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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猜到了老父亲的心思,薛敖撇撇嘴说道:“区区叛军鼠辈,岂能伤地了我?”
“哈哈哈。……对了,仲信,此番你率军追击叛军,战况如何?”
『仲信?莫非是薛敖的表字么?』
此时赵虞已与王谡、魏璝、李蒙等人一同下了马,站在一旁倾听,听到陈太师对薛敖的称呼,心中不由一愣。
他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薛敖的表字叫做仲信。
而这边,薛敖听了陈太师的询问,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带着几分骄傲说道:“老……呃,我亲自出马,岂有不胜之理?三日前,我与颍川都尉周虎追逐叛军至此,率二万五千之众,击破十余万叛军,俘虏杀敌超过三万,令叛军余众惶惶而逃……”
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模样,颇有几分小孩子向父母炫耀的意思,看得赵虞暗自咋舌。
毕竟在他看来,这薛敖也是三十来岁、快四十的人了,在这个年代,这岁数早已有了子孙,着急点的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很难想象这个岁数的薛敖,在那位陈太师面前依旧有这份小孩子天性。
“好、好。”
陈太师笑容满面地点点头,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父亲,旋即,他轻笑着问道:“颍川都尉周虎……老夫确实听说颍川郡新上任了一位都尉……”
说罢,他的目光在薛敖身后众人中扫了两眼。
见此,赵虞就意识到自己该出面了。
为了表现对这位陈太师的尊敬,他连忙站出来,拱手抱拳道:“卑职,颍川都尉周虎,拜见陈太师。”
“……”
陈太师转头看向赵虞,上上下下打量着后者。
而赵虞亦暗自观察着眼前这位陈太师。
据赵虞目测,这位陈太师体格与薛敖相仿,尽管据说已七八十岁高龄,就连发须亦都斑白了,但看起来却依旧健实魁梧,尤其是那份精神头,堪称是老当益壮。
“周都尉为何戴着一块面具?”
忽然,站在陈太师身后的邹赞不咸不淡地问道。
见此,赵虞恭敬地解释道:“太师末怪,邹将军莫怪,非是卑职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因为卑职曾经受过火伤,毁了面目,恐污了诸位双目……”
说着,他抬起右手抓住面具,稍稍下移,只见面具之下,右眼以上的额角,一片殷红的烂肉触目惊心,令在旁众人看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抱歉。”邹赞当即就道了一声歉,但神色依旧严肃。
见此,赵虞遂重新将面具戴上,心中如释重负。
早前他就猜到今日肯定会有人对他‘受过火伤’一事表示怀疑,是故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将人血揉入米粉中,一块一块贴在额头,风干后一瞧,就跟结痂的烂肉似的。
虽说此举仍有被看穿的风险,但赵虞相信,似这种事,寻常人基本上是不会盯着瞧的。
果然,无论陈太师还是邹赞,亦或是薛敖、王谡、魏璝、李蒙等人,方才都只是短暂瞥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视线——可见这些人都是有道德的君子。
也不晓得是否是赵虞主动出示‘旧伤’的举动,让陈太师感觉有些歉意,他的语气愈发慈祥和善:“抱歉,周都尉,伯智这孩子有时就是太过于较真……”
话音未落,就见薛敖不停地点头:“对对对,老头子说得对,老大有时候就是孩子天性……”
理所当然,这位车骑将军立刻就遭到了其义兄、虎贲中郎将邹赞的瞪视。
『伯智?是这位邹将军的表字么?』
赵虞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邹赞。
他看得出来,邹赞这乍一看四十来岁的人,对于被陈太师称作孩子一事毫无反应,只是神色不悦地瞪着薛敖。
“怎么?”
以薛敖的火爆脾气,自然就立刻瞪了回去。
眼瞅着两兄弟在那瞪眼,陈太师这位慈祥的老父亲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你们两人,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不许闹了。”
“是,父亲。”邹赞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从旁,薛敖哈哈大笑,旋即就被陈太师一脸慈爱地,用拳头敲了一下脑袋。
当即,那位当世无双的车骑将军‘嗷’地呼痛出声,退后两步,微怒道:“老头子,你别以为还能像当年那样教训我,老子……”
“怎么?翅膀硬了,想跟为父交手看看?”
陈太师笑眯眯地举起右手,攥了攥拳头。
看着那硕大的拳头,以及拳头上绷紧的青筋,自诩当世无双的薛敖,竟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看他下意识的举动,不难猜测他年幼时没少受到陈太师拳头的关爱。
“哈哈哈,你还差得远呢,臭小子。”
在赵虞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陈太师走上前,带着一脸爽朗的笑容,伸手使劲揉了揉薛敖的脑袋,仿佛是对小孩子的关爱那般。
从始至终,那位不可一世的薛将军虽一脸不爽,但竟是不敢反抗。
或者说,其实也没想着反抗。
再看看从旁一直板着脸的虎贲中郎将邹赞,赵虞发现他此刻亦露出了几许微笑。
『或许,这就是‘陈家’父子几人的相处方式吧?』
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一番打闹后,陈太师随薛敖、王谡、赵虞一行人率先前往咸平县,而虎贲中郎将邹赞,则留在那十万大军中——大抵他是要安排军队的驻扎事宜。
在前往咸平县的途中,陈太师将赵虞招到了身旁,继续起方才被薛敖打断的话:“周都尉,贵郡的李郡守最近身体如何?”
赵虞知道眼前这位陈太师属于‘保王党’,是晋国天子最信任的臣子,因此与他颍川郡守李旻等李氏公族走得很近,是故听这位陈太师问起李旻的状况,赵虞倒也不惊讶。
他恭敬地回答道:“前段时间,前都尉曹索倒戈反叛,投奔了叛军,还曾一度挟持了李郡守,李郡守受到了一番惊吓,身体状况欠佳,后来修养了一段时日,身体日渐康复……”
“那就好。”
陈太师点点头道:“过些日子,老夫路过许昌时,去看望看望他……”
『路过许昌?』
赵虞一时间没懂这位陈太师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回答:“卑职立刻派人通知郡守大人。”
“欸。”
陈太师摆摆手打断了赵虞的话,笑着说道:“老夫是去看望他,周都尉若提前送信回去,老夫此去岂不是给许昌凭添了麻烦?……无须兴师动众,待老夫到了许昌,自会进城拜会李郡守。”
“这……好吧。”
见陈太师态度坚持,赵虞只能点了点头。
大概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咸平县城内,此时薛敖已吩咐人在县衙内设了酒席,为陈太师接风洗尘。
可能是陈家的习惯所致,薛敖并没有准备一张张的案几,只是准备了一桌酒菜而已。
在众人入座之际,赵虞忽然看到陈太师笑着拍了拍右手的位置,对身后那名中年将领说道:“子正,来,你坐这里。”
『这人是谁?』
赵虞心下很是惊讶。
他记得很清楚,这名中年将领,即是方才与邹赞一同跟在陈太师身后的两人之一。
看陈太师对此人和蔼的态度,可见此人身份并不一般。
赵虞转头看看薛敖与王谡,却发现二人对那名中年将领坐在陈太师身边毫无异议,反而时不时地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李蒙好奇问道:“老太师,这位是……”
陈太师笑着说道:“他乃老夫旧友之子,跟老夫的儿子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那名中年将领亦带着几分腼腆朝赵虞与李蒙拱手行礼:“在下毛铮,字子正,见过两位都尉。”
『毛……』
赵虞微微一惊,立刻醒悟过来。
他立刻就猜到,眼前这位看似有点腼腆的中年将领,十有八九就是前叶县县令毛公的长子,即当年他鲁阳赵氏一家遇害后,奉其父毛公之命前往河北寻找陈太师的那位毛家公子。
不夸张地说,正是因为这位毛家公子遵从父命找到了陈太师,后来陈太师才会派其三子、驻济南将军章靖前往鲁阳县,追查他鲁阳赵氏一家的案子。
『这位陈太师方才说会路过许昌,莫非他打算前往叶县拜祭毛公,顺便看望毛老夫人?』
赵虞心下暗暗想道。
不多时,邹赞亦来到了县衙,赴这顿简单的酒宴。
不得不说,这位陈太师确实很低调,就像他儿子薛敖为他接风洗尘,酒席宴间在座的只有寥寥几人,邹赞、薛敖、王谡、毛铮,与其说是接风宴席,当更像是家宴,让赵虞与李蒙二人感觉有点难以融入。
就当赵虞暗暗祈祷这顿酒席赶紧结束时,他忽然听陈太师问道:“周都尉,听仲信说,梁城都尉童彦,是被叛军的项宣杀死了?”
听到这话,赵虞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那日我等遭遇偷袭,卑职亦不知具体,但那项宣却承认了此事,应该不会有假……”
“哦。”
陈太师轻应一声,捋着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看得赵虞一阵心惊。
而此时,薛敖在旁不以为意地说道:“死了都死了吧,反正那童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唔……”
陈太师不置与否,旋即问赵虞道:“可曾找回尸体?”
“还在找。”
赵虞做了一番解释:“那日为了防止叛军逃离,时间仓促未能立刻找到童都尉的尸体……”
“哦。”
陈太师再次看了一眼赵虞,看得赵虞不禁心跳加剧。
待酒宴结束,待赵虞与李蒙告辞之后,陈太师问薛敖道:“仲信,这个周虎,他与童彦有什么过节么?”
一听这话,薛敖立刻就意识到什么,狐疑问道:“老头子,你怀疑是周虎趁机加害了童彦?”
“你先回答我。”
“这个……”薛敖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周虎与童彦非但没有过节,二人反而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