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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临城,可谓是修真界最为富庶繁华的城池,堪比人世间的一国。
可惜修真界除了些许小国,早就不兴皇权这一套,纵然临城世代都是由江家管理,却也只是称一句城主。
城内更没有什么严苛制度,城门大开,广迎四方来客,无论是奇珍异宝、罕见功法,还是神医仙药,在这里都能寻到。
一路未歇,约莫十日功夫,长宁二人终于到了那临城附近。
他们走的近路是山道,远离市嚣街道,一路来都看不到几人。
已近日落时分,夕阳在天边蔓延,城池的轮廓也终于在前方显现。
也就在此时,突然有异风拂过,扬起一片尘土,裹着数缕迷烟朝二人吹来。
长宁自然不会让那烟近身,挥袖一扫,便将那烟雾彻底打散。
感受到四周埋伏涌动的杀气,她眉眼冷凝,扬手起剑,咄人剑气向周遭扫荡开来。
周围埋伏的人见迷烟失效,已然是暴露了,便毫不犹豫自各处起,呈圈状朝中间女子包剿去。
这些人使的都是剑,数把剑寒光凛冽,角度刁钻,分别对准了眉心、咽喉、心口、腰腹,皆是些能一击毙命的薄弱处。
可剑与剑相对,最能见高下。
面对击来的无数剑锋,长宁神情丝毫未变,甚至连避也未避,只是抬手一劈一扫,扬起的可怕剑气便将要逼近的数人扫弹开去。
长剑再往后一钩,便带着身后刺来的数柄剑锋往前,重重摔在了地上。
直将众人击退,长宁终于动了。
她身法极诡,动若风影,快得叫人难以看清,行至各人身前,她毫不犹豫地挥剑斩下,一剑,便斩断一人持剑的手。
伴随着溅起的血和凄厉的痛呼,天边的云霞也几乎褪成了紫红色。
直至最后一把剑哐当落地,长宁终于收了剑,停在了最后那似若领队的男人身前,面无表情地问:
“为何要杀我?”
那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却仍眼神凶狠地看着长宁,仿若恨不得食她血肉。
他冷笑着开口,声音呕哑难听:
“我杀不了你,总有人能杀你……”
言罢,他凭着最后一点狠劲,便要撞向长宁,可还未靠近她衣角,便被一只脚拦下。
那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脖颈,力道丝毫未收敛,男人面色登时充了血,却连痛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歪头没了气息。
“啊。”
慕辞发出小声的惊叫,神态慌乱地将男人一脚踢开,仿若很害怕地扯长宁衣角,“他……他这是死了吗?”
长宁看一眼男人僵冷的紫红面色,蹙眉点点头:“应该是。”
慕辞声音微颤,将长宁衣袖拉得愈紧了些:“我……我只是着急,没想着他会死……”
见他实在颤得厉害,仿若很害怕,长宁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别怕,他们既然想要杀别人,那么来之前就该做好被杀的准备。”
她声线本就清冷,此刻流露出些冷漠意味,愈显无情:
“你不杀他们,我也会杀。”
闻言,慕辞拉着她的手微僵,眼底有痛色闪过。
你不是。
你不是的。
哪怕是经历了废渊下那样残酷的两百年,长宁仍对同为人类的“同胞”多几分容忍。
地上那些还在抱着断臂哀鸣的人,便是印证。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惹了人恨。
他们要杀她,至少也要个理由。
长宁正欲要换一个人问,却突觉头晕目眩,体内升起一种脱力感,甚至连手中剑都要握不稳。
汹涌的灵力在体内激荡,仿若要将她彻底淹没。
长宁眼前发黑,四肢乏力,仿若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却仍艰难地将剑扎入地里,扶着剑柄勉强站立。
如何都不肯真正昏过去。
“阿宁?阿宁……”
慕辞的呼唤明明就在身旁,可传入她耳,却有一种从极远的地方飘来的虚幻感。
“我……没事……”
长宁想要答,可唇瓣颤了数下,怎么都吐不出一个字。
像是被极温柔地抱住,暖意自她身后传来,耳畔,属于慕辞的声音重新清晰,带着哽咽一般的喑哑,一字字轻声哄她:
“阿宁,我在这里……”
“不要再强撑着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第28章 【28】
相比于精神上的痛苦; 长宁更恐惧的,是晕倒后未知的危险。
她紧绷得宛若拉满的弓弦,以剑为骨; 强撑着不愿倒下。
可在靠入那温暖怀抱,熟悉的皂角香气缭绕在鼻尖时; 她突然生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阿宁; 好好睡一觉; 别担心,我在这里……”
温柔至极的轻哄; 却让她鼻尖一酸; 僵直的躯体亦渐渐松弛下来。
她真的……有可以倚靠的后背了吗?
长宁意识昏昏沉沉的; 嗅着浅淡香气,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舒缓,慢慢阖上了眼。
感受到怀中人呼吸逐渐,慕辞眼睫微颤,小心翼翼地环着她,这才抬起头,复看场上哀嚎的众人; 眼底是一片寒凉。
“临城的人啊……”
慕辞声音很低,眉宇间戾气惊人;
“太吵了,会吵到阿宁。”
“所以,都闭嘴吧……”
残阳落日; 最后一线天光也消失在了地面,一切重归寂静。
在第一缕月光映照下; 清瘦的身影稳稳抱着怀中人; 宛若抱着最珍贵的宝物; 往城池方向走,
相叠的影子落覆于地,遮住了残余的血迹,他抱着她离开污浊,一步一步,走向月明之处。
…
“阿宁,不要害怕,我在这里的。”
朦胧的声音隐隐绰绰,不知是从何处起。
长宁又做了与上回相关的梦。
这一次的梦境中,小狐狸长大了许多,仍是毛绒蓬松的一团,可那尾巴却胖了一圈,足可以将她环绕。
它比先前还要乖,还要更温顺,长宁去到哪,它便跟到哪,哪怕是进山下地,也半步不离。
身后跟着小红狐狸的小姑娘,成了乡野间最特殊的一道风景。
遇上什么野犬凶禽,它总是最先跳出,将长宁挡在身后。
四周的乡亲们从一开始的不赞同,到后来亦感叹,这小狐狸通人性,是个知恩护主的。
长宁自有意识起,便是孤身一人,既无父母,也无亲友,孤零零的,全靠周围好心乡亲帮扶接济,才跌跌撞撞地长大。
而小狐狸的突然出现,填补了十几年来她生活的空缺,如一泓暖流注入平静无波的乏味生活。
晨起,小狐狸踩着床头矮柜,毛绒绒的大尾巴轻柔扫过她的面颊,唤她起床。
午间,小狐狸坐在圆桌对面,摇着尾巴陪她一起吃饭。
午后,坐在小院的藤椅上,小狐狸乖巧地将大尾巴团在她身侧,依偎着她晒太阳或乘凉。
有时夜里打雷下雨,电闪雷鸣,轰鸣刺耳,仿若要将小木屋的顶掀翻,她瑟瑟发抖地窝在被子里,抱着那团毛绒绒的大尾巴,便能将外界的风寒隔绝在外……
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这样,不徐不急,在温暖中流淌而过。
再后来,长宁在某次进山时,在某个小山洞捡回了一箱子书,这让她萌生了念书的想法。
于是,白日里,她找村里识字的先生习字,夜里,便点一盏油灯,一字一字地温习。
而无论到多晚,小狐狸都安安静静地窝在木桌一角,乌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她,无声地陪伴着它。
习得足够多的字后,她有时候会念那箱子里的书给小狐狸听。
她总觉得它是能听懂她的话的。
就如同先前,在它舔舐后伤口瞬间痊愈的事,长宁谁也没告诉,纵然没有人教,但她已自然知晓怀璧其罪的道理。
她知道自己的小狐狸很厉害,很特别,是上天送予她的宝物。
宝物要藏好,才不会引来坏人惦记。
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不是所有的恶,都会刻在面庞上。
很久之后的又一次进山,这一次,她捡回来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男人气质斐然,纵然衣衫褴褛、陷入了昏迷,仍能看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山间夜里多野兽,她做不出看着男人落为野兽腹中餐的事,于是千辛万苦,竭尽全力将他搬了回去。
可就在她将男人捡回来的第二日,小狐狸不见了。
长宁心焦不已,上山下野,什么荆棘旮旯处都寻了个遍,却都没能找到小狐狸。
而在第四日,被她救回来的那个男人醒了。
他仍有些虚弱,可睁开的一双眼却炯炯,可怕的威压瞬刻充斥于室,使长宁惊得往后退了数步。
男人坐起身来,打量了一番周遭,目光落在了长宁身上。
“你救了我?”
长宁很忐忑,不知该不该点头。
而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和缓了些:“别怕,我不是恶人。”
“我乃天外宗门的修士,不慎受伤才流落到此地,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说着,男人抬手,便有一团白光在手心凝聚,逐渐化作一朵圣洁的莲花。
长宁何曾见过这样的玄妙,她看得呆了去,一双眼睛瞪得乌溜圆。
男人看着她,突然笑了:“你走近些。”
在仙法震慑下,长宁鬼使神差下走近了几步,男人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长宁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扎,可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
像是察觉到什么,男人面露惊色,旋即松开了她的手,看向她的神情愈见和蔼:“你今年多大了?”
长宁不由自主便答:“十、十二……”
“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长宁险些咬到舌头:“弟……弟子”
男人点头:“我会带你去天外,教你学习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