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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产干的事情则是清点郑国贵族的农田,一旦超过可持农田数量就要多交税。
在财产方面,吕武对阴氏的财产有绝对的支配权,包括“士”和“徒”的财产。
事实上,封主不但掌握着所有的财政权,连带本家族所有人的命都是他的。
一般情况下,封主不会去搞东搞西就对了,有权力不代表要行使权力,只是在法理上给予一种先行挖坑。有什么权力不做分辨和时机去极尽地行使,不怕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所以行使权力一般是针对一小部分人。
要是换个角度,到了“大一统”时期的皇帝,他们走的“套路”其实就是春秋时期封主(贵族)的那一套。这算是进步,还是倒退?
吕武跟子产讨论了蛮多东西。
子产不知道是尊重或是想从吕武这里取经,将自己在郑国做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完了问道:“此番于国有利焉?”
从“个人”到“集体”,是尊重利益属于个人,还是讲究集体利益,这一套吕武熟悉呀!
现在当然是讲究个人利益的时代。
过上两千五百多年之后,神州大地会进入到集体利益的时代。
当然了,很多东西明面是那么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说,也不敢讲。
总的来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是肯定的。
吕武因为上辈子所处阶层的关系,还是比较认同那一句:只有大环境好了,所有人才能更好。
换作这一辈子?晋国的谁谁谁敢要求阴氏无私奉献和进行一时的忍耐,信不信吕武帮他解脱和奉献了。
屁股决定脑袋是一句至理名言。
有些人之所以是伟人,因为他们真的能够进行无私奉献。这样的人是可敬可爱的。
大环境会决定太多的事情,到了一定的氛围和环境,谁不想当个正面人物,得到传颂呢?
吕武现在是谁,他的身份又是什么,晋国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和氛围,能让他做个好人吗?
得到“郑国变法可图强”答案的子产一下变得亢奋起来。
子产说道:“我欲行‘丘赋’,请阴子听我畅谈。”
所谓的“丘赋”需要拆开来理解。
“丘”:以一方里为井,十六井为丘。
然后,这个“丘”首先是为了计算田产面积,再来根据某人持有的田亩面积,交纳多少的大型牲口。
例如在郑国是十六井为“丘”,那么土地的主人就要每一“丘”交纳马一匹和牛三头,用来提供集体使用。这个也就是后面“赋”的一部分了。
这并不能算作“军赋”的一种,平时到了农耕季节,又或者是国家高层人来疯,一样可以让他们纳“丘赋”。
子产讲了挺多,着重想要表达的意思挺正面,主要是承认人们私下开垦的田产合法性,再来要求人们多纳税。
需要了解“合法性”是个什么玩意,也就是得到了官方的背书,纳入国家暴力团队的保护范围之内。
“如行‘丘赋’,有田之夫,战事亦需自备兵甲、粮秣纳赋?”吕武问道。
什么叫“有田之夫”呢?用现在的话来定义,就是所谓的“国人”了。
吕武特别提到“有田之夫”主要是听子产的意思,要将私自跑到野外的那一群“野人”体纳入管理体系,承认他们的身份再纳入保护范围,并且认可某处的田产属于他们的合法财产。
现在吕武才搞明白子产所说的借鉴阴氏是怎么回事,阴氏本身就是那么干的。
子产的行为已经不能叫借鉴,属于抄袭了!
郑国真的那么干,就是从国家体制上不再承认周王朝的“国野制”,甚至比晋国施行的“作州兵”制度更加的激进。
晋国依靠什么成为霸主国的?并不是玩太多的无所不用其极,完全是在晋惠公那一朝建立了“作爰田”和“作州兵”的制度。
所谓的作爰田:分公田之税应入公者,爰之于所赏之众。
讲人话就是拿出国有资产奖赏有功之人,算是早期大肆解放农奴的一个举措,对经济改革进行的一种尝试。
作州兵就是:一州为三千五百家,五州为乡,兵器原为乡师所掌,今改由州缮作,扩大制造兵器的规模。
因为“作州兵”的关系,晋国的可用兵源得到增加,同时也对晋国军队的编制进行了改革。
所以,能清楚晋军为什么到了“旅”这个军事单位跟其余列国不同了吧?各个周王室下的诸侯国一个“旅”只有五百名士兵,晋军这边一个“旅”却配置了一千五百名士兵。
从晋惠公(公元前前650年到公元前637年在位)到晋悼公一朝,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百年,很多东西已经再次出现改变,一些在晋惠公改革的东西则是留了下来。
事实证明一个国家在遭遇大灾难之后,不想着办法变强,一定是会衰弱乃至于成为史书上的一个符号。
晋国在晋惠公时期进行改革,后面的几代国君哪怕不争气也没有乱搞,打造了晋国成为霸主的底气。
吕武从子产这里察觉到郑国对于时局感到了紧迫性,又或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也就难怪郑国公族能支持子产进行变革了。
郑国危险吗?自从晋国和楚国开始进行争霸,太北边和太南边的各国还好,遭到晋国和楚国包夹的列国,哪一个没察觉到危险呢?
面对危险时,宋国虽然有时候会对楚国认怂,大多数时间却是在死扛;郑国一开始也不想那么丢脸,后来纯粹是要支撑不下去,搞得无论是晋国还是楚国入侵,一次次玩起了“见面跪”的游戏,使得在“国际”上有老牌投降国的诨号。
“我欲铸鼎。”子产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
要干么来着?
铸鼎???
吕武眨了眨眼睛,说道:“法需示众,铸鼎一事……,必招惹非议。”
那可是鼎啊!
大兄弟,玩这么狠的吗?
至于想要弄出什么“法”,肯定是要先进行公示。
毕竟,制定什么律法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大家别去干那件事情,又不是想坑人。
而以当前的年代,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犯法,起码要是“国人”阶层起步。
作为一名国人也就到了国家主人翁的阶级,一个国人未必能爆发出多少能量,将所有的国人给得罪干净,信不信闹成国将不国的局面?
“阴子不当如此。”子产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说道:“行非常事,安能拘泥非议?”
来自霸主国的大佬,没想到你的胆子也就那样呀!
要干一件注定会遭遇到非议的事,何不将事情干得更狠一些,越是能够造成轰动,想必世人就会越重视,不用花力气去特别搞宣传,该是所有人争相要去进行了解了!
吕武挺欣赏子产干大事的魄力,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来破坏子产在郑国的变法。
不能怪吕武阴暗,他是晋国的元戎,郑国是晋国的邻国,尤其是郑国给人一种非常不可靠的印象。他想给郑国搞破坏,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吕武不用着急,更不用亲自上场,更着急的会是范氏,干脏活的会是士匄。
第680章 大争再起(4K)
吕武在“新郑”逗留了八天,主要是跟子产聊一些“法”上面的话题。
总的来说,子产要变法以图郑国变强,大部分制定的“法”是用来限制和剥削贵族,少部分的“法”则是给泥泞阶层打开了上进的通道。
在任何一个国家之中,肯定是普通人占了多数,一旦作为多数的普通人爆发出某种热情,能够使得国家兴盛,也能让国家陷入万丈深渊。
吕武跟子产的交流得出一个结论,真的要让子产在郑国变法成功,太久远的未来不好说,短时间内郑国必然会得到极强的国力增涨。
“侯氏所求携土归晋,彼土仍归己有。”士匄以一种侯晋是个傻子的表情讲了那么一句。
侯晋之前只是不满意在郑国的上进通道被关上,近期子产变法一再损害郑国贵族阶层的利益,作为郑国公族的那一批“主人翁”明白国家好了他们才能更好,公族封主愿意忍耐一时的吃亏。
郑国那些不是公族一员的贵族,国家变得强大他们当然能够得利,心态方面跟公族封主则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郑国是公族的郑国,轮不到他们这些外姓贵族掌握郑国的话语权。
另外一点,郑国跟很多由公族来主政的诸侯国一样,外姓的天花板太低,日常遭受的各种剥削则是非常严重。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有了别的出路谁还不懂用脚投票?
士匄说道:“我听闻郑执政弄法,公族多有漏洞,苦仅在外姓。”
用词是“弄法”,不是“变法”。
说起制定律法,老范家是专业的呀。
晋国的很多律法就是出自范氏,得到国家层面的认可并执行,但也仅是在国家层面上,管不到有自己封地的贵族。
在这个“臣下之臣非君之臣”的时代,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国中之国”,每一名有封地的贵族都有权在自己的地盘选择执行什么律法,外人是无法也没有理由进行干涉的。
所谓的“国家层面”可以理解为,一国之君有权力在既定框架上指使和约束众贵族,也就是贵族的税、赋和礼仪,一旦贵族完成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一国之君无权干涉众贵族想在自己的领地上玩什么。
同理,贵族一旦自己也搞了“分封”,他们的“臣下之臣”也就有了自己的“小王国”,一样是在“臣下之臣”完成自己的任务后,无法也不能去强加干涉。
在这种“宗法”之下,玩的就是一种“套娃”的游戏,一层管理着一层来维持整个国家的运作和协同。
那么玩其实也没有毛病,谁让通信困难,道路交通又堪忧呢。
任何时期都有符合当代的制度,条件不成熟非要去玩太先进的玩法,最大的可能性是把自己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