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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拿下开阳,只有拿下开阳,他江东义师才有资格与晋国朝廷划地而治!
至于接下来,究竟是晋国朝廷招安了江东义师,亦或是江东义师推翻晋国,那就看他们两兄弟商量的结果了。
“呵。”赵伯虎忽然笑了一声,笑声中隐隐带着几分自嘲。
“怎么?”楚骁疑惑地转头看来。
“没什么……”赵伯虎微微摇了摇头。
谁曾想到呢,一介乡侯的两个儿子,日后竟能影响整个天下——不,无需日后,即便是现如今,他两兄弟也足以影响整个天下。
『若我鲁阳赵氏当年不曾蒙难,我兄弟又岂会走到这一步?哼,二虎箴言……自取其祸啊,晋帝!』
赵伯虎的眼眸中,闪过几丝嘲弄。
八月十八日,赵伯虎率军抵达开阳境内。
在下令全军原地歇息后,他派出斥候,前行一步前往开阳打探情况。
约半个时辰后,斥候回到军中向他禀告:“渠帅,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等远远观望,发现开阳城上仍有许多晋军,甚至还有太师军的旗帜……”
听到这话,赵伯虎麾下大将程廙惊声说道:“不是说太师军已撤至山东了么?开阳怎么还有太师军?莫非有诈?”
赵伯虎沉思片刻,摇头说道:“不,应该是陈太师预料到我等会趁机夺取开阳,心中不甘,是故留下了一些军队驻守开阳……”
是的,开阳不同于郯城,倘若开阳城防守空虚,赵伯虎反而会怀疑此次是陈太师故意假装撤兵来诱他,但现如今,开阳城防守严密,他倒反而坚信陈太师撤兵了。
不过为了谨慎期间,他仍吩咐程廙道:“立刻派人在这一带搜查,看看是否有太师军的伏兵!”
“是!”程廙立刻抱拳而去。
不怪赵伯虎如此谨慎,毕竟他的对手,可不止是这几十年来从未有过败绩的陈太师,还有邹赞、薛敖两员良将,虽然少了章靖与韩晫二人,‘陈门父子’这太师军的绝强阵容出现了一些缺憾,但毫无疑问这仍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不容赵伯虎掉以轻心。
好在程廙派人在附近一带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晋军埋伏的迹象。
『看来陈太师真的撤兵了……』
心下松了口气,赵伯虎便立即与程廙商议夺取开阳之事。
接下来攻取开阳,也没什么可以细说的,无非就是强攻而已,毕竟陈太师留守开阳的那数千晋军,根本不可能将这座关键的城池拱手相让。
于是赵伯虎花了两日时间,叫麾下军队打造攻城器械,旋即于第三日,也就是八月二十一日,对开阳县展开了攻势。
开阳城内只有五千河北军与一千太师军,论兵力不算少,但也阻挡不住赵伯虎麾下三万军队,仅抵抗了一日,便于次日被赵伯虎攻陷城池。
见此,那寥寥千余晋方败军,便弃城投奔莒县去了。
赵伯虎麾下大将程廙想要追击,但却被赵伯虎阻止,他解释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在开阳构筑防御,区区千余败军,不追也罢。”
事实上,他也想顺势夺下莒城,毕竟莒城不但是他伯父赵璋的战死之地,亦是一座坚城,当年赵璋被困莒城后,就是凭着这座坚城,生生撑了一段时间。
但前江东义师的败因让赵伯虎吸取了教训:不可贪!
得到开阳就足够了,夺取莒城只是锦上添花,谈不上至关重要,因此在开阳完成防御构筑前,他都不准备再踏前一步——反正只要开阳还在他手中,日后迟早有机会将莒城,甚至是整个琅琊郡,更有甚者是整个山东,悉数攻下。
于是乎,赵伯虎放弃追击落败的晋军,率军进城,安抚民心。
还别说,凭借着与前江东义师的关系,赵伯虎所率领的江东义师,也得到了开阳县的欢迎,不计其数的城内百姓争相跑上街道,一睹这位年轻渠帅的风采。
而赵伯虎也没有让开阳城内的百姓失望,在骑马进城的期间,和善地朝围观的百姓招手示意。
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有几名罩着斗篷的男子正死死盯着他。
为首一人,竟是邹赞的公子,虎贲中郎邹适。
“公子,束发、白衣、青鬼面具,那人装扮与传闻相符,应该是本人……”
其中一人小声对邹适说道。
“什么叫应该?”邹适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确保是本人。”
“这……他带着面具,如何确保?”左右面面相觑。
邹适淡淡说道:“放心,我已安排好了……”
就在他说话间,街道上忽然有一名大概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知怎么被挤出了人群,追着一只竹丝编成的球来到了道中,刚巧就在赵伯虎前方……
第786章 谋虎(三)
“吁”
一声战马的嘶响,猛地瞧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追着竹球来到了路当中,赵伯虎下意识地勒住了马缰。
战马的嘶响引起了那名小姑娘的注意,只见她在拾起地上的竹球后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赵伯虎确切地说是看着赵伯虎胯下那批战马。
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似乎是未曾见过这等高大猛兽,吓地面色发白、浑身颤抖,在哆哆嗦嗦倒退了两步后,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她的父母难道就不管一管么?
赵伯虎面具下的脸上露出几许不渝,不是针对面前这个小姑娘,而是针对她的父母。
虽说他及时勒住了马缰,但万一呢?
就在赵伯虎暗暗生气之时,他心腹爱将吴泰拨马上前,瓮声瓮气地喝道:“这是谁家的丫头?快领回去!”
“诶。”
赵伯虎立刻抬手阻止了吴泰。
倘若说他方才的不渝,其实担心的是那个小姑娘的安危,那么此刻他阻止吴泰,则是为了他江东义师的声誉。
他很清楚,他江东义师能走到今日这地步,靠的是各地百姓的民心,而民心这种东西,想来是难凝聚、易溃散,倘若他江东义师做出了让天下百姓不喜的事,这天下的民心,随时都会弃他们而去。
作为江东义师的渠帅,赵伯虎绝不敢在民心上有所怠慢。
考虑到这一点,赵伯虎翻身下马,在将缰绳递给自己的护卫后,徐徐走至那名小姑娘面前,弯腰伸手,想将她拉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名小姑娘或许是瞧见了赵伯虎脸上的青鬼面具,小脸愈发畏惧了,将那竹球抱在怀中,竟别过头哇哇大哭起来。
啊这
在众目睽睽之下,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赵伯虎,亦不禁有些无措。
好在他立刻醒悟过来,蹲下身,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和蔼地安抚道:“别怕,小丫头,哥哥并非坏人”
可能是被赵伯虎那温柔的语气所安抚,小姑娘停止了哭泣,怯生生地转过头来,很小心地看着赵伯虎,看着后者那张英俊而阳光的面容。
见小姑娘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的青鬼面具上,赵伯虎笑着解释道:“别怕,这只是一块面具,哥哥拿它吓唬真正的坏人”
小姑娘懵懂地点点头。
尽管这小丫头的穿着很邋遢,身上的衣物又破又脏,但她的长相着实十分讨喜,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得赵伯虎欢喜之余,心中不禁暗暗叹息。
想当年逃亡时,他与老师公羊先生一行人走投无路,不得不在寒冬跳入冰冷的河水逃遁,事后,不止是他的老师公羊先生落下了病根,就连他与已成为他妻子的阿竹,似乎也落下了什么隐疾,以至于二人结为夫妇这么多年,至今都没有一儿半女。
据医师诊断,他这辈子恐怕很难有子嗣了。
这个噩耗,对于作为鲁阳赵氏嫡子的赵伯虎而言,不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好在他还有一个弟弟可以延续他们鲁阳赵氏的血脉。
若我与阿竹姐有个女儿,差不多也该这么大了吧?
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赵伯虎心下暗暗想道。
在一阵惋惜与遗憾的感慨后,他朝着那个仍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爽朗一笑,旋即,他再次将手伸到她面前,温柔地说道:“很抱歉,哥哥吓到你了,我拉你起来好吗?”
小姑娘怯生生地点点头,在稍许的迟疑后,拉住了赵伯虎的大手,在后者的帮助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亲眼目睹这一幕,在街道两旁围观的城内百姓陆续自发地鼓掌,看向赵伯虎的目光也越发地信赖。
堂堂江东义师的首领,竟能这般屈尊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江东义师乃是一支真正的义师呢?
听着四周如雷鸣般的掌声,赵伯虎心中亦有些哭笑不得。
这次的意外,着实是让他攒了一波民心,不过说好的为弟弟的安危而隐瞒真容呢?
这可真是
苦笑之余,赵伯虎一边拉着那名小姑娘的手,朝着四周压了压手。
掌声这才逐渐停止下来。
见此,赵伯虎朗声问道:“这里可有这丫头的父母亲人?”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目测四旬左右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口中唤道:“阿喜,阿喜,爹爹在这。”
相比较方才对小姑娘时间的温柔,此刻对待其父,赵伯虎便严厉多了,他目视着那名男子指责道:“你就是这丫头的父亲?作为人父,为何不看好自己的女儿?”
那男子连连鞠躬道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赵帅宽恕”
见此,赵伯虎心中火气稍消,只见他低下头,正要让那个小姑娘回到其父身边,却见那小丫头竟仍拉着他的手一动不动,甚至于,似乎有想要躲在他身后的迹象。
唔?
赵伯虎微微皱了皱眉,仔细打量面前那名男子,旋即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而此时,那名男子则一边继续给赵伯虎赔笑,一边低声催促那小姑娘:“阿喜,快到爹爹这儿来,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