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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正打算把这案子报给司天监呢。”
徐衍本来没在意,听着听着神色一动。
“长兴府地界的猎户?姓什么?”
“猎户家姓穆,住在山里,属于长兴府地界。”
“穆家灭门……这案子是该报给司天监。”
徐衍暗暗一叹。
穆家的惨案终于被发现,如此一来,就能借陈洲骅之口将消息传给穆正初了。
想起好友,徐衍不由得心情沉重。
他能一走了之,也不知材叔齐远瞩等人该何去何从。
老皇帝时日无多,太子即将上位,在这种新旧更迭之际,满朝文武心思各异,国舅与皇后在暗中摩拳擦掌,更有北晋虎视眈眈,五毒教教主与司天监监正的棋局也不知谁能技高一筹……
乱象丛生的大商,未来也许会成为一场乱世。
大商皇城作为漩涡的中心,任何变故都牵扯着所有人的心弦。
徐衍只希望在这场未必会有胜者的勾心斗角中,自己的朋友们都能安然无恙。
心绪烦乱,徐衍无心久坐,离开府衙。
走在无人的街头,徐衍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多想无益。
甩开纷乱的念头,徐衍踏出小镇。
福祸天定,如穆正初那般强人,不还是预料不到自家的灭门么,想得再多有什么用呢……
迈出的脚步,定在知远县的大门口。
徐衍一动不动,连眸子都不晃动一下。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信息,十分隐晦,与某件事利害攸关。
是什么呢?
穆家十一口灭门惨案……
徐衍的眸子晃动了一下。
豁然回身,徐衍疾步而行,很快在县衙门口找到即将离开的陈洲骅。
“你确定深山里的猎户穆家总共十一口人?”
陈洲骅被徐衍的折返吓了一跳,见对方神态凝重,他急忙点头道:“确定啊,我这随身带着卷宗呢,来人!把长兴府的卷宗拿来。”
对照卷宗,果然猎户穆家共有十一口。
徐衍声音冰冷的质问:“会不会出现新生的孩子来不及登录在册的状况。”
陈洲骅肯定道:“不会的,长兴府的卷宗每隔三年会审核一次,即便深山里的猎户也不例外,除非他们生的孩子只有三两岁,否则绝对会记录在册,徐大人您也知道,府城可不比知远县这种小县城,关乎人口的事断然不会弄错的。”
目不转睛的看了三遍,徐衍缓缓放下卷宗。
穆家的确只有十一口人,而非十二口。
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终于想起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初在深山木屋遇到地煞帮两个高手之际,徐衍曾经以控尸术控制穆家十一具尸体与敌人交锋。
耳边依稀响起当初那缺牙汉子的冷喝:
‘这家猎户十一口,没一个活的,全死透了!’
是啊,穆家总共十一口人,全都死了。
那么,西衙的炼尸官穆正初,又是谁呢?
煞沙,煞魂,妖花……徐衍的心头浮现出一个冷冰冰的称号。
土毒使。
“西衙的花,也该开了。”
低语中,徐衍夺过一架马车,将车上的东西尽数丢掉后打马而行。
方向,正是皇城。
陈洲骅莫名其妙,在后面喊道:“徐大人这么急,这是去哪啊?”
“去赏花。”
第143章 棋
初夏,气候宜人。
一场雷雨过后,跑马谷的草木疯长。
肥美的草场上,马儿无忧无虑的大快朵颐,哪怕绿草早已染成鲜红。
低垂的马头拱开一具碍事的残躯。
咣当一声响。
残躯手里的钢刀落地,惊得马儿一跃而起,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啃食青草。
零零散散的战马如孤魂野鬼般在广阔的山谷里游荡。
地面上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战争带来的猩红色从跑马谷一路蔓延,越过了恒阳关,如一条鲜红的大道,一路铺向大商皇城。
恒阳关内一片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关卡某处角落,一位百夫长正苟延残喘。
他的腹部开了个大洞,用破布胡乱塞住,一呼一吸间隐约能看到肠子在破布后晃动。
他手里掐着半块干硬的大饼,始终盯着五丈外的一匹无主战马。
大饼掰成了碎块,每次扔出一小块,用来引战马过来。
三丈……
两丈……
一丈!
他聚集所有力量扑上战马,忍着剧痛打马飞驰。
北晋三十万大军已然踏破恒阳关,大商皇城岌岌可危,若不早做准备,过不了几天,大商将就此覆灭。
他要去皇城报信,可是刚冲出不足百丈便被一片箭雨笼罩,连人带马成了刺猬。
噗通。
尸体栽落。
他的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皇城的方向,随后被无数铁蹄塌成肉泥。
……
“皇帝驾崩!”
大商,皇宫。
随着宦官一声悲壮的高呼,文武群臣掩面而泣,哭声震天。
皇城内外一片素缟。
太子哭得最凶,嚎啕不绝,泪如泉涌,眼睛通红眼泡浮肿。
看似悲痛欲绝,离得近了能闻到他嘴巴里冒着巨辣之气,宽大的袖子里藏着不少干椒,觉得眼泪不够了就低头嚼上一个,保准泪流如柱。
匆匆赶来的皇后扑到棺椁前,抽泣更咽,那泪水做不得假,可怎么看都是喜极而泣。
“报!”
来自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在门口跌了个跟头,连滚带爬闯进大殿。
“恒阳关失守!北晋三十万大军直奔皇城而来!”
哗!!!
群臣炸了锅,没人在掩面装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成苍白如纸。
“北晋逆子!趁火打劫,好不要脸面!”
“连战书都不下,亏他北晋还好意思称国!”
“怎么办!怎么办啊诸位!连恒阳关都挡不住北晋,咱们大难临头啦!”
“现在收拾细软逃出皇城还有机会,快走吧!”
宰相提高了声音,喝道:“慌什么!大商又不是只有边军,九座雕龙台分别驻扎重兵,只需调齐大军,北晋狼子的野心岂能得逞!”
一位大臣担忧道:“雕龙台的驻军有驻守龙柱的重任,没有圣旨不可轻易调离,陛下最看重龙柱,怕是……”
说道这,群臣的目光纷纷望向棺椁。
皇帝死了!
这下雕龙台的驻军没理由再护着那九根没用的龙柱。
姜大川急急道:“大商不可群龙无首,望太子殿下尽快登基,国难当头,先皇的丧事不急于一时。”
“对!太子殿下快快登基,下旨调动各路重兵护我皇城无忧啊。”
“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宫里一阵混乱,有人高呼万岁,商泰之趁机黄袍加身,坐上了觊觎多年的皇位。
而商无极的棺椁,则被放在一旁,冷冰冰,无人问津。
当天,商泰之登基皇位,成了大商国的第二位君主。
他连下圣旨,调遣各地雕龙台的驻军挥师皇城,解北晋之围。
只要各处雕龙台的重兵能及时返回,北晋的三十万大军就不算什么。
满朝文武真正担忧的,是镇守九龙台的上百万大军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商泰之的圣旨刚刚拟好,又有新的消息来报。
位于大商各地的九龙台守军,正在朝着皇城快速集结,估计一天之内即可在皇城外完成汇聚。
得知这份消息,皇宫里的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
北晋大军即便速度再快,杀到皇城也得一两天的时间。
宰相心中奇怪,追问下得知,九龙台驻军汇聚的原因,是老皇帝临死前的最后一道旨意。
商泰之目光复杂的望了眼装尸体的棺椁。
他在心里默默的感激了一下先皇,若非早下的圣旨,九龙台的驻军真就未必来得及回援。
感激之余,商泰之唯有冷笑。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他其实不叫商泰之,应该叫卜泰之。
这大商皇朝,早晚也会更改为大卜皇朝。
可怜老皇帝商无极,不仅头顶绿油油,临死之前,还得为别人的儿子出最后一份力,保住他念念不忘的大商国。
在太子的眼里,老皇帝的一生是迂腐的一生,沉迷于并不存在的长生之术。
在皇后的眼里,老皇帝的一生是无聊的一生,不懂风情不爱女人。
在国舅的眼里,老皇帝的一生是憋屈的一生,替人养子不说,临死还得将皇位奉上。
在群臣的眼里,老皇帝的一生是沉闷的一生,也是失败而无奈的一生。
他开疆拓土,亲手建立了大商王朝,却只能延续一代。
失败的人有很多,失败到如此程度的王者,世间罕有。
得知守军不日即可抵达,商泰之安心下来。
皇城保得住就行。
至于其他城镇他是不在乎的,反正大商有的是人,死了再生呗。
借着北晋来犯为由,身穿龙袍的商泰之再也不用装哭了,他如今是大商的皇帝,他要体会的是一呼百应的王者风范。
登基大典被提上日程。
于是大商皇朝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北晋三十万大军星夜兼程直扑皇城的攸关时刻,皇宫内传来的却是鼓乐齐鸣。
本该商议国家大事的宝殿内,衣衫单薄的舞姬们翩翩起舞,尤其水仙的独舞,得来商泰之的大加赞赏,当场下旨,纳翠云楼的头牌水仙为宾妃。
热闹的皇宫灯红酒绿,老皇帝的尸体则停在隔壁偏殿,无人问津。
乱象纷起。
大商的根基在无形中正在缓缓撼动。
加快这座皇朝崩塌的,还有那些不为人知,却更加恶毒与阴险的手段。
……
司天监总部。
斐浅正在书房内紧锁眉头,盯着面前的棋局出神。
对面,坐着的正是五毒教的教主,百里宏微。
敢来司天监与斐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