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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闻姚的视线盯着远处高台,然而却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远处,侍卫的喊话在空荡的广场中回荡:“若你们踏入宫门一步,他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要将他们淹没。
闻姚眼皮一跳,表情没有半丝情绪。
盛云作为副手在他身后焦急:“陛下,如今城中禁军还未反应过来,皇宫侍卫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直接冲进去杀了燕国君,我们便打大功告成了!”
苍白的嘴唇轻吐字,发音似乎要化在空气中:“不。”
高台上,那道玄袍身影比他上一次见到还要更瘦削一点,明晃晃的刀枪架在他的脖子上,那名推轮椅的棺材脸打手似乎还怕他暴起逃跑,亲自上前站到阵中,用剑刃指着钟阑的鼻尖。
钟阑淡然伫立,似乎身边的一众高手都不存在。
周奕盯着他:“高声急呼,让他们退出京城。”
数不清的刀背同时往下一压,仿佛要将钟阑给压跪似的。钟阑没有动,纤长易折的身体似乎有无比坚韧强悍的力量。
周奕重复:“让闻姚退出去。”
钟阑远远一瞥,张开嘴,声音高却平静:“退出城外。”
远处,盛云虽然焦急,却知道闻姚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不甘心地捏紧缰绳,闭眼重叹。
闻姚的视线还停留在那道黑色身影上。慢慢地,他抬起手,向后一挥。
马匹开始掉头,军队调换方向。
…
雨还在下。天牢里十分安静,因此雨声异常明显。
周奕不会企图用普通的牢房困住他。因此,这间囚室的外侧自始至终都有二十名高手轮流把持,每时每刻都有若干双眼睛盯着他。
被这样随时盯着的感觉十分难受,但钟阑仍很平静。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奕竟然没有对他下狠手。
钟阑闭上眼睛,有些懊恼。
那个棺材脸他之前见过好多次。他一直跟在周奕身边,也就是个打手和护卫,从来也没被叫过名字,也没有在原著中有太多吸粉。按照一般小世界的设定,这样普通的NPC战力都有个范围,根本不可能趁着京城防御薄弱闯入皇宫。
然而那个棺材脸显然不受世界规则束缚,他虽然一对一打不过钟阑,但对这里其他的普通人而言却有碾压性的优势。
果然,周奕才是主角。他要完蛋时,就连身边的这么个没名字的护卫都能有特殊战力的加持。
钟阑苦笑了下。
牢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慢慢抬头,发现棺材脸扶着周奕,慢而小心地走到囚室门口。
“京城外的城防部署重新完成,东南军也在不停往回赶。若闻姚不后退,以他的兵力,恐怕攻城不成反而要折在燕国。”周奕带着恶毒的笑意,眼神在钟阑身上上下露骨地打量,“当然,他不会甘心回去的,不然就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落下了。”
钟阑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他来到燕国后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前些日子摄政处理政务,而且有心事,本就单薄的身子愈发清瘦了不少。下颚骨异常分明,均匀有力的肌肉在脖颈上微微突出,沿着纹理一路向下,似乎能若隐若现地在衣襟下看到分明的锁骨。
周奕哼了下:“你不用紧张。朕已经派人与闻姚联系过了,给他提出了保你一命的条件。如今,你的命不在朕手上,而在他手上。”
钟阑一顿,眼皮慢慢抬高:“什么?”
周奕终于让他开口说话,暗喜。他在栏杆的另一边慢慢蹲下,双眼睁大,对他说:“你还记得,那天李微松对朕说的话吗?”
那天?
钟阑眉头微蹙,忽地,回忆闪现。
李微松被误会激将了出来,想要在院子里对周奕和钟阑下手。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钟阑病着没有战斗力,于是李微松对周奕说“你不是喜欢他吗?若你自裁,我便放他一命”。
瞳孔紧缩。
周奕哈哈大笑:“那天,李微松对真说,若是闻姚遇到这种情况,即便知道自裁后对方会反悔,也会为了那一线让对方活下去的希望而选择放弃自己。”
他的话戛然而止,笑容全都收拢,严肃地盯着钟阑。
“他竟然嘲讽朕。”
钟阑回视,没有说话。
“可朕不相信。所以想要试一试。”周奕咧开嘴,“你说,朕做的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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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交易
入夜; 雨似乎停了,一滴一滴从屋檐落下。
钟阑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微微活动僵硬的双手; 双手手腕上的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牢房里点着艾草熏香; 虽然他前些日子有按时吃药; 然而手脚还是有些发麻。
周奕离开的时候对他说:“朕给闻姚的期限是明日正午,到时候; 朕会放你出去; 带着你一同见证他的选择。”
钟阑闭上双眼,睫毛扑朔。他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
男主会拥有天大的气运; 与他敌对的人注定会落入容易死亡的命运。若男主是周奕; 那全天下的他国国君都只能身首异处,特别是闻姚; 周奕是不会放过他的。
闻姚会在剧情作用的推动下踏上生死边界。这一次的选择,又何尝不是推动他死亡的转折点?
如果这样……
钟阑握紧拳头; 忽地起身。监牢外的一群高手全都警惕起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叮——叮——
铃铛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囚室外的走廊里。
那些高手全都警惕回头; 恭敬地低头:“参见陛下。”
忽然,一阵更加浓烈的熏香气息闯入走廊。钟阑剧烈咳嗽了起来,几乎要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他距离上次喝药已经有好几天了; 过敏的症状越发强烈,眼前忽地有些发晕。
铁门被打开了。
数不清的人涌了进来。
钟阑屏住呼吸; 稍稍维持神志,抬手要扶墙,忽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请跟着奴婢们来。”
怎么回事?
钟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有人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烟,奇异的气味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昏昏欲睡; 终于,眼前一黑。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人摆弄着,然后被抬到一个新的地方,周围弥漫着芬芳几乎要将他吞没在舒适、温暖中。
然而他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在混沌朦胧的香暖中,仿佛一直有一把剑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提醒他睁眼。
他骤然苏醒。
“大人,您醒了。请用茶吧。”小宫女们身着碧罗银纹缎,端茶的手都事先在花瓣水里泡过,指尖洁白晶莹,没有一点粗糙的老茧。
这样的小宫女都是被内务府在很小的时候挑出来、专门来殿上伺候的,吃穿用度就不是普通宫人可比的。
钟阑眯起眼睛,咳了一声,立刻就有一群人来给他捶背。
“这是哪里?”
“回大人,这是陛下的玄华殿。”
玄华殿时周奕的寝宫。
钟阑猛地起身,惊起一片莺莺燕燕。他的手脚竟然没有被任何束缚,这宫殿里除了宫女,再也没有其他人,连个侍卫都没有。
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被血污和汗水、雨水打湿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金纹玄袍,样式正是他常穿的,然而这布料有些特殊,轻若蝉翼、柔软贴服,绝非良品。
“大人,请漱口。”
“大人,这儿备好了点心。”
周奕对他越放松警惕,钟阑就越不安。周奕的城府很深,所作所为都有特定的目的。他若连束缚钟阑的铁链都懒得绑,那就说明他必定有底牌。
底牌是什么?
闻姚。
钟阑连忙问:“现在几点?”
“回大人,一刻前刚敲了午时的钟。”
钟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玄华殿的大门轰然敞开。收到他醒来消息,周奕带着运筹帷幄的笑容亲自来看他。
“真好,先生已经醒了。这样就不用错过这场大戏了。”
钟阑望向他,呼吸急促:“你要做什么?”
“闻姚已经派人回话,答应了朕的交换。”周奕的笑微微减弱,“当然,光凭嘴说的,自然无法证明。因此朕与他约定,未时整在城门口相见。若他真愿意用命来换你,那便屏退所有随从,独自站到阵前。”
钟阑耳朵旁嗡的一声。
周奕冷笑。他显然不相信闻姚会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心理战,这正是他的拿手好戏,就算闻姚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他都有办法让闻姚自乱阵脚。
“先生,随朕一同上城门,看你的旧情郎最后一眼吧。”他微笑着对钟阑说。
钟阑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
那个棺材脸男子自始至终都紧跟着周奕,时刻调整自己的角度,以防周奕再被钟阑挟持。他的实力不容小觑,钟阑几次想要捕捉机会翻转形势,但都失败了。
该死,要是过敏的症状退得更快就好了。
周奕背对着钟阑,却仿佛能看到他的眼神,哈哈一笑:“先生,朕都算好了。你不用挣扎了。”
他们一路到了城门顶上。周奕让钟阑站到最前面,不许他回头,然后自己和一众护卫站到他身后。
正午的大太阳带着初暑的热意,蒸得人颈侧微微出汗。
忽然,几位娇俏的小宫女羞答答地举着扇子,竟然也跟着他们上了城门。她们两人一边,用带着香风的团扇轻轻扇着,只为钟阑一个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