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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自己失礼了,就要受罚,来来来,前段时间我有个知情识趣的下属为我送来几坛上好的灵酒,你我今日不醉不归。”见张烈来了,陈康果断得连工作都丢下了,大中午的就带张烈回去喝酒。
有求于人,当然也是推辞不得的。
小半个时辰之后,有一位丰腴美貌的色目人美姬,姿态撩人的为张烈倒上美酒,那热辣辣的眼神,似是要吃人般。
而在张烈摆满了灵食灵酒的对面,陈康左拥右抱着两个色目人美姬,再也没有忠厚长者的气质,双手不断胡乱游移着,至于酒菜,当然是由怀中的美姬一点点喂给他。
看到这样一幕画面,张烈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宗门高薪的矿师当中,出高阶修士的数量少了,地煞侵蚀身体仅仅只是一个方面,最为要命的是眼前的十丈软红,无尽温柔乡。
努力修炼了也未必会有成就,但只要躺平了让色目人伺候着,就一定会很爽,很舒适。
色目人与昆仑奴是极尽两族之力来供奉这些上宗仙师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多少矿师可以做到洁身自好,清心寡欲的苦修修行?
身旁的白肤美女越来越不规矩了,张烈放下酒杯眼神一厉,他身旁的那名美姬立刻神色惊变,战战兢兢得起身,迅速恭身退下了。张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达样的环境下坚守多久,但他知道,至少此刻的自己,依然心慕大道。
第五十二章 修仙不只是打打杀杀
醇酒、美人、曼舞,雅乐、纵意、高歌。酒宴上的两人,举杯复举杯,欢笑复欢笑。
明州千竹山教,距离地表八千米深处的矿脉开采区,就是这样一片资源贫瘠之地,一名炼气八层连炼气后期都达不到的宗门修士,却可以为所欲为,穷奢极欲。
而这些资源,是以不知道多少色目人、昆仑鬼奴性命才开采汇集出来的。
四周有色目人的乐师们敲着钟磬、拨弦做曲,陈康与张烈坐在各自长桌玉案前举杯对饮。
四周有穿着红色薄薄纱衣的色目人少女,围绕着他们翩翩起舞,柔软如蛇的腰身,修长玉腿,那红色的薄纱其实根本什么都挡不住,只是映衬得雪白肌肤更美更好。
“青山峦叠翠,一江愁水。生生世世妩媚,落花憔悴。竹林已觅尽,盏茶一杯。盼与你共婵娟,御剑而飞。”
在酒喝得尽兴时,陈康忍不住站起来轻歌吟唱,四周的色目人乐师也配合着主人,令情境交融。
“陈师叔吟唱此曲,入情入境,似乎是由心而发的,可是心中有什么不吐不快之事?”基本的人情事故,张烈还是懂得的,他之所以之前不展示显露,是因为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道痴狂徒,可以省去很多人际交往上的麻烦。但实际上这一世与修士间的交往,比之上一世的群魔乱舞,在张烈而言已经是好应付多了。
上一世的许多人,五内皆虚(抽烟、酗酒、纵欲、熬夜、暴怒),精神薄弱,动不动就要放弃事业,离家远遁出走,这就是完全驾驭不了自己的欲望,能力与欲望严重不匹配。
而这一世的修道中人,即便是魔道中人,也大多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因此就好交往太多太多了。当然,修士当中也会有一些妄人,但是在比例上要少得多。
就像眼前的陈康师叔此时纵情高歌,而后张烈发问一样。
张烈问得很安心,他完全不担心眼前的陈康师叔会提出什么自己解决不了,或者需要付出太大代价的麻烦,因为修道这个过程,本身就是认清自身,认清世界的一个过程。更何况,陈康能够做到地下矿脉一区之长,治理一域之地,基本的水准还是有的。
因此陈康师叔此刻要么是单纯情绪宣泄,他就算提出请托,也不会是太难的,若是超过这两个范畴,就说明他这么多年的道行白修了,这个中层管事也是白干了。
“张师侄,我和你提过我夫人吗?”
“从未。”修士的记忆力很好,张烈转念之间便确定的回道。
“是啊,是啊。怎么会提及,怎么会想提及呢?我的那位夫人,是一位很纯粹的修道之人,当年她之所以会嫁给我,也是因为我们陈家在宗门内有些根基,可以供给她更好的背景,更加充分的修炼资源。”
“这些事我当时就知道,我当时就知道的。可……可是我当时觉得,结发夫妻!十年几十年的朝夕相处,我们还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抱在怀里的是块铁,也该捂热了吧?可是我错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当一个人想醉的时候,他总会醉得更快一些。
“结发夫妻,并不是睡在一处,称几句相公、叫几声夫人,便是夫妻了。什么是夫妻?是要心在一块,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想要彼此间共同的这个家兴旺发达,这才是结发夫妻,这才是家啊!”
“而不是你采补我,我采补你,除此之外,连多余的话都没有……我和我夫人,纯是为修道捏在一起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周显龙啊,至少他曾经抱过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块玉,一块铁,就他妈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借着自己的酒劲,抒展胸中怨怒,陈康跌跌撞撞得脚步虚浮,张烈过去扶他,道:
“陈康师叔,您喝醉了。”
“我没醉,没醉,你让我松快一下。”猛烈得一摆手臂,陈康甚至下意识得动用上了法力,可见其心情之激荡。
张烈被陈康振臂挥退开了,然而在这个时候,陈康之前怀中的那两名美姬却左右拥了上去,不顾陈康周身的法力激荡,哪怕被震得内腑受伤口鼻溢血,却依然用自己柔软的身体抱住陈康。
她们在竭力抚慰这个男人,受到的伤痛。
“有的时候,我会怀疑我和这些色目人,才有真正的感情,尽管她们的寿命那么短,尽管她们美好的年华也只有那么几年。”稍稍平复下来的陈康,轻抚着自己胸前一个已然受伤美人儿的脖颈,眼神中闪过了怜惜之色。
“尽管,我知道她们仅仅只是依附于我,利用于我………”
“不,主人,我爱您,我的身体与灵魂都是您的。”色目人美姬抬起头有些哀伤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主人,然后她伸手抓起一旁的玉质酒器,直接在桌角处砸碎了,拿着锋锐之处就往自己的咽喉上捅。
这种发力运劲是真捅,只要一个阻止不及,立刻就是香消玉殒的结局。
然而美姬的手腕被陈康一把抓住了,陈康深深得看了面前美姬的双目一眼,这一刻他的眼神无比清醒,然后突然又笑着言说道:“美人儿,我不用你为我死,我要你为我活着,好好活着。”
哪怕明明知道那是虚假的,畸形的,因条件而产生的爱,但会被这样的爱深爱一辈子,又有多少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因为陈康的这一番失态,张烈也大概明白了陈康师叔的家庭情况,一心修道的陈夫人、舔……呃,用情至深的陈师叔,外加一到两位有灵根资质但资质并不怎么好的儿女。
陈康师叔之所以会在地下矿脉不顾火炎地煞侵蚀,做矿师做一辈子,恐怕也是有着一种逃避心理,不过现在再解析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已经逃避一辈子了。
就在这时,似乎还是处于醺醉状态的陈康开口说话了:“师侄,呃。你小子一向是无求不来的,说吧,这一次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能帮的,师叔我一定会帮。”
“事情是这样,张烈想求取一处地煞浓烈之所,请师叔指点迷津。”陈康是在地下矿脉待了一辈子的地头蛇了,他必然知道这方面的讯息,即便不知道,也必然知道谁知道,直接找上他,哪怕要喝一顿大酒,也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
“地煞浓烈之所,师侄你想要修炼凝煞之法啊?有志气,师叔服你。来,我这就为你修书一封,你去找天部的引煞司曲通司长,那小子是我老酒友了,他还欠我许多人情呢,你就告诉他是陈康让你找他的,他要不把这件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我跟他翻脸。”
陈康一说要修书一封,立刻就有仆人取来笔墨纸砚,待墨水被磨开之后,陈康执笔唰唰唰得写下一封信,根本就没避着张烈,信上直言让天部司长曲通帮助自己的师侄张烈,否则跟你绝交,之前欠你的灵石也通通都不还了。
“好了,去吧,我也知道你根本就没兴致陪我这个酒疯子,速去速去,我要开无遮法会了,你若是不留下参加,就赶紧走。”
眼看着陈康都已经开始解裤子了,张烈只好苦笑着告辞离去。
然而,在张烈离去之后,陈康挥开四周真以为主人要开无遮会的众多美姬们,有一些寂寞得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一杯一杯地给自己斟酒,举杯独饮。
(这个张烈还要在地下矿脉呆上四年,也不知道我积攒下来的人情,未来能不能帮得上凡儿的忙。可我,能做得也只有这么多了。)眼前又浮现出自己妻子儿子,到陈康这个年纪,成为他一辈子心病的妻子反而形貌渐渐模糊了,只能儿子陈凡的形貌越见清晰。
(我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超越你了,但至少我的儿子,可以,一定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陈康举杯独斟之际,突然,之前那名口角溢血的色目人美姬扑上来,她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咕咚灌入到自己口中,然后压抱着陈康一同倒了下去。
两人,滚作了一团。
从很多年很多年起,自己的使命就是服侍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对色目人生出好感,产生怜惜之情。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美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到了,但她却知道,自己也许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会非常寂寞独自饮酒的男人。至于这到底是自己感情还是任务,已经完全混淆了,难以分清。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其中的天部,并不是负责矿物开采的部门,而是专职负责: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