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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在一旁看个乐呵。
他当然猜得出谜底,但他不打算多嘴。
反正来喝喝茶就有一点功勋值到手,何必引人注目呢。
既然诗王想装逼,那就让他装个痛快好了,反正早晚挨雷劈。
渐渐的,四周的声音消失,直至变得鸦雀无声。
这灯谜出得太过巧妙,竟一时没人猜得出来。
谢逊得意一笑,道:“给你们个提示,谜底说的就是你们这帮附庸风雅之辈。”
听闻此言,怒目而视者有之,咬牙切齿者有之,就是没人敢当面反驳。
连人家的灯谜都猜不出来,拿什么去反驳呢。
国舅卜太宁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谜底真这么难猜?你举荐的那个秀才也猜不出来吗。”
徐傲微笑道:“字谜种类繁多,若非有所涉猎确实难猜,不过我那位秀才朋友是有真本事的,他在知远县远近闻名,断然不会让国舅爷失望。”
卜太宁道:“我有什么失望,这是太子设的诗会,希望他真能做出几首诗来,别扰了太子的兴致就好。”
徐傲连连点头称是,仿佛对徐衍信心十足。
主位上的商泰之也猜了许久,连说几个答案,谢逊始终摇头。
见实在无人猜得出来,商泰之道:“谜底到底是什么,诗王不妨明说吧。”
谢逊得意的摇头晃脑,道出谜底。
“千里得马字,残月得尸字,残花重影得一比字,合为屁。腊月是十二月,合为青字,再加上雪花状的米字,合一个精字,这谜底吗,自然是马!屁!精!”
谢逊说出马屁精的时候连点了三下。
他第一个点的是姜大川,第二个点的是老迈文士,第三个点的正是看热闹的徐衍。
姜大川脸皮够厚,被点了一下只当没看见。
老迈文士脸皮薄,被点了一下差点气吐了血。
徐衍最无辜,什么也没说连诗都没做,不仅被点,对方的手指还不挪开了,指着他不放。
徐衍往左偏头,谢逊的手指往左偏。
徐衍往右偏头,谢逊的手指往右偏,跟定了他的脑袋。
“躲什么,马屁精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家伙,除了阿谀奉承之外你还会什么?端茶倒水的秀才,哼,我看呐还不如去当太监。”
原来谢逊指点徐衍,是看到徐衍给常玉春倒茶水。
在谢逊看来,只要有功名在身,就不该做什么端菜倒水的事,这也是他瞧不起姜大川与年迈文士的原因所在。
徐衍见躲不开,只好正了正脖子,道:“灯谜是吧,不如我也出一个,你来猜猜。”
“好哇!你出。”谢逊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徐衍不气也不恼,笑吟吟的道:“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嗯打一字。”
谢逊果然有点墨水,略一沉吟立刻猜出了答案。
可不等他开口,就见对面的徐衍对他竖起中指,比出个古怪的手势,同时道出了谜底。
“日。”
谢逊不高兴了,道:“我已经猜出谜底,你为何提前公布答案。”
徐衍道:“我知道啊,你猜出来了我也日。”
谢逊疑惑道:“你也日?你日什么?”
徐衍道:“当然是日你姥姥了。”
谢逊顿时脸色一沉。
不等谢逊发作,徐衍又道:“小小灯谜看来难不住诗王,不如咱们换个玩法,我出两道趣味题,你来猜,猜对一道我输一千两,猜对两道我输一万两,若你输了也一样的价钱,如何。”
谢逊一算,即便两道题全都猜错了,大不了输出去一万一千两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连错两道。
“好!黄口小儿,出题吧。”
“请听题,说你在沙漠里,口渴难耐,有一杯清水和一杯浊水,你先喝哪一杯。”
徐衍的趣味题别开生面,听得所有人兴致勃勃,有人觉得先喝清水,有人认为先喝浊水。
谢逊沉吟了一下。
他认为先喝哪一杯恐怕都不对,这种题目本身就带有迷惑,让人猜不到真相。
很快,谢逊了然于胸,哈哈大笑起来,道:
“先喝的既不是清水也不是浊水,而是将一清一浊两杯水调成两杯半清半浊之水,如此一来既不难下咽又能喝到两杯的水量,足以解渴救命。”
谢逊的见解听得众人恍然大悟,之前对其不服的也暗暗挑起大拇指。
桃花国的诗王的确有两下子,至少在场的众人没猜到答案。
正在谢逊得意之际,忽见徐衍摇头。
“答错了。”
“不可能!那你说先喝哪一杯?”
“哪杯也不喝,而是喝你背后背着的一桶好酒,既然有酒,喝什么水呀。”
“我背着酒?你没说啊!”
“你也没问呀。”
“我……”
谢逊只觉得血往上撞,心窝子里憋了一口恶气,怎么也出不去。
是啊,他的确没问呐,鬼知道他去沙漠还背着酒桶。
“好,算我输,第二题。”谢逊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
他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种小把戏,用一次而已,在他身上不可能用第二次。
徐衍微微一笑,道:
“请听题,说你在沙漠里,口渴难耐,有一杯清水和一杯尿,你先喝哪一杯。”
此题一出,四下哗然。
太子被逗得哈哈直笑,这算什么题,连傻子都答得出来。
谢逊微眯着眼,这次他学聪明了,不答题而是先问。
“我背没背着酒?”
“没有酒。”
“旁边有没有湖?”
“没有湖也没有水。”
“天上下没下雨?”
“万里无云。”
“周围有没有人帮忙?”
“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你自己,而且你快渴死了,答案只在两个杯子里选择,你到底先喝哪个。”
谢逊确定这道题没有其他的陷阱,于是放心下来,道:“我当然是先喝清水!”
“不对,你会先喝那杯尿。”
“不可能!就算我怕死也先喝清水,等快渴死的时候才会考虑喝不喝那杯尿,怎么可能上来先喝那杯尿?”
徐衍默默的看了眼诗王谢逊,道:“因为清水要留着给你以后吃……屎的时候漱口用。”
常玉春和倪秋雁正喝茶呢,听到如此奇葩的答案同时把茶水喷了出来。
第55章 斗诗
醉仙楼里哄笑不断。
连街上走过的行人都被笑声所吸引,驻足观望。
厅内,诗王谢逊脸色苍白,就像吃了一嘴苍蝇,想吐还吐不出来那么难受。
什么破题?
荒唐至极!
作为出题人,徐衍还好心的帮着讲解。
“我可不是骂你,而是沙漠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能吃的东西,只有自己身上的东西,你想想,除了屎,你还有什么能吃的,总不能自己吃自己的肉吧。”
“我宁可饿死渴死!”诗王谢逊咆哮起来,“也不会去吃……呕……”
刚喊一句,诗王自己差点没吐喽。
“放心,快饿死的时候,你会吃的。”徐衍语重心长的说道。
太子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国舅也陪着笑,只要太子开心,管他作诗还是答题都没所谓。
徐傲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表情从不变化,让人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
一众大商文士虽然对徐衍的趣味题不屑一顾,但能让诗王吃瘪他们乐见其成。
常玉春的脑子转得不太快,这会儿刚想明白答案的含义,他还特意将自己代入一番。
“你这什么题啊,太恶心了吧。”常玉春说完还抹抹自己的嘴角。
“恶人自须恶人磨,恶心题出给恶心人不是正好吗。”倪秋雁朝着徐衍投去赞许的目光。
其实徐衍也不想羞辱人家,怎奈人家蹬鼻子上脸,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马屁精,那没办法,只能教一教桃花国的诗王如何做人了。
忍辱负重这种事,徐衍是不会做的。
他的原则是念头通达,不留隔夜仇。
诗王谢逊忍着恶心,对徐衍怒目而视,喝道:“黄口小儿!此乃诗会,休要卖弄你那恶心的把戏,有辱斯文!若有文采,与老夫比一比真正的诗词之道!”
“是你先有辱斯文的。”徐衍辩驳道:“我不过倒了杯茶,就被你说成是马屁精,如果我拿了把刀,你还不得说我是杀人犯,原来桃花国的诗王不会别的,只会捕风捉影,哦对了,你还会猜灯谜。”
谢逊目光阴沉,深吸一口气,喝道:“好!咱们回归正题,既是诗会,自然以做诗为主,老夫提议,以仙为题,大商的文豪墨客们,请教了!”
人家点了以仙为题,算是定下格调,接下来众人做诗必须围绕着仙这个字。
乱哄哄的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
有人低头沉吟,有人若有所思。
常玉春撇嘴道:“好大的口气,仙?他懂个屁的仙。”
倪秋雁好笑道:“你懂。”
常玉春道:“我不懂,所以我连提都不敢提,哪像那家伙,还以仙为题,真当自己是诗王了,我倒要听听他究竟做得出什么绝世佳作。”
倪秋雁环视四周,道:“人家既然敢定题必定早有腹稿,倒是我们大商这边的文士,招架得狼狈了一些。”
招架狼狈说得都算好听。
在场的文士当中,会作诗的不在少数,但突然定题,很难做得出真正的好诗。
打油诗倒是简单,说出去非得被谢逊嘲笑不可。
人家是诗王,可不是打油诗王。
“不就是仙嘛,我先来好了。”
太子卜太宁打破僵局,开口吟道:“早上一柱擎天,晚上法力无边,夜御仙女七个,后宫养满神仙。”
此诗一出,在场的众人顿时神态各异。
有的憋着笑,有的脸发黑,有的垂头丧气怒不敢言。
这哪是诗,连打油诗都不算。
根本是浪荡子的一派胡言嘛。
诗王谢逊淡淡一笑,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