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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不知名的村庄里渡过碌碌无为的一生,反而是赤鸯能够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
顾云等人所遇到的苇名正己,则是一个自诞生起,就被一支笔操纵着的提线木偶,作者未能写下关于他的结局,这让他被永远困在与池田一族无休止的纷争之中,按照故事惯性,他所等待的,是一个能够为他介错,让他重归于人的剑客。
不过很显然的是,顾云并不是剑客最合适的人选。
这货甚至根本就不用刀,而是直接用暴力拆解的方法,将束缚了苇名正己千年的妖刀捏得粉碎。
“看来这个作者一定很讨厌这个角色。”
顾云说道。
“恰恰相反,苇名真一、御守芥川和池田道满三人之中,他最偏爱的是苇名真一,虽然过程有夸大的部分,但是那三本传记最终遵循了历史的轨迹,然而这三本传记给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让他在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之时,又一次动了笔,写下了正己传的开端。”
故事的开头,大抵就是他身为记录者,对于曾经的天下第一剑豪的唏嘘与嗟叹。
他将苇名真一的命运寄托在了一个无法确定真实存在过的角色之上,在全然摆脱了历史的束缚下,让这个角色能够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只可惜,第一次他败给了历史,第二次他败给了时间。”
“完全无法理解。”
顾云觉得,将自己的念想寄托在一个并不存在的角色上是一件愚蠢的行为,有这个功夫,说不定早就通过努力达成目标了。
“可是这就是人类,没有人能脱离时间的控制,所以他们总是希望通过某个媒介,将自己的存在保存下来,而这,也正是我存在至今的意义所在,你觉得,我该如何给予他们灵感?告诉他们一个故事,或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我选第一个,你好像挺喜欢讲故事的。”
顾云不加思索。
“都不是,我的能力你之前应该已经见到了,我只是改变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感知程度,让他们从某种程度上能预见这个世界在他们思维逻辑之下运作时的样子,人们将它称之为共情。”
老实说,顾云已经听得有些迷糊了,斗从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他也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要写下大段无关痛痒的字,在他看来只有那些修行手册还有些价值。
“几乎所有人都具备这项能力,只有深浅之分,不过,偶尔也会遇到几个例外白鸢就是其中一个笨蛋,而且我也根本不叫赤鸯,也从来没有漂亮的红色羽毛,那都是她想象出来的结果,而当我窥探她的记忆之时,看见的只有一片玉米田。”
没有起伏,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只有客观事物的投影。
所以当时的白鸢没有哭没有笑,反而啄了她脑袋一下。
“你却要比那只蠢鸽子更加奇怪,你看起来有相处得很好的朋友,也有珍惜的家人,可是当我查看你的记忆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个交替的战场。”
同样没有起伏,没有波动。
这绝对是比一片玉米田更加诡异的场景,诡异到赤鸯细思极恐。
因为她看顾云置身于战场,耳边杀声震天,目睹着战友一个个倒下,可是在他的心中,却既无对生命流逝的悲哀,亦没有大获全胜时的喜悦。
至于王碌、安铃,甚至是顾天天,都未能在那一段段平静的情绪中占据多大比重。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打着感谢我的幌子来声讨我的?”
说到这里,顾云总算听明白了,赤鸯的话头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绕到了他的身上。
“不,这是我表达感谢的方式。”
说着,赤鸯拿出了一枚红色的果实,“给你这个。”
“这是啥?”
顾云接过果实,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果实淡淡的甜香味飘了过来。
“这是烧烧果实,吃了之后你就能变成火焰人。”
赤鸯很认真地盯着顾云,却发现后者表情丝毫未变。
“看吧,你压根就没有什么幽默细胞。”
赤鸯摊手,她下午的时候偷看到顾云在看海X王所以特地想了一个相关的梗,然而顾云并没有对这个梗做出任何情感层面的回应。
“这枚果实是我种了好几百年才结出来的,极其珍贵,虽然能够持续的时间十分短暂,但它能让你感受到你所缺失的部分所以,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刻,你强烈地要了解到情感是什么样的,那就吃下它吧。”
第七十七章 掩盖的真相
t;!gogt;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王碌就肩上扛着一个铲子,摁响了顾云家的门铃。
一开门,顾云穿了一身厚重的衣服,肩上也扛了把铲子这是他昨晚路过一个工地时,跑进去问别人借的。
“你们两个!”
在门背后埋伏了许久的安铃一把拉开防盗门,“你们终究还是去当宝藏人了么?”
“咦,你怎么起这么早?”
顾云和王碌都愣了一下。
“你们一大早地扛着铲子要去做什么?”
安铃眯起了眼,尤其是顾云,这个人平时穿着打扮就没那么多讲究,现在套了一身土色的厚重冬装,看起来更土了,王碌就更不必多提,他从一开始就是个失业中年人的形象一直都没变过。
“破案。”
虽然顾云对赤鸯送给他的果实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赤鸯却在临行前,告诉了他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在墓园失踪的受害者,他们所有的衣物和个人财产,都被藏在了墓园的后山,妖刀吸干了他们的血肉,所以那晚当他们赶到时,主播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赤鸯还透露,这几天里失踪的并不只有那个主播。
这桩案件因主播的失踪案而起,苇名正己消失之后,顾云和王碌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把失踪者的消息公布出去,至少给他们的家属一个确定结果。
“我跟你们一起去。”
清晨的墓园寒风阵阵,站在后山的土丘前,三人进行了简单的分工。
顾云和王碌负责挖,安铃尽可能根据找到的遗物,来判断失踪者的身份。
最先挖出来的,自然是失踪的主播,尸骨已经找不到了,留下的只有他当晚穿着的衣物,以及屏幕摔碎了的手机。
分辨身份工作并不困难,因为苇名正己并没有取走值钱的物品,而是将所有的遗物一并埋进了土堆里。
除了失踪的主播之外,先后有一个白领,和两名流浪汉遇害。
两名流浪汉只留下了破破烂烂的行囊,里面有吃剩下但是已经发霉了的烤饼,还有捡来的被褥,大概是墓园远离城市,睡在这里不必担心自己在迷糊中被城管轰走。
白领的手机呈关闭状态,不过她钱包里的身份证和工作证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安铃用她的名字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寻人启事。
所以,真的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实际上就只有主播一人,安铃觉得,如果不是他“作死”来这里探灵的话,或许埋葬于此的遗物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天气真冷。
安铃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每当有新的遗物被两人挖出来的时候,她就越发觉得清晨的凉意难以抵挡,一直冷到了心里。
“你们把主播和流浪汉的物品送去警局吧,我去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白领的同事或者家人。”
四人之中,只有主播发布了明确的寻人启事,两个流浪汉无名无姓,凭借他们留下的破布袋,实在无法推断出他们的个人信息。
回到出租屋,安铃将带回来的手机充了电,登录微信浏览了一番,被置顶的都是些群聊信息,唯一的私信来自于三天前,发来私信的人似乎是白领的同事。
私信只有两段内容。
一段是催她尽快递交工作报告,另一个来自两天后,内容是让她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
除此之外,安铃没有找到任何亲属朋友的询问。
通讯录里只留下了标注了“爸”的号码。
安铃稍稍整理了一番措辞,用手机将电话拨了过去,大约过了十几秒之后,号码接通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端便传来了一串劈头盖脸的责骂。
“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你不是翅膀硬了么,你给我听好了,你就算死外面了,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电话被挂断了。
“这谁啊?”
沈月隔了老远都听见了手机里传出的咆哮,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查一下他的身份,帮你给他个教训?”
安铃抿嘴,摇了摇头。
看来死者不但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和家人的关系也水深火热,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她失踪了几天却都没人试图找到她吧。
不过看她和自己父亲之间的状况,应该是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也许他们早就断绝了关系
手机铃声打断了安铃的思绪。
她按下了接听键,这一次对方似乎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不过语气依旧十分恶劣。
“我最近听一个朋友说你被公司辞退了,别误会,只是碰巧聊到的没钱了是吧?你有手有脚地就再去给我找工作,我给你打2000块先垫着,下个月赶紧还给我,没别的事就别来烦我了。”
“老李说他们那边在招人,你明天赶紧给我去他们公司应聘。”
“你怎么不说话?”
“哑巴了?”
这一次,是安铃主动挂断了电话。
在这种语境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然后,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安铃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手机屏幕,刚才的对话让她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
当时父亲也是一边嚷嚷着她一点都不争气,读书也读不出什么名堂,一边拉下脸去求并不算特别熟悉的同学给她安排地铁站的工作