滚滚,胖脸摆出了担忧的神情,像是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呢喃道:“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这一句的意思,指的是某个人很值得信任,心胸开阔又能容人。
韩无忌这是在祝福赵武,还能获得赵人的爱戴。
一天送别两拨人,尽管这两拨人留在老吕家,使得吕武很多事情不好操作,吕武还是多少有些伤感。
老吕家的“阴”地在晋国的西面边陲。
老赵家的“赵”地却是在晋国的东面边陲。
就此之后,他们就是相隔数千里之远,中间隔着范氏、智氏、中行氏等等几家的封地。
他们除非某天能一起在新田担任职位,不然很难再有长期相处的可能性了。
吕武带着从属由来路而归。
他在要迈进自家门槛的时候,身躯像是中了定身术那样僵住。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没错,他可算是将送别这首诗,又或者说他想起来的是歌的唱法,记起了整首。
“主?”宋彬之前没有参与送客,脚步匆忙地过来。他看到吕武僵在门槛边上,要不是看到周边有护卫,也看到周边跪倒着仆人,极可能以为吕武被刺杀,要大喊大叫。他诧异问道:“何也?”
吕武脑子里都是送别这首歌的旋律,还是小女孩轻灵的歌声。他转头看向了有点风尘仆仆的宋彬,反问道:“何事?”
宋彬是从山区里出来。
他之前带着一支队伍,趁着冰雪融化,正是野人大举觅食的时间,继续干进山搜捕野人的事业。
“山中有寨!”他脸色多少有点阴沉,继续往下说:“踞于山,其内千人,持有兵。”
吕武知道这个“兵”不是指士兵,说的是大多数拥有青铜武器。
在之前,老吕家不断对霍太山用兵,为的就是清出封地范围内的隐患。
毕竟,谁还乐意自己家里住了一帮外人?肯定是要解决的。
吕武脑子里的旋律没有了,快步进入住宅,带着宋彬来到一副悬挂在墙壁上的简易地图前面。
宋彬早知道有这么一张地图,指着霍太山的某个山头,说道:“便是此处。”
吕武一看,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吧?
那里已经不是老吕家的地盘。
吕武再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琢磨着那是范氏的地盘,也就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宋彬,等待这位家臣给一个答复。
他多少有些沉不住气地想道:“难道,范氏觉得制陶业霸主的尊严遭到冒犯,已经开始谋划着要对我动手了?”
范氏很强大,地盘内却有盘踞在山里的武装,又是在老吕家的封地边上,很难不让吕武那么想。
第89章:稳一波!
范氏是八卿之一,还是老牌的晋国“卿”族,他们现在是以“士”为前缀。
而这个“士”就是范氏某位祖先,初到晋国被安排的职位“士师官”,为了进行纪念才保留下来,他们其实是范氏。
现任族长士燮是上军将,要是根据晋国的卿位递补流程,他没死的话迟早有一天也能当一当元帅和执政。
如果运气好的话,栾书和荀庚在极短的时间内相续离开人世,士燮就能立刻成为中军将兼任元帅和执政的职位了。
而其余范氏的几个人也担任要职。
因为讲究谁的老爹干什么,子孙接着干什么,其中“士师”这个职位必然就是范氏的人。
目前的“士师”是士鲂。
晋国的“卿”都不好当,没有那个实力却要硬上,肯定是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众“卿”之中,目前最弱的是韩氏。
哪怕是最弱小的“卿”,韩氏都能拉出两个“师”的兵力。
那可是两个加强“师”,不是周制下只有一百辆战车和两千五百士兵的“师”。
晋国的一个加强“师”,战车固然还是一百辆,士兵却多达七千五百人。
现在的很多列国,未必能拉出一个周制的“师”。
作为中等国家的一些列国,顶多也就能养活一个“军”,也就是五百辆战车和一万两千五百名士兵,不是晋国加强过接近四万名士兵的“军”。
晋国的一个加强“军”就相当于列国的三个周制“军”,也是华夏化圈的独一份。
其余的列国,他们不是不想照着晋国有样学样,是他们无论从人口还是生产力方面的玩不起。
而个别玩得起的列国,比如秦国和齐国,他们又没有晋国的“霸气”,自然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玩周室军事制度。
吕武得知与范氏封地边上有一支驻军,紧张属于一种必然。
老吕家在经营制陶,走的量虽然不大,可是一两年来,范氏没找过老吕家,谈一谈制陶的事业。
很多时候想谈一谈相反是一件好事,默不吭声才更吓人。
看看范氏是怎么对待其余也贩售陶器的家族,不是极力打压,就是直接扑灭,吕武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宋彬一看吕武脸色不对,再想到晋国贵族争斗远比其余列国更加血淋淋,不由脸色也跟着不好了。
只因为不是谁都能随便养得起一支武装。
“主,山寨颇旧,不似新立。”宋彬有些小心地猜测道:“或是范氏藏而不宣?”
就是说嘛!
老吕家虽然搞制陶,却没大肆贩售,卖也只是在魏氏附庸家族圈里,还都是吕武亲自接触并谈下来的交易。
这么的小心翼翼,他还跟韩氏、魏氏和赵氏成了姻亲,与智氏的关系也不错,更结交了一些中等贵族,范氏的反应至于这么直接,谈都没谈就想着施以武力。
范氏有隐藏起来的私军,恰巧被宋彬带人发现了?
当然,不管范氏想干什么,吕武必须要防一手。
宋彬说道:“彼未察觉。”
吕武点头说道:“远远盯住,我要随时掌握山寨驻军的动向。”
尽管遣词用句不符合这个时代,宋彬却一下子听懂了。
至于说,集结军队过去拔掉那个山寨?
那边并不是吕武的地盘。
他在国境外动刀柄,再怎么杀了个天昏地暗,其余贵族知道了顶多也就是侧目。
一旦在国内有动作,招惹比自强的是找抽;打比自己弱小的贵族?且不论国法会怎么处理,首先就会引起来其余贵族的过度反应。
吕武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暗中密切关注,只是不再去那边大搞什么动作。
他也需要跟几位姻亲沟通一下,再找友好的家族试探一波,尽力地打探范氏是个什么情况,避免范氏真要干点什么,都被杀到家门前才知道杀过来了。
又是新一年的春暖花开。
每一个家族都要为春耕开始做准备了。
现如今,老吕家的耕田总计为两万八千亩。
只是人口已经突破三万,仅是两万八千亩的耕地压根就不够。
吕武计划在春耕之前,集中人力物力大肆开辟新的耕地,其它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怎么都要开垦到总计五万亩的数量。
家臣对此非常赞同。
虞显表示,以老吕家目前的人口,需要至少拥有二十五万亩的耕地。
他还提醒吕武,哪怕开辟出二十五万亩都是不够的。
毕竟,老吕家的人口应该是持续增涨,耕地也要跟着增多,才能实现自产自足。
去年为什么不集中人力物力开辟耕地?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初来乍到的事情多,怎么都要有个遮风挡雨的住所,先搞定住宅,又将道路清理出来,后面的事情才更好做。
吕武自己心里有盘算。
老吕家的封地多是山地,不然就是盆地,其实不适合大肆开辟出耕田。
他现在就算是开辟耕地,都要精心规划哪些地方的树林应该留下,免得对环境造成过度的破坏。
这并不是考虑什么环保绿化,是必须要注意的事情。
比如,要是将汾水河岸全变成耕地,短时间内看着会有很大的好处。
但是!
一旦某个季节的雨量多一些,信不信老吕家要上演悲剧?
所以了,耕地全选在地势低的地方一样不合适。
吕武划出了一块山地,亲自监督着,小范围地搞一搞梯田,作为实验性质和考察价值。
他在山地监督开辟梯田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自己很傻。
多山又怎么了?
不用去搞什么梯田,完全能栽种果树啊!
他当然不是要搞水果批发。
这年头运输效率这么堪忧,水果没运出去就该先烂了。
“酿酒啊!”吕武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来几巴掌,很懊恼地想道:“我之前是不是魔怔了?怎么把这件事情忘掉???”
他努力地回忆在国都新田的所见所闻。
作为一国之都,新田会是晋国的风向标,甚至引领着中原列国的时尚,包括有什么商品,必然能够在新田的市场上找到。
现在当然是有酒,种类不是那么多,基本是以各种粮食酿成。
没有蒸馏技术为前提,过滤技术当然也没有,不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