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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此刻在薛敖与李蒙二人面前,他必须装出吃惊的模样:“这……要不然我把旅狼再调回来?”
就像他所预测的那样,薛敖当即就挥了挥手,随口道:“那倒不必,你将那三百名斥候派往开封也好,只要开封县仍在我方手中,叛军就玩不出什么花招,至于这几日的巡防,尤其是夜间的巡防,李蒙,就交给你了。”
“是!”李蒙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
此时,薛敖转头又对赵虞道:“请你来不为别的,我感觉叛军可能是在图谋什么……”
顿了顿,他继续道:“考虑到前几日叛军那封挑衅逼战的书信,再考虑到昨夜叛军的异动,叛军大概是坐不住了……”
听闻此言,李蒙笑着道:“想来叛军开始慌了。……在当前的天气下,他们绝无可能夺回开封与考县,倘若他们选择等到开春后再开始行动,恐怕他们剩余的粮草不能支持许久……”
“莫要大意。”
薛敖看了一眼李蒙,提醒道:“叛军于梁城的东面立营,在我看来也有截断梁城与考县的意图,意图使你派驻考县的那一万军队陷入缺粮的窘迫……这个陈勖,不可小觑。”
“是。”
李蒙点了点头。
“不过,你有一得很不错,那就是叛军不会等到开春后再有所行动。”负背双手在营帐内踱了几步,薛敖沉声道:“在我军已占据一定优势的情况下,叛军既不分兵夺回开封与考县,也不选择退兵,反而逼迫我军与其决战,可见她们决定借助兵力方面的优势,试图在粮草告罄之前击败我军,夺占梁城。基于这一点……”
他转头看向赵虞与李蒙,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叛军会夜袭我方联营。”
『……』
赵虞在面具下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这薛敖不愧是陈门五虎,是直觉反应也太敏锐了。
就在他暗自屏息、一言不发之际,就听到李蒙惊讶道:“将军的意思是,叛军昨夜攻击我方的斥候与巡逻卫士,是为了给之后的夜袭做掩护?”
“叛军只有这条出路。”
薛敖沉声道:“想要解除困境,叛军就必须夺取梁城,而想要夺取梁城,就必须先重创我军联营。……这也是我暂时不愿与叛军正面交战的原因,他们此刻巴不得我军与其对决。”
『呼……』
听到薛敖的话,赵虞暗自吐了口气。
不得不,薛敖绝对是一名有谋略、有心计的将领,绝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但赵虞知道有件事薛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薛敖以为义师是在主动逼战,但事实上,赵寅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薛敖那以为义师在主动逼战的判断,叫薛敖主动收缩,避让与义师的一切交战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薛敖唯一会考虑的,就只是如何防守,而不是主动出击……
“……是故,接下来这段时间,我等需对叛军的偷袭严加防范。”
仿佛是为了验证赵虞的判断,薛敖果然提出了加强防范的叮嘱。
当然,尽管薛敖做出了误判,但站在寻常立场,薛敖的决定并没有什么问题:在己方优势巨大的情况下,避让与敌军的交锋,坐等敌军自溃,这有什么问题么?
这毫无问题。
只能,薛敖所面对的那个家伙,比他更加机智。
『那么,你这个机智的伯虎公子,打算如何来偷袭我晋军的联营呢?闹得这么大,相信你也不会以为能不引起薛敖的警惕吧?』
看着面前那位负背而立、面露沉思之色的薛将军,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当日晚上,叛军继续对外派的晋军斥候与巡逻卫队展开打击,无论是梁郡军,亦或是河南军,皆受到了数百人的损失。
次日,也就是正月初八,叛军主帅陈勖再次派人送来了战书,甚至于,他还亲自率领一支大约数万人的军队前来搦战。
得知此事后,赵虞立刻带人来到河南军的营区,与李蒙一同登高窥视营外的叛军,同时等待薛敖的到来。
一会儿后,薛敖匆匆赶来,在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番营外的叛军后,他面露不屑之色嗤笑道:“此乃叛军掩耳盗铃之举也。……他想通过再次搦战,让我等误以为他连续几夜袭击我军斥候乃是为了激我军出营与其交战,从而叫我军疏忽袭营的防备,这等小儿心思,实在可笑!”
当时赵虞就在薛敖身旁,听到这番话,心下暗暗咋舌。
为何咋舌?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与薛敖想到了一处,只不过他没有提罢了。
而这,也使得赵虞在薛敖面前愈发慎重,毕竟他所面对的,是一位才智不逊于他的朝廷大将。
没有再理会营外那些搦战的叛军,薛敖带着赵虞与李蒙二人,就近来到了李蒙的营帐。
待三人都进帐后,薛敖皱着眉头道:“我寻思,叛军夜袭我营,恐怕就是近几日了,李蒙,你要再次加强夜间的营巡,且要在方圆十里内设有巡逻队……”
李蒙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带着几分犹豫道:“将军,依我之见,与其日防、夜防,不如设下伏兵杀叛军一阵,既能挫敌锐气,亦可叫叛军打消偷袭我营寨的心思。”
听闻此言,薛敖皱眉道:“这个天气,不适合派兵伏击吧?”
要知道,今日才是正月初八,距开春时冰雪消融最起码还有二十几日,在眼下这种天气,而且还是夜里,派一支军队埋伏在营外的雪地上,一夜下来保准病倒一片。
不过,似乎李蒙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摇摇头解释道:“并不是埋伏在营外,而是于营内设伏。……这段时间,我军兵卒几乎都是合甲而睡,我可以下令叫他们夜间愈发警觉,只要斥候能及时送来叛军出没的消息,我可以提前唤醒士卒,叫他们埋伏在兵帐内,一旦叛军偷袭我营,杀入营内,则立刻于四面八方杀出,将叛军团团包围。”
“唔。”
薛敖思忖良久,点点头道:“大抵上是不错,但你营中辎重、粮草怎么办?一个不好,怕是会尽毁。”
“可以暂时搬运至周都尉的营区。”李蒙想了想道:“一旦叛军杀入营内,我会设法将其拖住,介时,将军与周都尉从东、西两面包抄至我军营前,便可将叛军一举包围。”
“唔。”
薛敖沉吟片刻,转头问赵虞道:“周虎,你认为呢?”
『将辎重粮草搬至我的营区?这样的话……』
心下微微一动,赵虞点头道:“我同意李都尉的计策。”
“好。”
听到这话,薛敖略一思量,旋即一合拳掌,沉声道:“那就按照此计行事。”
“是!”
此后,正月初九、初十,叛军除了每晚派军袭击晋军斥候意外,其余没有任何异动。
直到正月十一日的夜里,赵寅亲自来到了梁城西侧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沙丘,登高窥视远处的晋军联营。
良久,他对身边几名护卫吩咐道:“叫项宣将军率先行动吧,先……试探试探晋军的反应。”
“是!”
:。:
第560章 袭营
在夜色下,一队队义师士卒悄无声息地踏着积雪朝晋军大营的方向前进。
为了尽可能地防止被晋军的斥候发现,这些义师士卒只有为首的队率才举着一支火把,以便本队的士卒确认方向。
更有甚者,四周还有义师方的斥候在暗中盯梢,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可即便如此,仍有一小队晋军斥候注意到了这股义师的异动,他们迅速地退回晋军营寨,层层上报,最终上报至河南都尉李蒙。
“报!半个时辰前,在距我军营寨约十里处,疑似有叛军出没。”
得到这个消息后,李蒙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营寨分布与麾下兵力数量的关系,在赵虞麾下三百名旅狼前往开封县之后,他麾下的河南军就不得不肩负起了监视叛军动向的主要职责,鉴于薛敖曾提醒过他这几日要小心叛军的夜袭,李蒙近几个晚上几乎都不曾合眼,只有在白昼时才抓紧时间打个盹,目的自然就是防备叛军袭营。
毕竟一旦他的营寨遭遇偷袭,后方的颍川军营区、太原军营区,皆会受到波及,这让李蒙不得不慎之又慎。
“疑似有叛军出没?为何不去仔细确认?”
在得到军中斥候那含糊的禀报后,李蒙不快地问道。
相信不止是他,想来任何一名统兵的将领都不会乐意收到这种含糊不清的禀报。
但不快归不快,李蒙倒也理解手下的斥候,毕竟自叛军展开反击之后,他手下的斥候与巡逻卫队便屡屡遭到叛军的偷袭,斥候们不敢靠近叛军,倒也是情有可原。
那么,是否要因为这则含糊的禀报,下令营内士卒做好防范呢?
李蒙皱着眉头在营帐内思忖着。
最终,他还是对左右下令道:“立刻传令刘祀、黄越,命他们二人唤醒麾下兵卒,按照原先的计划,伏于帐内。”
“是!”左右抱拳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李蒙暗自估算着。
按照他事前的安排,他麾下刘祀、黄越二将最起码能安排一万五千名士卒在营寨内守株待兔,虽然这些兵力并非他营内河南军的全部,但李蒙觉得,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抵挡住叛军的偷袭,没必要对所有三万河南军下令——刘祀、黄越二将设下的伏兵,足以坚持至让他整个营的军卒们反应过来。
而与此同时,在晋军联营西南侧约四五里外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沙丘上,赵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片晋军的营寨,虽然隔得较远,兼之又在深夜,但借助斥候先前打探到的情报,他仍旧可以凭着远处晋军营寨的火光,分辨出哪里是‘河南军营区’,哪里是‘颍川军营区’,哪里是‘太原军营区’。
就在他远远窥视晋军联营的状况时,站在他身边的护卫楚骁好似发现了什么,罕见地用正经的语气提醒道:“公子,好似有咱们的斥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